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毀婚 第26頁

「是嗎?皇帝舅舅真的會放你走?」她咬著下唇,還是不放心。

「因為皇上在乎你,而你在乎我,他不得不屈服。」他笑了,笑得很得意,真的很臭美,但怎麼辦,她竟然認同,唉,她這沒骨氣的笨蛋!

兩人靜靜依偎了好一會兒,但總是在牢里,朱漢鈞不希望她待太久,便要她離開了。

朱漢鈞被關在天牢一事,梁寧誰也不能說,包括自己女兒在內,被問起只能誑說他忙于朝事,但幾天過去,皇帝仍沒動作,面對她去求放了朱漢鈞竟無動于衷,女兒又嚷著想見爹,靖王府的老總管又來報——

「老王爺、老王妃要回宥城了,他們對王爺的不聞不問,連家也不回的態度非常不諒解,所以,是否可以請王爺回家一趟?」

他被關在牢里怎麼回家?不得已,她只得請老總管先行回去,再讓女兒跟她回靖王府。

「你盡量嘴甜一點,要爺爺女乃女乃在京里多留些日子,告訴他們,這些天連你也沒見到爹,爹真的不在娘這里……」

一大一小坐上馬車,梁寧嘰哩呱啦的面授機宜,就是不希望二老對她的誤解更深,卻怎麼也沒想到內憂未解,還有外患。

車夫與車行經一彎道時,突然有一名陌生男子悄然飛身上車,靠著他並肩坐下,車夫一臉困惑,還沒來得問這是怎麼回事,男子突然將一把利刃抵在他腰側,壓低聲道︰「不想死就照我說的做,閉上你的嘴,往城郊走。」

「可……」腰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痛,車夫臉色一變,驚恐地低聲請求,「好、好,我還有老婆孩子,求求你,別傷害我。」忍著腰側的痛,車夫迅速的將馬車轉往城郊的方向去。

好半響,車內的梁寧才驚覺不對,到靖王府的路分明不遠,怎麼還沒到?她不解的拉開車窗簾子一看,一愣,車子怎麼走到山林里?她往前拉開簾子,「走錯路了……」

聲音戛然而止,她驚愕的看著一名陌生男子竟一刀砍向車夫,溫熱的鮮血飛濺到她的身上,她倒抽口氣,驚惶的看著男子將車夫踹下地。

朱佳螢看到這一幕,更是發出尖叫聲,「娘!」

「別怕,別怕。」連忙將女兒擁在懷里,看著站在車座的男人,還有兩名從林木間駕著馬車出現的黑衣人。

見他們圍住馬車,盡避已嚇得魂飛魄散,但她仍力圖鎮靜,「你們到底想干什麼?」

他們沒說話,其中一人手上拿了一捆繩子,躍上她們的馬車,很快將母女倆的雙手反綁,同一時間,陌生男子拿起鞭子不停抽向馬兒,兩輛馬車在黃昏夕照下,朝著梁寧未知的方向飛馳。

第9章(1)

整整一晝夜,梁寧母女沒回府,也不見馬車回來,遣人去靖王府打听,對方卻告知未見兩人,芙園總管只得急急直奔皇宮求見皇帝,這一見,皇帝才得知母女倆早已失蹤一天一夜。

崇賢急忙派出大內侍衛低調的去城內城外找人,並要他們別驚動百姓,數個時辰後,卻得到一個壞消息,迫使他不得不趕緊派人去牢里將朱漢鈞給放出來。

金碧輝煌的宮廷內,崇賢急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他急急上前,將梁寧母女失蹤,還有剛剛得知道的壞消息一一跟他說明。

「馬車跟人都不見了,在近郊林子內還發現芙園車夫的尸體?!」朱漢鈞的心頓時一沉,「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你先別急,朕已派人去搜了林子,她們應該是被擄走了,只是擄走他們的人不知奉誰的命令、目的為何。」

朱漢鈞緊繃著一張臉,已在思考該怎麼做。

「朕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把她們母女找回來——但別驚擾到老百姓,事關她們的清譽與生命……」

