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再等著看吧!」沙奇笑笑,目光稅利而深思的注視著前方的某一點,「希望黑崎健的選擇是我們所希望的!必要時,我們只好帶回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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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何振飛的出版社,黑崎健習慣性的拿掉鼻梁上那支根本沒有度數的平光眼鏡,有些意外的發現櫃台前那位接待小姐還是一個月前那一位。
可真是號外啊!他挑著濃眉想。這位大學畢業才三個月的小妹妹還真能撐一個月還沒被何振飛罵跑——唔,事實上,除了接待小姐時常換人之外,規模並不算太小的何振飛出版社,辦公室里頭的員工少說也有個三十位,每一個都是公司創業初期就一起奮斗到現在的好伙伴,每個少說也有個三年的歷史。
罷開始是因為社會上的工作不好找,為了生活著想只好忍著點听何振飛隔三差五吼到變調的聲音,五年下來,大伙兒早已由忍耐到習慣、外加免疫了。
何振飛愛吼隨他去,大致上倒還算是個寬待員工、絕大多數時間親切可愛的好老板;再加上出版社賺錢,大伙兒好處自是少不了,于是乎員工們的向心力可說是挺強的,負責各部門的編輯人員們個個忠心耿耿堅守崗位,完全沒有其他出版社的挖角和跳槽風波。這一點倒是讓同業們欣羨不已,這也是何振飛出版社創立短短五年,業績每年平均成長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原因。
向那位一臉愛慕加崇拜的接待小姐微微頷首,黑崎健一走進辦公廳內,一眼便瞧見幾乎沒有人在辦公,全部的人全擠在最靠近何振飛辦公室門口的會客室前,每個人皆是一副屏氣凝神的模樣。
怎麼回事?黑崎健斜睨了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慢條斯理吃著便當的高若薔一眼。若薔對他一聳肩,繼續悠哉游哉地扒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大伙兒又在探听何老頭什麼事了?瞧大家全把耳朵貼在他辦公室門上的樣子。」他在高若薔前面坐了下來,打趣的低問。
「還會有什麼事?曉菲和何老頭在辦公室里面關了兩個小時,一點聲音都沒有,誰不好奇?」若薔將手邊一個原封不動的便當推給他,「喏,你吃飯了沒?把它解決掉吧!這是何振飛的份,我想他是沒空吃了。」
黑崎健接了過來,再看了那群耳朵仍然貼在辦公室門上的家伙們一眼。
「曉菲幾時來的?」黑崎健問。
「嗯……十一點多吧!」
「他們和好了?」
「淮知道?總之曉菲是一臉殺氣騰騰的進了何老頭的辦公室,前幾分鐘听見曉菲和他吵架的聲音,五分鐘後就沒了,一直安靜到現在!」若薔瞄了眼壁上的時鐘,「一點四十五分!整整過了兩上小時又四十分鐘,他們兩個大概不打算吃中飯了!」
「這樣子啊?」黑崎健的臉色凝重了起來。他有些遲疑的,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不會吧?」若薔瞄了他一眼,繼續吃飯,「你少危言聳听了好不好?科幻小說寫多了,對什麼芝麻小事都疑神疑鬼了起來。他們認識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該發生的事早發生了,哪還用到現在?」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可是……」他頓了頓,然後微低了頭去看她,刻意壓低的聲音听起來有股異樣的沙啞,「若薔,你知道嗎?何振飛曾經說過——他是死也不肯娶曉菲的。」
