「公子貴姓吶?」糟糕!瑾兒這才發現自己說話的口氣跟娘真像!
他會不會以為她是青樓女子啊?
「听你的口氣,像是——」果不其然,他誤會了。「你是哪一家的姑娘?」
江南一帶狎妓風氣十分盛行,不管是達官文人、還是工商巨賈,都免不了蓄妓自誤。宴席、生意談判的場合中,有妓女相陪也是習以為常的事。
而她今早就演了一出類似的戲碼,再加上剛剛那一時學也學不來的世故口吻,教人不聯想在一起也難!
雖然還有諸多不合理的地方,像是她雖機靈有余,但純粹就女人的角度來看卻又嫌青澀過頭。本想解釋的瑾兒,突然腦筋一動、心念一轉——
呵,誤會又如何?從明天開始,她的新身份是士族淑媛,再也沒有機會像現在如此隨性、自在。就豁出去玩它一趟吧!
「我呀——是‘出景居’的姑娘。」她嬌滴滴的說,眼眸閃著一抹頑皮的光芒。
包有「出景居」這間風月場所嗎?
有——但那是她住的地方!
嘻嘻。
第二章
瑾兒像塊粘皮糖似的,尾隨在韓定波身後;有時候快步跟上他、有時候得小跑步才追得上他的腳步。
難得的閑暇,也可能是未來幾個月當中惟一忙里偷閑的時候,恐怕都要耗在這個女孩兒身上了。韓定波有這種感覺。
「公子,敢問您大名啊?」瑾兒已經問了好幾回,但韓定波完全不理她。
因為他發現,她根本不可能是青樓女子!
她說話的口吻確實是學得很像,但幾回下來,他察覺到她只是形于外的部分模仿得微妙,實際上,她全身上下沒有一丁點風塵味,真不知道這小丫頭是從哪兒學來這些話!
韓定波決定對她不理不睬,讓她自己知難而退。
「公子——」瑾兒學著她娘底下的姑娘喚客時,酥媚又帶嬌嗔的嗓音。
「公子,告訴人家嘛——」哈!真好玩!
瑾兒起了玩心,渾然不知自己是在猛虎面前拔虎須,一心只想著,用什麼方式可以讓他注意到她?
她一路上像只花蝴蝶似的,在韓定波身邊繞呀繞的,還不時靠在他身旁輕聲細語、語帶挑逗,那些挾帶著「嗯嗯啊啊噫噫呀呀」的輕佻話,都是她從小在妓院里听來的。
不知何以,韓定波是越听越火大,原本置之不理的言詞,像雪球般愈滾愈多,逼得他非采取行動不可!
他想好好教訓她!
兩人來到一處碼頭。
在這繁華似錦的水鄉,可以看到各種船只泊在每一處碼頭。有一般的擺渡船、烏篷船、舢舨船、還有專做貨運用途的漕運船、以及富貴人家專用、雕工精美的游船、畫舫。
「想不想坐船游湖?」韓定波開口問她,臉上的神情不是很熱絡,倒是平靜得出奇。
瑾兒先是愣了一下,以為在她回去前,他都不會開口跟她說話呢!這會兒不僅和她說話,還要邀她游湖?
天生的機靈告訴她,韓定波的行徑有點奇怪,好像在動什麼怪念頭。
但他接下來的話,讓她無法多想。
「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說罷,他徑自走向船塢。
「要、要、要,我要坐船!」這三年來,她從沒搭船出游過,好不容易偷溜出來,又踫上這難得的機會,她豈能錯過?
雖然嗅出一絲詭詐,但貪玩會惹什麼事?
就算有,也都是小事啦!她這麼告訴自己。
她趕緊追上他。
兩人一同上了畫舫。畫舫四面敞開,圍有布幔,船舫中設有桌椅,擺設十分簡單。
遼闊的水域養植了一望無盡的荷。荷花紅綠交映在隱隱水波中,微風輕拂,荷葉翻卷,清挺婀娜的粉容跟著舞動起來。整個湖面飄散著香風。
瑾兒托著下巴倚欄觀景。船緩緩行進,微風挾著荷香穿入畫舫里。
香氣讓人醺醺然。瑾兒閉上眼,想象自己沁在其中。
「在想什麼?」低沉的嗓音拂過粉頰。
瑾兒猛然睜開眼,一偏過頭,才發現整個人被圈在韓定波的兩臂之間。
他做什麼靠這麼近?不對,有問題!
