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徐胤書一口允諾。「明天早自習,我會和我們班上的男同學說的。」徐胤書人緣很好,又是班上的班代,他說的話往往能得到多數人的贊同。
按照往例,聯誼時大家只會找同年級不同科系的人合辦,但這次是學姐找學弟,普通科的學生可能很多會不同意。為了不讓緣箏失望,他一定要想辦法說服反對者。
這時一個畜牧二的男生經過,以揶揄的口吻對緣箏說︰
「色誘‘幼齒’,小心被校長看到。」
徐胤書惡狠狠地瞪著那男生的背影,只覺得這人粗俗又沒禮貌。
杜緣箏卻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別理他。學弟,記得也要替你們班上的女同學安排聯誼,免得她們不高興。你可以找畜牧一,緣笛他很喜歡你班上的事務股長。」
真是個好姊姊!懂得替弟弟找機會。只是緣箏呢?她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她會替自己找機會嗎?
「學長等我!」杜緣箏突然追向一個男孩子。
那男生停下腳步,然後與緣箏有說有笑的。
徐胤書萬分妒嫉地打量那個食品三的男生,真是氣死人的帥!氣死人的斯文!難道綠箏喜歡的對象就是這個人?見緣箏和學長談得很投契,徐胤書頭頂上都快要冒煙了。
杜緣笛見狀走了過來,拍拍徐胤書的肩膀,惹得他轉頭怒機緣笛。杜緣笛無辜地問︰
「我上輩子欠你幾百萬是不是?干嘛這樣看我?」
「你上輩子欠我幾百萬,這輩子什麼時候還清?」徐胤書怒氣沖沖地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杜緣笛納悶地望著徐胤書的背影,實在想不清是怎麼一回事?
而杜緣箏和學長聊得正開心,根本不知有人為了她而浮沉于醋海之中,急迫地等待她去解救呢。
※※※
洗完澡,到六點開飯之前,是杜緣箏每日的散步時間。
徐胤書趴在寢室的窗口,看著緣箏抱著一本相簿和季曉慧等人嘻嘻哈哈的。徐胤書很想參與其中,但想到今天放學時緣箏拋下他去和另一個男生講話,他就非常非常地生氣。
杜綠箏抬頭看到了徐胤書,朝他招招手,但徐胤書忍著奔下樓的沖動,對笑容可掬的緣箏視而不見。
一會兒,杜緣笛便跑上來拉著徐胤書︰
「走啦走啦!我姊和大家在看以前莊敬大樓的照片,‘粉’美的,快下來看!」
莊敬大樓是學校以前的老建築,有兩層樓,屋頂是由紅瓦構成人字型的屋檐,延伸至走廊外側,所以夏日在走廊上也得以遮蔭;而一樓教室外側有十賤個圓形的拱門,看起來古樸而典雅。
這棟大樓因學生日益增多,教室不敷使用,因此學校忍痛拆除,重建了一棟四層樓高的勤學樓。
徐胤書與緣笛拉拉扯扯︰「我不去啦!我又不是建築科的學生,去看舊照片做什麼?」
「廢話,本校從沒建築科。」杜緣笛用蠻力將徐胤書拉到寢室外。
兩人正在走廊上「拔河」,一個高大壯碩的學長走過來︰
「學弟,你們要下去的話,順便幫我把信拿給畜牧二的杜緣箏。」說完,就把一封淡紫色的香水信封塞到徐胤書手里。
徐胤書火冒三丈地看著手中的信,心想︰緣箏學姐是他想追的人耶!他為什麼要替這學長拿情書給她?
若不是緣笛在這,徐胤書真想把信撕得粉碎,然後扔到地上狠狠用腳踩。
「沒想到我姊到二年級還有人追。」杜緣笛一邊拉著徐胤書走下樓梯,一邊說︰「通常只有大美女才能如此,我姊又不是漂亮到令人心跳加速的,真是奇跡啊!」
徐胤書真想一拳打倒緣笛。他知道學校中一年級的女生行情最好,可以收到很多情書;到了二年級,不是已有固定的男朋友,就是往日的追求者改變目標去追新生。二年級的女生除非長得特別漂亮,否則收到情書的機率很低。
這是校園中的愛情定律。
徐胤書恨死了緣笛這家伙,明明有個甜美可愛的姊姊,竟然敢說這種話!
