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精漣漪 第6頁

西寶看了他半晌。

「我是西寶!你好!」它說。

「你好我可不好!」他沒好氣地咕噥,轉身進廚房想幫自己沖杯咖啡!這下可好,連回籠覺也別睡了。他伸手爬過一頭亂蓬蓬的黑發,瞬間腦中閃過一絲什麼……

「啊……黑崎健!黑崎健!」西寶撲動翅膀又開始上下亂跳一通的聲音傳來。

黑崎健微皺起眉毛,「閉嘴,西寶!」他的聲音略帶警告的。

「有刺客!有刺客!」西寶還在尖叫。他的眉毛蹙得更緊了,天知道這三個字是何振飛何時傳授給西寶的。

慢吞吞地踱出廚房,他將一盤花生米放到西寶面前去!西寶眼見早餐來了,叫聲立刻戛然停止。

「黑崎健,你很帥!」西寶一面吃早餐一面巴結討好地說。

「謝謝!」他似笑非笑的,用手指敲敲西寶的頭,目光不經意的掃向客房緊閉的房門,驀地,一陣閃光敲進了他的腦袋里——

對了!昨天晚上那個女孩兒呢?他皺著眉,努力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那一幕。他是真的遇見了那個自稱漣漪的女孩和一只奇怪的動物「波波」,還是只是場夢罷了?

不加思索地走向前去,他略帶遲疑地推開客房的門。他記得——如果那不是一場夢的話——昨晚他將她帶至客房門口之後,只簡單的對她說了句︰「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之後便自顧自的回自個兒的房間去了。他可沒忘了他才洗澡洗到一半。天知道這個小東西進它的浴室偷看他多久?要是他沒圍個毛巾稍事遮掩,那豈不是畢生清白毀于一旦?

客房的門應聲而開,這讓他覺得有些心虛——她可真「信任」他啊?難道她一點都不怕他一個身心正常的男人會半夜去偷開她的房門,然後……

吧嘛?想當辣手摧花的變態啊?他對自己皺起眉毛。他黑崎公子可自認是行為正派,正人君子一個,更何況對方只是個小女孩……

試探性的敲了敲門,沒反應。

「咳!」即使不確定昨夜是否只是他做的怪夢而已,他還是禮貌的輕咳了一聲。

門內仍然沒有反應,連一點輕微的任何聲音也沒有。

緩緩地推開門,他的眼楮緩慢而仔細的掠過那空無一人的床,有些困惑的瞪視著那整齊的不像有人睡的被褥發呆,他愣了好半響——

難道那真的只是一場夢?他深思的走向前去,輕獨那雪白蓬松的枕頭。連凹痕也沒有……

但——為何他的記憶如此清晰?他清楚的記得那個美得像個天使般的小女孩,那包圍著她的一圈淡藍色光芒、和那似有若無、飛舞在她四周的淺藍光點……是小水珠吧?

黑崎健微微一震,直到這時他才猛然憶起他昨夜一直努力想分辨出那淺藍色光點是什麼。她說她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太荒謬了!他甩甩頭,將這個根本不足以采信的想法推出腦海。不可能!他斬釘截鐵的告訴自己,昨晚他看到的一切只是場夢罷了,絕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他這類的小說寫多了而做的一個夢而已!

想是這樣想,這卻沒有令他那股怪異的感覺稍微平復了一點!他慢吞吞地起身走出客房,西寶正用一種好奇的眼光直盯著他瞧。

「人客來坐!人客來坐!」西寶神氣地說。

「那真的是只是一場夢嗎?」他沉吟的看著西寶,有些自言自語︰「難道真如她所說的,她不是人類,而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精靈?可能嗎?還是只是我在做夢?她和波波——都是根本不存在的?」