她起了微微的掙扎。
「告訴我你的價碼。」他低說,對她的掙扎視若無睹。
「你在說什麼?」瑾兒蹙起細眉,開始使力推開他。
「在裝傻嗎?你應該懂我的意思。」他兩手刻意順著背脊往下滑,游走在俏臀之間。
「別——」水眸閃過一絲驚慌,她明白他的意思。
「小妓女,你的初夜權被買下了嗎?」他淺勾嘴角,笑得邪魅。
瑾兒知道自己這下玩笑開大了!
冷靜!冷靜!她在心里不斷告訴自己。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根本就不像是她從小在妓院里看到的那種嫖客呀?她非常確定,他和那些人完全不一樣!
他收攏雙手,讓她牢實實地落入他懷中,男性的突兀正好抵在她的小骯間。
理智倏然被慌亂淹沒,她無暇再思索——
「放開我!你搞錯了。」
「我搞錯了?」黑眸散發出一股危險的訊息。「對,我應該是搞錯了。以你的姿色,都‘十七’歲了,怎麼可能還沒有恩客踫過你?」
「我不是——唔——」來不及辯白,他已俯下頭,攫奪她的唇,既青澀又柔女敕,從來沒有為任何男人綻開過的唇。
他決定給她一點教訓。當他察覺到她根本不是什麼青樓女子時,一股無名怒火悄然從心頭燃起。他搞不清楚自己在氣什麼!
除了他,她也會對其他男子大咧咧地謊稱自己是妓嗎?
她又女敕又小,這種玩笑會害死她的,她知不知道?!
包氣人的是,這小女孩竟能在短短不到一天之內,吸引他的注意,在他眼中,她只是一個還在發育的小女孩而已啊!
真他媽的見鬼了!他連自己的兒子都沒抱過呀!
「唔唔——」瑾兒更使勁地掙扎,從小在妓院看多男歡女愛場面的她,第一次親身經歷這種事,卻顯得又慌又怕。
他為什麼要這樣欺負她?
鼻前全然充斥著他男性的氣息,每吸入一口氣,感覺上就像是他的人整個灌入她的身體里,每每想到這兒,就覺得胸臆鼓脹脹的。
「啊——」
好刺、好疼吶!他弄痛她了!
她該怎麼辦?
手心里的豐盈讓他霎時明白,天真可人的面容底下,藏著一副極女性化的身軀、一個小女人。
他一松開嘴,瑾兒蓄在眼眶里的淚珠,終于忍不住,錚地滑下粉頰。
看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原本逐漸炙燙的,硬是被冷卻下來。粗重的喘息,泄露出他悄然被燃起的男性渴望。
天,他僅僅淺嘗,櫻唇就已紅腫成這樣!
她簡直女敕得像水似的!
他知道她嚇壞了。
「我、我、不是妓女啦……」蔥蔥玉指無措地撫著唇,她抽抽搐搐的哽咽道。
娘說得沒錯,男人只要一听到妓女這二個字,獸性就會全被激發。娘說不能讓她步上她的路子,要她跟著爹走,就是這個原因嗎!
十五歲的瑾兒,或許比同齡的女孩知道更多人情世故,但對情愛的了解,還是像張白紙一樣。
「我知道你不是。」他冷冷地說,原本想安慰她的話到喉頭卻又梗住,于是他改以收緊雙臂,生硬地將她抱在懷里。
「我、我只是開玩笑的——我——」她邊哽咽,邊試圖對他解釋。「我以為你不會當真——」
他不會當真,別的男人會啊!這就是他氣恰的原因?
或許吧。同樣地,又不知道惱她還是惱自己多一點?
「以後別對男人開這種玩笑!男人會對女人做的,絕對不只是像剛剛那樣。」韓定波不敢相信,以鐵腕作風叱 商場的他,居然會對一個半大不小的小女人說出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