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盈盈瞠目結舌的看著她,「啊?我是開玩笑的,你不會當真吧?!」
***
韓慧心一如以往的租了一部車子,獨自上路離開倫敦市,到湖區的別墅探望外婆。
途中,她停在一個加油站里加油,順便走到加油站附設的小餐館里。
「請給我一份總匯三明治和一杯熱巧克力,在這里用。」她用英語對女服務生說。
小餐館里除了韓慧心外,只有兩個客人,看他們的衣著和談話內容,可能是路過的卡車司機,穿州過省中在這個小鎮稍作休息。
「哈啾!」韓慧心吸吸鼻子,在窗旁的廂座坐下。
窗外一片暮冬殘雪,枯樹滿山,一望無際的湖水和幾只入雲的飛雁……現在是融雪的時節,比下雪時還要冷呢!韓慧心拉一拉脖子上的蘇格蘭格子圍巾,輕吁了一口氣,化成薄薄的一團白霧。
外婆知道她要退婚,一定會很失望吧?
豪門間的爾虞我詐、別有目的的婚姻,韓慧心看得多了,事到如今,想躲也躲不了……
幸福到底是什麼?她垂下螓首,輕輕的喟嘆一聲。
韓慧心用完餐,呷著變得微涼的巧克力。忽然,窗外一個黑發男子走過,讓她持杯的手一抖。
那個人好眼熟啊!
「不會吧?是海焱日?!」她手中的馬克杯幾乎掉下來。
他推門走進小餐館,一身黑衣黑褲,外面套了一件御寒的棕色大衣,看似輕松爽朗,並不像韓慧心在教堂里所見到的冷淡自持。
「一瓶美樂啤酒,謝謝。」他道。
這鳥不生蛋之地難得出現一個東方大帥哥,女服務生登時眉開眼笑的,態度殷勤無比,和剛才招待韓慧心的冷淡模樣判若兩人。
差別待遇!韓慧心暗暗咕噥。
海焱日付帳離開,沒有發現坐在角落的韓慧心。
韓慧心見他坐進一部綠色的車子,飛馳而去,方向正好和她的相同。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她付了帳快步離開,開車跟在他後面。
菜鳥女偵探出擊羅!
只見他分別在幾個地點停車,拿起照相機拍攝迷人的北國風光。
「哦!原來如此。」報告上倒是沒有提起海焱日對攝影有興趣。
想起柯盈盈的「建議」,韓慧心忍不住噗哧一笑。
「笨盈盈!女人怎麼可能對男人霸後硬上弓嘛!」她實在很難想像那個過程。
韓慧心猛踩油門加速前進,打算超前他的車子,早點到外婆家,不料……
「怎麼回事?」她驚呼。
方向盤和煞車竟然失靈!是因為路上的殘雪所致,還是這租來的車子太舊?
懊死!她忘了在融雪的季節里,雪地上很容易發生交通意外!
韓慧心駕駛的車子如月兌韁野馬般,「砰!」地撞上前面的車子,在這一撞之下,車子猛地往右一沖,狠狠地撞向路旁的岩壁。
「啊!」韓慧心失聲大叫。
「砰!」一大攤軟泥和著積雪轟隆隆地從斜坡滑下,瀉在她的車上。
「呼!」她發覺自己沒受傷,定了定神,探頭看向車窗外。「海焱日……天啊!」
濕滑的路面讓他的車子像陀螺似地轉啊轉的,車子飛離柏油路……撲通!
水花激濺,他連人帶車的沖進湖里,水面上浮著藍藍白白的碎冰,轉眼間吞噬了車子。
上帝!出人命了!她害死了海焱日!
她扯開安全帶跳下車,腦中一團混亂。
她是旱鴨子,根本沒辦法跳下水救人,怎麼辦?怎麼辦?
突然,湖里一陣騷動,他逃出車子了!
他沖出湖面咳嗽著,然後開始艱難地游向岸邊。
韓慧心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軟軟的跌坐在地上。
但是,他的動作逐漸慢下來,無力地浮在水中,一動也不動的。
韓慧心嚇了一跳,連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地飛奔到遠處可以下去的岸邊,踏進湖水中想要救人。
「啊!」
好冰!湖水冷得要命!
