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落鴛鴦井 第17頁

奕澄有些茫然,和她說話得步步為營。

「不然,你何必出賣色相,大冷天的不怕凍,難道你正式掛牌了?」一定能賣個好價錢的。

「就等你來幫我贖身。」奕澄也非等閑之輩,狀況一厘清,馬上予以反擊。

什麼嘛!這種話都說得出來,真是小看他了。

唉!這小妮子,說變就變的隻果臉,藏不住半點情緒,卻無懼于大場面。「說吧!」奕澄繼續穿上衣服。

換湛雪嫣一臉茫然地站著,說什麼?替你喊價。

「你不是有事『稟告』嗎?」這麼迷糊,還要人來提醒。

「你不會阻止我觀察人生百態吧!」先裝可憐再說。

「請用我能理解的方式再說一遍。」奕澄知道,問題來了。

說就說,誰怕誰。「敝人,在下,我,嫣兒,湛雪嫣,站在你面前的這個人,要逛廟會。」夠清楚了吧!

「不行!」他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只怕她出去容易,回來難。

湛雪嫣不服氣地說著,「四狀元也要去!」他們想黃牛,門兒都沒有。

怎麼會?奕澄覺得納悶。當初她跟他要求逛廟會,他算準了他們打死也不會陪她去,所以,才提出除非有他們隨行,否則不能任意出府。如今,他們會一起答應,莫非……

湛雪嫣再了解不過他這種「請你說明」的眼神。她立刻乖乖的說︰「沒有啊!我和他們玩游戲……所以,他們答應陪我,只要你點頭。」她很期望的看著他。

想了一會兒,奕澄說︰「還是不行。」

見她像泄了氣的皮球,他立刻補充說道︰「明天我再抽空帶你去,行嗎?」

「你是君子吧!」湛雪嫣不放心的歪著小腦袋問。

奕澄故作嚴肅的恐嚇她說︰「我很想嘗嘗當小人的滋味。」

識時務者為俊杰,不跟你計較。揮揮小手,她輕盈地走向屋外。她在門口停了下來,像想到了什麼——

轉個身,她以極盡嫵媚的姿態,慢慢將長裙撩高,露出一截白女敕漂亮的長腿說︰

「我夠資格掛牌吧!」

奕澄的心給提了半天高,差點吐血。這丫頭,不守在她身邊行嗎?

湛雪嫣本來是想,要露大家露,以前自己還不是常穿迷你裙、短褲的,怕什麼!

卻沒想到,自己的動作無限誘惑,輕撩起奕澄的,才一轉身,便被他緊緊抱住,沒得溜了。

他明白她的想法,哪會輕易放過她。

「為什麼你的動作總是這麼迅速?」湛雪嫣無奈的嬌聲說道。

奕澄埋首她的頸窩,不斷輕吻磨擦,並在她耳邊吐氣低語道︰「你敢玩火,還怕燒起來嗎?」

湛雪嫣被吻得全身酥麻。「我只是拉裙子,又不像你連衣服都沒穿。」

「又是我的錯?」奕澄繼續來回吸取她的芳香。「那我特準你效仿。」

「什麼?」她早已心猿意馬,亂了方寸,繼而想到,「待會兒若有人來,不太好看。」

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他依戀了片刻,才不舍地放開她。「你知道不好看,還有膽做?」

湛雪嫣扮了個鬼臉,表示無言的抗議,但沒敢給他瞧見。向前走了幾步,回頭本想……卻被奕澄凶狠狠的眼光,嚇得一溜煙跑掉了。

小磨人精,敢玩這把戲,分明是考驗他的定力,他得小心控制自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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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雪嫣從一大早醒來,就在等待。她像小學生頭一次參加郊游,不用人喊,便起了個大早,心情高亢的左等、右等,痴痴地等,的等,獨不見奕澄的蹤影。

他不會是「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的臨時會員吧!放心不下,她開始壓馬路似的找人!

