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淹沒了她的理智。是的,幾乎。
「曲璠……」她用盡最大的自制力移開他的唇,依在他嘴邊喚道。「我不要……這樣……」她真的好喜歡他,可是,她不要在這種情況下發生這件事!曲璠的嘴一得到自由,趕緊對她說︰「你先放開我,我們一起來想辦法。」她的身體朝他磨蹭起來,難耐的,如萬蟻上身,咬蝕著她的嬌軀。她以唇瓣摩挲他的臉頰,咬牙道︰「我不知道那東西加進了催情藥……我吞了一整罐……氣死人了……」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著了江湖婬蟲慣用的下三濫伎倆!
「我好難受……好熱……好想要……」
「雲菁……」
曲璠再怎麼說也是個如假包換的男人,在她柔媚的扭動之下,早就起了不該有的反應。她決定心一橫——「曲璠……」她抬起頭,含糊的叫喚他。
一滴、二滴……濕稠的液體滴落在他唇間。他嘗到血腥味,是她的血?!暗雲菁咬破唇瓣,以痛感讓自己能夠清醒一點。
她松開環抱曲璠的手,要是以前,曲璠早就趁勢將她推開,可是這回他並沒有這麼做。「雲菁!你……」他望著傅雲菁迷蒙水霧般的大眼,以及被她咬破、泛血的櫻唇,愕然于她對自己做出的行為。
「曲璠……真心喜歡一個人……是不會傷他的……」傅雲菁有點喘,她知道這痛感能維持清醒的時間有限。
「我……絕對不會傷你。」話一出,她起身掀開紗縵「雲菁!」曲璠急起身,下意識伸出手想抓住她——太遲了,傅雲菁躍出床外,拾起地上的衣物,奪門而出。
她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兒了。體內如火焚般的痛楚,快淹沒她的意識。她一直走,前方的水流聲引領著她,一直往前走。
空氣中泛著一股潮濕的青苔氣昧,水聲潺潺,意識有點模糊,但她知道自己走到了溪畔。她解開束在發上的藏青色發帶,黑如潑墨的秀發松了開,如絲如緞般按散而下,及至臀部。她拉開衣襟,讓夜風輕拂炙燙的肌膚,她仰起頭,輕聲吟哦。
她褪去衣裙,全身一絲不掛的果程于月光下,豐女敕勻淨的嬌軀,似精雕細琢的珍玉,無疵無瑕。
溪邊叢葉搖曳,蟲聲唧唧,枝影婆娑間,風細細穿進她女敕致的肌膚,暫時舒緩了體內高漲的。她深吸一口氣,舉步慢慢往前走。
一踏入溪水中,腳底的冰涼感,讓她不自禁的申吟出聲。她再繼續往溪水深處走去。每走一步,那澈入心骨的冰涼,似渴求已久的撫弄,由小腿、膝蓋、大腿、徐徐及至那未知的女性地帶。
「啊……」她仰首輕嘆,美目微合,卷翹的睫毛不住輕顫。
再往下走,水流晃動,慢慢掩過她的腰月復、雙乳、頸項,最後,整顆頭沒人水中。水面上,黑發飄散,似一束極度迸裂的絲線,無盡延展。
猛地,水花四濺,她倏然起身,宛如在月光洗禮下,由水中躍起的精靈,周身全是漾著月色的滴露,閃耀耀。
她站立于水中,水深及胸,美眸流轉間,仍在,但意識已較早先清醒許多。「你看夠了沒有?」傅雲菁冷冷說道。
「厲害。都到這地步了,還能察覺到我的存在。」極度沙啞的聲音回應道。夜行者就站在她身後,矗于溪中的大石上。
「你為什麼一直跟著我?」原本對他的身份並沒有大大的興趣,因為師父曾告誡︰在江湖上行走,大多好奇心會惹來不必要的是非。可是他的舉動,著實令她起疑。他卻反問她︰「怎麼沒讓你的心上人替你解掉身上的毒?」
暗雲菁並不打算回應。他身上泛出的男性氣味,在在誘使方稍抑止住的再度萌發。