「救人要緊!」韓慧心咬緊牙關,強迫自己繼續前進。
他待在這冰冷的湖水中那麼久,難怪他游不到岸邊!
韓慧心蹣跚地在湖水中走著,冷得牙關直打顫,湖水都浸到她的格子圍巾了,但她仍然盡量伸長手,抓住啊在水中的他,將他拉到自己身邊,雙臂穿過他的腋下,努力把他拉往岸邊。
喝!他好重啊!
越靠近岸邊,水的浮力便越小,他濕淋淋的身體便越來越沉重。
韓慧心氣喘吁吁的,好不容易才把他拉到岸上。
倏地,韓慧心渾身的肌肉抽緊,整個人縮成一團。
「哈啾!炳啾!」狂嘯的北風侵入她濕冷的身子,她一連打了好幾個寒顫和噴嚏,渾身不受控制地打顫。
她正打算幫他做人工呼吸時,他忽然咳嗽起來,吐了幾口水。
「太好了!人還活著!」她忍不住歡呼。
不過……他似乎活不了多久!
他臉色慘白,發上、臉上和眉毛上都是細白的霜,鼻端淺淺的呼息化成薄弱的白霧,身體比韓慧心更為冰冷,渾身顫抖得厲害,牙關格格打顫。
寒風冷颼颼的,若讓他一直這樣下去會凍死他的。韓慧心從口袋里取出行動電話想求救,卻發現行動電話被水浸壞了。
「糟糕!」
這附近杳無人跡,怎麼辦?搞不好明天的頭條新聞會是——「海氏科技」龍頭海焱日魂斷異鄉!
韓慧心握緊拳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對了,她想起外婆提過有些人會在湖邊蓋小漁屋,用來放釣具、雜物,兼作度假小屋……她看到了,在西南角!
第二章
韓慧心跑回自己的車子旁,打開後車廂,把用得上的東西全都丟進袋子里,然後掛到肩上,再回頭拉起海焱日。
地面還算平滑,拖動他不算太困難,卻也花了她不少氣力,她拖著他走到那棟略微粗糙的小石屋前,焦急地用力敲門——
「有人在嗎?Hello?!」她用英語大聲喊叫。
沒有人回應。韓慧心看向門鎖。
小石屋的門鎖壞掉了,屋主只用鐵線把門栓起來。
她解開鐵線,把他拖進屋內,關上大門阻絕寒風。
石屋里只有簡單的設備、零星的雜物,沒什麼貴重物品,難怪屋主也不急著換鎖了。
韓慧心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他身上的衣服月兌下來,直到他全身上下只剩一條黑色內褲?
天!她羞得幾乎要去跳太平洋了。
她閉上眼。一、二、三,月兌!她在心里喊道,同時用力一扯,把他的內褲月兌下來。
那條黑色內褲像會咬人似的,韓慧心忙不迭的把它丟掉,臉紅得像隻果。
她半蹲著向前移動,命令自己將視線鎖定在他的上身……喝!又是另一幅足以令人噴鼻血的景致!
純男性的肌理發展得恰到好處,盤結成有力魁梧的胸壑、精壯的手臂,完美得像是雕刻大師的精心杰作,斜陽穿透過玻璃窗,映照出他一身誘人的古銅色……
誘人?
喂喂喂!韓慧心,什麼「誘人」呀?你是在救人耶!
她甩甩頭,要自己別胡思亂想,開始動手把他涼冰冰、濕漉漉的身體擦干,使勁把他拉上床墊,再為他蓋上一件厚毯子。
他仍是渾身不斷地顫抖,牙齒格格作響。
「海先生,你還好嗎?」韓慧心害怕的拍打他的臉頰。「喂!你醒一醒嘛!海焱日!」不妙,他的體溫越來越低了,不像她因為大量運動過後,身體還算暖和。
非常時刻,她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
一咬牙,她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身上濡濕的衣物統統月兌下來,只剩下一條她從不離身的十字架項鏈。
她擦干自己濕濂灑的身子,輕輕掀開毯子滑進去,感到他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