西寶歪著頭看著他。

「我是西寶!」它說。

「我知道你是西寶!」黑崎健睨了它一眼,「你除了這句話之外難道沒別的話好說了嗎?」

「黑崎健!你再不交稿我就剝了你的皮!」西寶得意洋洋地說。

他瞪了它半晌,「你簡直是何振飛的走狗!」他咕噥。

真不知道何振飛是用啥飼料喂西寶的,居然能讓它學了這麼多該死的話。

將目光轉向客房,他若有所思的用一手輕撫著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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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關于……」何振飛正一手握著話筒說的口沫橫飛之際,桌上的內線電話嘩嘩地響了起來。

「老王,你等一下!」他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傾身抓起了另一只話筒,「喂?」

「何老頭,你老婆又來了!」高若薔匆促卻又憋不住笑意的聲音傳來,隨即「 」一聲掛掉了。

「啊?」何振飛一時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辦公室的門已經被打開,莊曉菲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完了!他翻翻白眼在心里直申吟。

「嗨,飛!」莊曉菲笑容滿面地走到他面前,一點也看不出前些天的不快。?

「你又來干嘛?」他揪著眉毛著看她,「我說過多少次了?不準叫我那個字!你是存心讓整個公司的員工看笑話是不是?」

「他們才不會!」她嘟起嘴,「為什麼不能叫你‘飛’?反正你也可以叫我‘菲’啊!你瞧咱們多有緣份,連取的名字都一樣……」

「我說不準就不準!」他板著一張撲克臉,「我正在忙,沒空招呼你!」

「你……」她杏眼圓睜,看樣子就要發作——他裝作沒看到的拿起話筒,反正他早習慣了。

「喂,老王啊?抱歉讓你久等了!我上個月交給你們印刷廠的那本稿子……」他一面說,一面斜眼瞄著莊曉菲的反應。意外的——非常的意外——莊曉菲並沒有他預料般的來番河東獅吼,反而是好整以暇在那套價值不菲的黑皮沙發上坐下來,氣定神閑地盯著他看,神態輕松而悠閑。

匆匆結束了電話,他轉過身來看她,表情有些不悅。

「你到底有什麼事?」一想到她是這一輩子惟一打過他的女人,他就覺得心情好不起來。

「沒事不能來找你啊?」曉菲慢條斯理地拿出粉盒對著鏡子補妝。

「我正在忙你沒看到嗎?」他沒好氣地咕噥了幾句。

莊曉菲耳尖的合上了粉盒。見他不再理她地轉過身去拿外套就要往門口走,她猛地站起身。

「何振飛,你站住!」她氣急敗壞地吼。

何振飛站住了。這並不表示他怕她,而是——他可不想讓辦公室外幾十個員工看笑話。他這樣告訴自己。

莊曉菲一陣風般地卷至他面前,一張清艷相宜的俏臉亡怒火熊熊。

「干嘛?」雖然心里有點發毛,但他還是故作鎮定地開口。

「你敢給我走出這辦公室半步,我就從此跟你一刀兩斷!」她氣呼呼地嚷。

何振飛皺皺眉。這已經不是曉菲第一次向他放狠話了。事實上,打從他們兩個認識這二十幾年來,這句話幾乎成了她的口頭禪——而且根本沒有一次當真過。

「你三天前已經說過這句話了!」他慢吞吞地說。

「我……」她一時語塞,隨即眼圈一紅。

見她一副快哭的模樣,何振飛頓時慌忙手腳。媽媽咪呀,他這輩子就沒怕過什麼,惟獨最怕女人掉眼淚——尤其是莊曉菲這個女人,每回她一哭他就沒轍。

他簡直怕死了這個女人!

「喂喂喂,你別又來掉眼淚那一套行不行?」他笨拙的伸出手想安慰她,她卻順勢偎進了他的懷里緊摟住他的脖子不放。他對自己翻翻白眼,在心里哀聲嘆氣。

「好了吧?」他哄著,「你哭也哭過了,三天前也鬧過了,該滿足了吧?我不走出這個辦公室,行不行?

「不行!」她還是哭的淅瀝嘩啦的,「何振飛,你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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