你中了催情藥,若不找個男人交歡,就得熬過三十天全身如遭蟻蝕、如火焚的痛楚,你真的受得了?」
暗雲菁背對著他,仍是默不作聲,不予回應。
「答應我以後不再做那些盜賊之事,我就幫你解身上的毒。」
暗雲菁的肩膀微微抖顫,冰涼的溪水似乎漸漸暖了起來,如同她體內騷動的。傅雲菁冷哼一聲。「你拿什麼解我身上的毒?」除了和他交歡,還有什麼辦法?「我自有辦法。」他說。
暗雲菁知道自己快把持不住了,如果他再不離開的話。他身上的氣味,正撩動著她脆弱的感官。
她閉起眼,自言自語的說著︰「我原以為自己只是很單純的喜歡一個人,因為第一眼就心動,所以想盡辦法待在他身邊,期待有一天,他也能像我發現他那般,喜歡上我。可是,這些日子,才發現,何止心動啊,我心里記了許許多多他的好,只要讓我想起來,心就暖暖的。」她輕笑一聲,繼續說道︰「我不知道如何做他喜歡的女子,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她有點喘了。「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真正喜歡一個人……」
她深吸了口氣。「是除了他之外,說什麼也不願意讓任何人沾到。」
暗雲菁緩緩轉身,仰起頭凝著他。一時之間,竟覺月光下,兩個人影重疊,她以為是自己恍惚了。她在水中緊握拳頭,凝聚僅存的丹田之氣。
夜行者洞悉她的念頭,幾乎和她同一時間出手。
她一揚,擊向自己的天庭,他彈指而出點住她腕際的穴道,同時飛身一縱,將她從水中拉了上岸。
「爹——」曲映三姐妹在帳房外叩門。
「進來。」
三人愁眉不展的推門而入,曲昀圓潤潤的小臉,滿是淚痕。
「曲昀,你怎麼啦?」曲翻一見她們進房,和冷炎互望一眼,頗有默契的中斷了談話。「爹,您找到師父了沒?」曲昀一邊拭淚,一邊問道。
「你冷叔已經派人去找了。」
暗雲菁自從那天離開曲璠房里,便下落不明。幾天來,曲璠派人四處尋找,都沒有消息。「冷叔,有消息嗎?」曲映問道。
冷炎搖頭。
「嗚……都是爹啦,」曲昀又哭了起來,孩子氣的指責道︰「都是爹啦!嗚……笨爹爹……是不是您把師父氣走了?」
「曲昀,你胡說什麼?」冷炎出聲責她。
「冷炎,沒關系,你別嚇到她。」曲璠走向她,蹲下來對她說︰「曲昀,爹答應你,一定幫你把師父找回來。」
「真的?」曲昀嘟起嘴,小臉蛋兒淚汪汪。
「真的。」曲璠伸手為她拭淚,柔聲安慰她。「小曲昀別哭了,好不好?」「好。爹——」曲昀吸一吸鼻,抖著圓滾滾的身子,說道︰「爹,您安慰我的樣子,和師父好像哦!」
曲璠拍了拍她的頭,抿嘴輕笑,當她是在說小孩子話。
一旁的冷炎,神色仍是一如往常般嚴峻,眉心卻微微抽動,曲映察覺到她爹有些異樣,臉色好蒼白啊……而曲昕卻是異常的沉默。
翌日——「爹、爹——」曲映、曲昀門也沒敲,直接推門進帳房。
「怎麼了?」低頭查帳的曲璠,抬起頭問道。
「曲昕不見了!」曲昀答說。「她留了一封信,說要去找師父回來!」她遞上曲昕的留書。曲璠從曲昀手上接過書信,臉色凝重。
「我出去找曲昕,你們去跟冷叔說一聲,這幾天織坊的事請他打理。」
「好。」
三人于是分頭進行。
第六章
木屋內一塵不染,陳設簡單,一床一幾一桌,四張椅子,牆上掛了一件鹿皮,和一把弓,應是獵人的臨時住處。
他仍是從頭到腳一身黑衣,坐在床沿凝望那白皙中透著紅暈的無瑕臉龐。他的手來到她唇間,來回輕撫唇瓣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