崇賢的話還沒說完,朱漢鈞已經轉身就走,連君臣之禮都沒做。

他搖搖頭,「算了,其他的,朕再派人處理。」

妻女遭人綁架,朱漢鈞哪能等待,他精選八名侍衛,一路策馬疾奔往發現芙園車夫尸體的山林。

經過幾日跋涉,幾夜露宿,載著梁寧母女的馬車來到一處獨門獨院的民房,雖然母女倆仍無法梳洗,但吃、住沒問題,只不過,他們在此沒休息多久,就又載著她們母女倆上路,也或許是離京城比較遠了,綁匪也拿下臉上黑巾,小聲交談。

「你們綁架我們做什麼?誰派你們來的?若為財,我可以給更多。」

「請你們放孩子走吧,她只是孩子。」

梁寧一路上都試著跟他們談話,想探出他們綁架她們母女的動機,找點蛛絲馬跡,但他們相當小心,就是不跟她對話。

而其中一名留著落腮胡的男子,總是以低級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目光甚至還移到女兒身上,嚇得她不得不時時緊緊靠著女兒,不許任何人靠近她。

然而,一天又一天,她們離京城愈來愈遠了,眼見都已到了更加荒僻的荒郊野外,她還是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帶她們去哪里,會有人看到她特意要女兒扔下馬車的彈珠嗎?

時間拖得愈長,梁寧的恐懼感便愈深,尤其綁匪看著她跟女兒的眼神,是那麼不懷好意!

其中,那名留著落腮胡的男人看她的眼神更是愈來愈露骨,完全不掩飾對她的邪念,她知道,她的時間不多,但一定要先讓女兒有機會逃走。

此刻,她從馬車窗戶看出去,外面是一片荒蕪的山巒丘陵,還有一條不小的野溪,她挺直腰身,仔細察看地形,在看到某一處時,眼楮倏地一亮。

她立即附耳在女兒耳邊說了些悄悄話,朱佳螢馬上搖頭,眼眶泛淚,「不要——」

「噓……」她額頭抵著女兒的,「娘跟你一樣手被綁著,不能抱你,不然一定緊緊抱著你。」

朱佳螢也用力點點頭,「我也一樣。」

「我知道,娘也知道你是個聰穎乖巧的孩子,一定會听娘的話,是不是?」

朱佳螢皺皺鼻,但在母親堅定的目光下,也只能點點頭。

梁寧吐了一口氣,立即對著馬車外大叫,「可以停一下馬車嗎?」

馬車停下來了,一名彪形大漢拉開車簾,梁寧立即將女兒內急一事告知,「拜托,她是個孩子,忍不住的……」

男人看向朱佳螢,見她的確是要哭不哭的,而且小左挪右移,看起來就可憐兮兮的,「去去去!」

「我不敢一個人去,我要娘陪。」朱佳螢害怕的道。

「求求你……」梁寧話還沒說完,那名落腮胡綁匪即拍胸脯自願陪她們去。

「不成!」另一名綁匪也看出他下流的視線都集中在誰身上,「沒時間給你亂搞。」似是帶頭的男子努努下巴指示另一個人,「你去。」

兩人解開母女的繩子,示意她們往前,梁寧連忙牽著女兒的手,跳下馬車後,再一路往別一邊的山澗走去,監視她們的男人也亦步亦趨的跟著。

她不容易找了處近溪邊又有塊大石頭的地方,梁寧又回頭看向男人,「你能再退後一些嗎?小孩子還是不自在,出不來。」

「怎麼那麼麻煩?」他不耐煩的背過身。

但半晌,她又開了口,「請你再走過去一點,這麼近,她真的沒法子……」

他粗聲低咒一聲,咬咬牙,往前又走了好幾步,同一時間,梁寧已很快的月兌掉女兒的外衣,緊緊握著她的手,再將頭上僅有的一根小發釵交給她,被綁架後,較顯眼的珠釵首飾早被拿走了,而這根小發釵價值同樣不菲,卻不顯眼,僥幸存留,而朱佳螢將彈珠袋交給了母親,讓她能繼續留下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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