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上官樵皺緊了眉頭,開始思考欣薇的話。
「是曲艾妮先來招惹她的,她不但沒有反抗,反而要我別惹事的離開現場。至於會被記者報導出來純粹是意外,我們也不知道在圍觀的人群中會有記者的存在。」欣薇停頓了一下,用著挑釁的口吻說︰「你大概不知道羅德光還向秋蕾提出了交易吧!他說過可以不刊出,但卻要秋蕾答應他開出的條件。」
上官樵用著狐疑的眼光看著欣薇。秋蕾並沒和他提過這件事呀!如果真有交易,秋蕾為什麼不答應他?難道她真的不顧他的名聲與形象嗎?
「秋蕾拒絕了?」上官樵無心的問著。
欣薇激動的說︰「她當然要拒絕,身為一個男人,難道你可以忍受自己心愛的女人為了要替自己遮掩一件事實而出賣她的身體?」
「你說什麼?!」上官樵震驚的問。
「你還沒听清楚嗎?」欣薇加重了語氣,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羅德光的交換條件是要秋蕾陪他一晚,那家伙打從一開始就對秋蕾居心不良,好不容易有個可以讓秋蕾屈服的機會他怎會放棄?就在事發的那一晚,他打電話給秋蕾,在威脅沒有得逞的氣憤下,他隔天便刊出了那篇報導。」
敝不得那天晚上秋蕾心神不定,原來是這樣呀!她一定在掙扎要不要告訴他吧!想到秋蕾所受到的威脅,他不禁握緊了拳頭,想起羅德光在琉球藉著一支舞對秋蕾輕佻的舉動,新仇舊恨全涌上了心頭。
「可憐的秋蕾找不到你,從來沒有面對過媒體的她被記者們嚇壞了,她在我家躲了一下午,成了有家歸不得的可憐蟲,你非但不體諒她,還對她無情的炮轟,對她有著那樣深的誤解,連給她解釋的機會都沒有。」欣薇替好友打抱不平,「更過分的是你竟然對外發布了那樣的新聞,全盤否認掉你和秋蕾之間的感情,你的作法和當初曲艾妮對你所做的有什麼兩樣?你自己承受過那樣的難堪與痛苦,但你卻加諸在秋蕾身上。上官樵,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呀!」
欣薇的話像是給了上官樵一記大大的巴掌,尤其是最後那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竟然也步上了艾妮的後塵,傷害了自己心愛的人。他曾經因為艾妮對於名利的重視甚於他而傷心難過了好一陣子,而自己現在所做的不也是因為名利驅使嗎?天啊!怪不得秋蕾要搬家,她一定傷透了心。
「秋蕾現在人在哪?」上官樵急切的問著,他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對她說,還包括要求她的原諒。
「不知道。」欣薇毫不考慮的回答。
「欣薇,我知道你在生氣,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秋蕾過得好嗎?」
「她有我照顧著,好得很,只要你別再打擾她,我相信她會過得更好。」欣薇一時嘴快差點說漏嘴。
「你明明知道她在哪,我拜托你帶我見她,我不會再傷害她了。」
「上官樵,你不覺得為時已晚了嗎?」她搖搖頭說︰「感情是禁不起摩擦的,尤其她對你是那樣的情深意重,而你卻傷她如此之深,在你公開否認和她之間的感情之後,她幾乎不吃不睡,把自己弄得憔悴至極。如果你們之間感情已逝,也許時間可以沖淡她的傷痛,但是老天爺似乎偏愛捉弄秋蕾,讓她發現自己懷了孕,這輩子擺月兌不掉你。」
欣薇的話讓上官樵捉住了契機,他忘情的捉住欣薇的雙肩,難掩欣喜的說︰「秋蕾懷了我的孩子,是不是?」
欣薇甩掉了他的手,不客氣的說︰「你高興什麼?有了孩子對秋蕾而言是禍不是福,你否認她,她在傷心之余還成了未婚媽媽。我曾經勸她去拿掉,她說什麼也不肯,只因為她堅持那是她唯一可以紀念你的方式。她懷孕的消息一經曲艾妮對媒體披露之後,那個住了好幾年的家也回不去了。其實她大可以對外公開批評你的負心,但是她沒有,反而為了維護你的形象而躲起來,是秋蕾自己笨,寧願犧牲未來的幸福也要把孩子生下來。」
她的話讓上官樵更急於見到秋蕾,他再次對她要求,「既然秋蕾懷有我的孩子,我更要知道她在哪,欣薇,我求求你告訴我。」