「我當然知道!這句話他說了兩百多次,早發霉了!」她推開眼前已吃完的便當,拿起面紙來擦嘴巴。
「但是……你也知道,曉菲是死也要嫁何老頭的!」
「這我也知道啊,怎樣?」
「咱們四個上次聚會那天,何振飛卻親口斬釘截鐵地告訴我︰這輩子,他是不可能娶曉菲的。」黑崎健滿臉嚴肅,嗓音低啞,目光稅利而定定的停在她臉上。她被他的表情感染的嚴肅了起來。
「那又如何?」
「何振飛說︰如果曉菲硬要纏著非嫁他不可,那他只有一條路好走,那就是——和曉菲同歸于盡!」
「啊?」她的眼楮瞪大了,嘴巴也張成了一個O型,「這麼狠啊?」
「信不信由你嘍!」他一攤手,「所以我才說,他們兩個關在里面這麼久,也許是……何振飛一時失手,呃……把曉菲‘那個’了,然後他自知得為‘那個’償命,所以就……嗯,自殺!對,畏罪自殺……」他話還沒說完,若薔已經二話不說的抓起桌上的電話開始按。
「若薔,你干嘛?」他故作不解的。
斑若薔沒有回答,一會兒之後放下話筒。
「喂!何老頭的辦公室內無人接听!」她皺著挺秀的眉,原本還很鎮定的表情開始轉為不安,「糟糕,他們兩個……」
「搞什麼嘛,一點蛛絲馬足跡都沒有!」」老板和老板娘可還真能‘忍耐’嘛,居然可以一連兩個小時連一點聲響都沒傳出來!」一個聲音半開玩笑地說,頓時大伙嘩然。
「喂!黑崎,你什麼時候來的?」一個家伙眼尖的瞧見他,笑眯眯地朝他打招呼。
「來了好一會兒了,看你們大伙兒正‘忙’著,所以沒出聲。」他露齒一笑。幾個心思還沒開始上班的全搬了椅子圍了過來,看樣子是打算坐下來聊天打屁兼話古今中外了,反正——嘿,老板不管嘛!
「你們听了大半天,里頭到底情況如何?」高若薔睨了大伙兒一眼。
「誰曉得?听了老半天,連個申吟聲也沒听見!」不知是誰說了這句有點暖昧加限制級的話,大家全大笑了起來。
「喂喂喂,咱們來賭一把如何?賭他們兩個在里頭干啥事!」一個聲音興致勃勃地提議。
「要死了,淮那麼無聊和你們打這種賭?」幾個女同事霎時全紅了臉大發嬌嗔。男的則全哄堂大笑。
「我賭了!嗯……打波兒!」
「少單純了行不行?哪有人打個波兒打了兩個小時,你有毛病啊!」
「那……該不會老板娘在幫老板審稿吧?你們知道昨兒個那位大牌作家才剛交上新稿……」
「拜托,少蠢了好不好?老板那個人只看三校稿,從來不模原稿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那個教授級的家伙一筆字跟鬼畫符號沒兩樣,要不是稍微還有點東西,包準你看不到兩頁馬上摔稿!更何況是老板?」
「要不……打牌?」
「白痴啊?兩個人打什麼牌?連玩大老二都還缺一角咧!」
「那……有什麼事是兩個人能做的?」一個好奇的小女生在問。由這句話看來,這個小女孩的思想簡直是干淨的不食人間煙火。
「多嘍!而且還一次兩個小時!」一個夸張的聲音連連咋舌,「嘩!看不出咱們老板這麼強喔?能撐兩個小時……」
「笑話!」有個家伙不服氣了,「兩個小時算什麼?我還可以一個晚上奮戰不懈咧!」
「哇!老山,你還真他媽的有夠會吹牛!一個晚上?你吃鳥頭牌的啊!」說話的那個人被七手八腳的揍了幾拳,只听見他頗感委屈地叫︰「說說而已嘛,干嘛動手動腳的……」
「好了,好了,大伙兒回去辦公,OK?」眼見那群男同事言詞有愈來愈兒童不宜的趨勢,高若薔清了清喉嚨以掩飾她的尷尬,「別賭了!我猜大概是沒什麼事啦,你們再混,小心……」
「何老頭扣薪水!」大伙兒異口同聲地說,隨即爆出一聲大笑,各自回工作崗位上去了。
吐出了一口長氣,高若薔回過頭,這才發現正用一種饒富興味的眼光看著她的黑崎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