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團分乘兩部老爺巴士,一前一後地走煩了,便各自挑順眼的路走,司機大哥還一再拍胸脯保證,錯不了!結果真出錯了也罷,還要各位「呆胞」隨遇而安,當自己的家一樣,先「舒舒服服」的休息一晚,等天亮再說。因為,車子沒油了。
「天啊!上帝聖母觀世音菩薩,救救我吧!」帥百合明知沒用,也得借這吶喊紆緩一下緊張的情緒。
問題是,在這又小又窄的空間里,如何舒服?
為今之計——上上之策,是把人縮小,或椅子變大?
可以,沒問題!請等二十一世紀新科技——如果此生有幸能等到。
身為導游的帥百合,只好在團員尚未集體對她開炮之前,率先站起來;她有氣無力的說著︰「你們大家不要亂跑,先待在車上,我去附近問問看。」
四周一片漆黑,有風聲、有水聲、有蟲鳴,外加一間廟。能問誰?不樂觀喔!
隨便抓了一個男團員作陪壯膽,他們走向荒山野嶺中僅有的一棟建築物,且是唯一可能有人的地方——寺廟。那是一間很破、很舊,彷佛被人遺忘很久的那種廟。寺廟後方有條河溝。
湛雪嫣全身黏膩,耐不住燥熱,帥百合前腳一走,她就跟著下車了。
尋著水聲,她模黑走向河邊。突然,湛雪嫣險些被破廟旁的老僧嚇得暫時停止呼吸。
老僧一臉長長的白眉白須,穿著舊卻很乾淨的僧服,在經過湛雪嫣身旁時,邊走邊說︰「去之,安之,心向之。無爭,無求,圓姻緣。阿彌陀佛。」說完,他就走回寺廟,隱沒在黑夜中。
他在對我說嗎?為什麼呢?那是什麼意思?
湛雪嫣無心細想,她一路小心翼翼地就著依稀的月光向前走著,一顆心全放在
冰涼的河水上。快到達水邊時,她卻一時心急,踩滑了腳,連跌了幾次,依然沒穩住
重心,一頭撞向河邊的石頭——
天,完完全全黑了,見不到半點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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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年間烈國
磯河是烈國最大的一條河川,由西向東,貫穿這片土地,同時也是署城的護城河。
沿著河向西走,穿過濃密的樹林,來到它的發源地——旌谷。
刺眼的陽光,傾全力散發它的熱力,喚醒了躺在河邊的湛雪嫣。她費力的睜開雙眼,迷惑的看了看四周,只覺得極目所及的景色,是全然陌生的。
廟呢?怎麼回事?她不是走到河邊……對了,自己一不小心跌到河里暈了過去,醒來時就看到自己躺在這里了。不過,湛雪嫣很肯定,她沒來過這個地方,這是哪里?自己又是怎麼來的?其他人呢?一連串的問題不斷自腦海浮現,卻均不得其解。
那一撞的力道有如此強烈嗎?震得世界為之改變,不會這麼夸張吧!
是老天在開玩笑嗎?那這個玩笑也未免太不好笑了!
略為鎮定後,湛雪嫣不急著先厘清思緒,反而欣賞起身邊美麗的景致。
一樣是河,但這條河大得許多,其源頭就在前面不遠的山壁上。石壁陡峭,矗立在河的盡頭。白花花的瀑布,自半山腰高處飛奔傾瀉,注入這條川流不息的大河里,河里還有大小奇石散布;河的兩岸,矮叢高樹連成一片,與山壁形成天然屏障,包圍著這個世外桃源。
波動的水流,清澈見底,她這才感到汗漬的髒粘,再看看自己,一身的狼狽,尤其是那頭寶貝長發,散亂得像支掃把,湛雪嫣頓時有股想游泳的沖動,她想先梳洗一翻。
可是,穿著衣服哪洗得乾淨!衣服濕了又怎麼穿?穿——月兌——兩相衡量。唉!