「好讓你再一次羞辱她嗎?」欣薇嘲諷的說︰「上官大爺,你就饒了她吧,秋蕾現在懷有身孕,我更不能讓你去刺激她,為了她、更為了她肚裹的寶寶,我不會告訴你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上官樵的呼喚在嘴邊卻又咽下。欣薇不肯告訴他,他一點也沒有資格怪她,換作是他,可能早就給對方一拳了。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就此放棄了尋找秋蕾的念頭,不僅僅是秋蕾懷了他的骨肉,而是這段分開的日子讓他面對了自己的感情。也許人都是後知後覺的,非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他不也就是在離開秋蕾後才知道自己對她的愛有多麼深嗎?
他不會放棄的,他曾有遇成家的夢,夢的女主人就是秋蕾,現在只差那麼一步就可以讓美夢成真,雖然在欣薇這關受到了挫折,但是他會鞭策自己加把勁,絕不輕易氣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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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薇一下班後就跑到秋蕾的小窩,一邊吃著秋蕾煮的消夜,一邊訴說上官樵來找她的過程。
「你說他是不是不要臉到了極點?居然還敢跑來問我你搬到哪去了?」
「你告訴他了沒?」秋蕾緊張的問。
「當然沒有啦,我才不會出賣你呢,你好不容易才過著正常的生活,我才不會讓你再為了他傷心呢!」
欣薇的一番好意卻讓秋蕾感到些許的失落。
「你怎麼啦?」欣薇看見她臉上瞬間變換的表情。
「沒……沒什麼,我只是在告訴小寶寶,他的父親回來了。」秋蕾撫著肚子說。
「蕾。」欣薇放下筷子,正色的問著︰「你會讓寶寶和上官樵相認嗎?」
秋蕾沉默了一會也放下筷子,「欣薇,不論我和上官樵之間的關系如何,寶寶是他的骨肉是個不容抹煞的事實,血濃於水,我不能剝奪他們身為人父或者身為人子的權利與義務,如果上官樵想要看寶寶,我想我是不會反對的。」
「如果你的生活再度被搞亂了呢?」欣薇擔心的問著。
「那也是命呀!」秋蕾平靜的回答。「寶寶他也有份,我不能代替寶寶回答任何事,如果我只為了自己而剝奪了寶寶和父親相認的機會,等寶寶長大懂事之後,萬一質問我當年的決定或是對我懷恨在心,我就真的無語問蒼天了。」
這也不對,那也不行,欣薇覺得煩躁極了。
「欣薇,」秋蕾溫柔的說︰「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們把一切都交給老天爺安排吧,好不好?」
問題是老天爺安排的夠妥當嗎?老天爺能夠听見秋蕾的心聲嗎?欣薇默默不語的看著眼前的萊肴,卻已經失去了原先的食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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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想怎麼樣?」袁天泉猛吸一口煙,氣憤的問著上官樵。「你從日本回來也有好幾天了,節目的通告發得滿天飛,你卻統統視而不見,你要我把每個電視台都得罪光了才高興嗎?」
上官樵不回答,因為袁天泉所說的並不是他最擔心的事。他的確回來好些天了,但是秋蕾依然杳無音訊。他曾經試圖再跟欣薇溝通,但是她依舊不肯透露半點口風。每一天早上睜開眼楮之後,他的生活重心全擺在如何尋找秋蕾母子,開著車子漫無目的的在秋蕾以前的家以及他們曾經去過的地方搜尋著秋蕾的行蹤,但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而更加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