他們實在應該增設一個廣播站,好方便找人。她這個外來客在府里繞了近大半圈,真想放棄。還未出門,腳都酸了,難不成得讓人扛著逛廟會?忽然——

冷清清的議事廳里,獨見奕澄專心的閱覽文件。

哼!說要帶她出去,也不早一點,讓她呆呆的等,自己卻還在用功。若他是放羊的孩子,她就叫大野狼吃了他,姑娘她自己去!湛雪嫣又不平衡了。

她小心翼翼的放著正門不走,改從側門溜進去。以輕得不能再輕的腳步,接近奕澄,伸手蒙住他的眼楮,不說話。

全天下找不到第二個敢如此捉弄奕澄的人,也只有湛雪嫣會這麼做!

奕澄在心里笑著,這丫頭又貪玩了。其實,湛雪嫣一進屋,他就已經知道了。練武之人,必須具備敏銳的觀察力。他自幼習武,一般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即使接近也難傷到他。但湛雪嫣不了解,她也毋需了解。

「嫣兒。」喜歡玩就陪她玩吧!

湛雪嫣將手放開,心情好了一丁點。「真聰明。」她由後面抱住奕澄,頭斜放在他肩上,看著那英俊的側臉說︰「忙嗎?」

他沒回話,眼楮眨了一下,輕笑。

「不累嗎?」他八成已經忘了,那她就把他下放到北海陪蘇武。

他偏過頭,看了她一眼,又回到公事上。

「要休息嗎?」湛雪嫣耐心的輕輕問著。這種曖昧的問法,真引入犯罪。

奕澄笑著搖頭。

「你為什麼都不說話?」她干脆用臉頰磨擦他的俊顏。

奕澄不想再逗湛雪嫣,他把手上的文件放下,握著雪嫣的手說「姑娘家隨便摟著人,也不害臊。」

耙情閣下生肖屬雞?專門答非所問。湛雪嫣心里想著,嘴也沒閑著。「不隨便啊!我抱的是你,你不喜歡嗎?」是你才有,別人她還不屑呢!

「我若討厭的話,也不用多費唇舌,只會——」奕澄將她的手挪開,拉著她往前坐在他身上,他喜歡擁著她軟軟的縴軀,「你又怎麼了?」

湛雪嫣看了他好久。頭一次近距離正面相對,她看得很仔細,看得忘了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你長得真是危險,有誰不被你迷惑的?」語氣里沒有一滴的醋味,是純好奇。這麼好的男人,竟是屬于她的!

「沒人會接近我。」奕澄平淡的語氣中,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哀。

「不管是用害怕、恐懼、尊敬,任何一種形容詞來說都行,我太禮貌,也太嚇人了,所以要保持距離。你也被迷惑了嗎?」

是啊!迷慘了。如果用吸毒來比喻,那是上癮了。可以什麼事都不做,像無尾熊抱著尤加利樹,整天待在上面。湛雪嫣低頭不語,雙手玩弄著他那修長厚實的手掌,是一種屬于音樂家的手。爾後——

「你很偉大嗎?」哪有人這麼問的?但他自己也不會有其他更高明的問法。

常看他在忙,沒想過問他的地位、事業,一定很復雜。喜歡的是他,又何必要追問一堆不相干的問題呢?該知道的,自會明白,打破砂鍋問到底便沒意思了。

奕澄笑出聲了,連眼楮都在笑。「看你從哪方面來講,不要被我虛假的外在騙了。財富會耗盡,權勢會消失,名利會淡薄。我只是我,一個普通平凡的男人。需要一個溫暖的家,心愛的妻子,及活潑可愛的孩子,用一輩子去照顧、保護。這才是我的全部,我將窮其一生努力追尋。」聰敏如你,一定懂!

「你很孤單。」湛雪嫣備感心疼。高處不勝寒,自古皆然。

「不!」他反握住她的手。「你忘了那幾個最佳損友?我是比別人早熟,是悲或幸,不用斷定。說得玄一點,一切都是命。而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運。」

「可能也是不幸的開始。你不怕嗎?」她用空著的那只手游走他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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