罷了,沒去過天體營,也到過游泳池啊!就大膽一次好了!長到這麼大,還沒嘗試過果泳,就把它當成是在浴室里洗澡好了。
她對四周再仔細地梭巡一番,還算是隱蔽的空間,山林野谷的,大概不會有人吧!湛雪嫣所有的顧忌,都在下水後冰涼傳遍全身時,消逝無蹤。她在水里,如魚得水般地自由盡情玩樂,直到覺得玩夠了,才小心地踩著碎石上岸。
河床都是長滿青苔,又尖又刺的小石子,忽然,她踩到一個鈴鐺,她未加注意,只急著走回放置衣物的平台,就在她彎身取衣時——
「你是誰?」突然一聲低沉悅耳的聲音傳來。
听到這句話,湛雪嫣一驚,本能的馬上用雙手先遮住身子,緊張得四下張望。她赫然發現綠叢中,不知何時站著一個用雙手抱胸的男子。
這男子就是文遠侯——奕澄。
當他正在這片屬于自己的封地中沉思時,突然傳來清脆的鈴鐺聲,破壞了他享受這片寧靜的興致。
為什麼有人敢如此膽大妄為,私闖禁地,這是向自己公然挑釁嗎?奕澄眯著眼警戒著,循聲來到河邊。
翠綠冷清的林子里,只見一副玲瓏的身段,襯著粉女敕的雪白,緩緩自水中站起;猶若出水芙蓉般,美得讓人不忍移開視線。不過,這朵嬌美的芙蓉,是不該出現在這塊封地上的!
湛雪嫣並不如自己想像中的害怕,她專注地看著前方的人影。
撇開被樹影遮住,看不清五官的臉,他一身正式的打扮,穿著繁復圖案的華服,應該是名門之後;腰間佩帶的玉佩,所費不貲;長袖、長衫的特殊穿著,使他渾身散發出高貴氣質,這裝扮,標準的如古裝劇中的男主角。
難道這里有人正在拍戲?現在是夏天,他這樣穿不熱嗎?外景工作隊呢?
她仍沉思著,沒回答他的問話。
奕澄見湛雪嫣不講話,只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對自己猛瞧,頗覺有趣。他臉上忽然有了表情,嘴角上揚———笑了。
這女孩的膽子不小,看到他竟沒尖叫的逃跑哭泣,難道她不怕他嗎?想著,奕澄開始舉步走近站在河邊的她。
湛雪嫣被他的動作所驚嚇,再度不自覺地後退,可是,身後就是河水,她已沒地方可退了;她一腳踩空,再次跌進了河裏。
奕澄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了。
遲疑了一會兒,他只來得及躍入河中抱住已昏迷的佳人。匆匆月兌上的外衣,急急替她穿上,遮掩她的赤果,然後迅速走出樹林,策馬狂奔回將軍府。
奕澄不理會僕人驚訝怪異的眼光,逕自抱著女孩回自己的寢室,安置在床上。待命人去請南宮流前來後,他才走到床邊,凝視著這名女子。
望著躺在床上面容姣好,臉色略嫌蒼白的女子,奕澄突然覺得有些心痛。對于自己這突來的莫名感覺,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平靜的面孔,看似平常,但炯然有神的雙眸,早已背叛自己的主人,透著一絲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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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奕澄的聲音透露出些許擔心。
南宮流——四狀元之一,醫術一流、做人風流、唯獨不下流。
「很好!」南宮流滿不在乎的說,並未做正面答覆。
奕澄顯然不滿意,他輕斥說道︰「淨講廢話!」
在此先說個小筆事——
曾經有個名人,生前也算德高望重。死後,送葬哀悼的隊伍之龐大熱鬧,還上了電視新聞。負責現場報導的菜鳥記者,緊張興奮之余,用了「眾望所歸」一句,結束這個現場報導。
結果如何?你自己想吧!
所以,一個人躺在那,說「好」,是怎麼個好法?好得起來嗎?難怪這樣的回答會惹人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