出了男生宿舍,杜緣笛將徐胤書帶到緣箏面前︰
「報告姊姊大人,我已將犯人拘提到案。請您發落。」
「你包青天看太多啦?」杜緣箏瞪了緣笛一眼,然後以和善的笑臉望著徐胤書︰「學弟,要不要吃瑞士卷?這是食品科做的。」
徐胤書一想到緣箏和食品三學長說說笑笑的樣子,醋壇子又再度翻倒,直覺認定瑞士卷一定是那個「情敵」做的。
「我不想吃。」徐胤書沒好氣地說。
杜緣箏似乎是神經線超級大條,她竟然看不出徐胤書在吃她的醋。
「給食品三的學姐一點面子嘛!人家可是要去參加全省農科技藝競賽的,給她一點信心好不好?」杜緣箏掰了塊瑞士卷,堅持要徐胤書品嘗。
原來是女生做的。徐胤書釋懷一笑,接過瑞士卷便吃了起來。
「嗯,好松好軟!」他覺得被緣箏的手踫過的瑞士卷,真是百分之一萬的頂級優良食品!
等徐胤書吃完了瑞士卷,杜緣箏便舉起手中的相簿︰
「這些都是食品三那個攝影社的學長拍的,他的技術真不錯!我拜托他很久,他才肯借我。」
徐胤書坐在緣箏旁邊,與她一起欣賞那幾幀斑水準的藝術作品,其他的花藝社杜員吱吱喳喳地批評這批評那,讓徐胤書覺得這些人真吵。
要是能和緣箏單獨相處那該有多好?徐胤書很想問問緣箏︰你是喜歡食品科的學長,還是喜歡我?
「學弟,你看我拿哪一幅照片做底稿比較好呢?」杜緣箏轉頭看著安靜得令人感到奇怪的徐胤書。
「底稿?」徐胤書一臉傻相。
杜緣箏興致高昂地說︰「我就是要參加押花比賽,所以才去向食品三的學長借相簿啊,因為我想以莊敬大樓為主題。你看哪一幅比較好?」
原來是為了這個原因,緣箏才會向食品三的學長提出請求。
徐胤書醋味已淡,便仔仔細細地鑒賞相簿里的照片。
「這一張不錯。」徐胤書指著照片︰「黃昏夕照中的莊敬大樓,有層次分明的亮橘色,天空、雲朵、草皮在夕陽照射下,又因為攝影角度不同而深深淺淺。這畫面不單調,用不同顏色的花瓣拼貼起來一定很美。」
杜緣箏笑得很燦爛︰「你跟我選的是同一張照片耶!」
這一句話,又讓徐胤書歡欣無比。先前因為被冷落而產生的不悅之感,全被此刻的欣喜所取代。
※※※
接下來的日子變得忙碌許多,杜緣箏除了要應付學校的課業,要做實驗、寫報告,還要開始制作押花作品;而在過程中只要有一個小小的部份讓她不滿意,她就會舍棄全部而重頭開始。
幸好有徐胤書不斷地鼓勵和提出建議,才令她不至于失去信心。
而兩班的聯誼也是在歡笑聲中結束。
徐胤書雖感到課業壓力愈來愈重,但他仍開朗樂觀,成績保持在中上程度。而盡避宿舍規定嚴格,晚上七點到九點之間要晚自習,晚點名之後也只能在宿舍附近活動,十點準時就寢,但徐胤書仍是把握每一次和緣箏見面的機會——不管是下課時的偶遇,還是放學後的散步時間。
讓徐胤書最高興的是,緣箏每次上畜產加工或者有烤肉活動時,都會端來一碗香噴噴的姜母鴨、自制豬血糕、烤番薯等好吃的食物。因此徐胤書一直以為,緣箏對他是極有好感的。
這天,杜緣箏與班上同組的成員抬著一籃茶葉蛋叫賣,途中經過普通一,她便站在教室門口喊︰
「徐胤書,快來買茶葉蛋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