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情無極 第7頁

「好。」過去雖然有些沉重幸好她遇上好人才讓她慢慢忘記不愉快的事。

「剛到衛府的時候,我不太愛說話,除了衛大哥之外也不讓人靠近,可衛大哥不能成天陪著我,所以後來都是施施姊和衛夫人陪我聊天,施施姊更細心照顧我,時常開導我做人要往前看,別想過去那些事,愈想只會愈痛苦而已,其實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何來痛苦呢?」她淡淡一笑,那笑容滿是苦澀。

嚴觀羽將她每個細微表情全收入眼底,心疼不已。

無奈她失憶的原因只有她清楚,若她想不起來這輩子恐怕都會是個謎了。

「懷真,我清楚你對衛府的依賴很深,可我仍希望你記住你已經身在嚴府,往後我便是你的一切,有任何事要學著對我說,不要隱瞞,我也希望能成為你的……家人。」成為她的親人是第一步。

「是……」懷真實在不明白嚴觀羽怎會這般執著自己,只是他們都無其他親人,想到這點便能理解他想要多個親人的感受。

「不要說是,說好。」這個「是」字是上對下的應答,他不喜歡听她說。「往後別再對我說這個字。」

她眨眨眼,小聲回答︰「好。」

「好吧,我答應讓你去衛府,不過你得答應我兩個條件。」

「主子請說!」她欣喜不已。

「你去衛府的時間最遲必須在我到府之前回來,還有我在府內的時候你得陪著我,這兩點能做到嗎?」

「可以,謝謝主子。」懷真連忙彎腰道謝,就怕嚴觀羽變卦。「這杯是我泡的茶,請趁熱喝喔!」抱著托盤,懷真立刻離開書房。

嚴觀羽不禁一笑,趁熱喝……那茶早就冷了。

只是他仍拿起杯子,喝著已涼的茶,難得她有事相求才特別殷勤,他不想讓她失望,也不願失去能靠近她的機會。

錯過太久的時間,需要一點一滴慢慢填補回來……

他願意等候。

「琥珀。」喝完茶他放下杯子低聲喚道。

「在。」房門立刻映上一抹人影。

「沒我命令,不許再讓她離開你的視線。」

「是,主子。」

兩人達成協議後,懷真的笑容變多了,幾乎天天陪他一塊兒用晚飯,嚴觀羽心情也很好,更能專注在海盜劫船這件事上。

「他們半個月沒動靜了,很怪。」孫管事說︰「一般來說,像這種急著想闖出名號的海盜不可能按捺那麼久才來要求贖金,屬下猜想應是背後有人指示。」

「查出對方的身分了嗎?」

「僅有十五名海盜的身分,領頭的是嵩浩,剛崛岫起不久,搶了不少商船,從無人員傷亡。」孫管事稟告。

無人員傷亡,看來這群海盜還挺聰明,懂得不做絕的道理。

「不過他們最近卻針對天盛商行而來,幸好我們事先防範沒讓對方得逞。」

「他們知道貨物是什麼,既然知情還敢要求贖金,真大膽!背後下指示的人是誰?」

「屬下尚未查出。」

「要求多少贖金?」

「一百萬兩。」

「這趟我分文未取,他們卻想從我這兒撈夠本,痴人說夢!回話給他們,就說我只給一萬兩,多一兩都不可能。」

「主子,這是王爺委托的生意,萬一觸怒他們毀了貨物,不僅有損信譽,恐怕也會與王爺交惡……」孫管事提醒他。

「所以你記得告訴他們,看是得罪我一人就好,還是連王爺也要牽扯進來,若是牽扯到王爺,恐怕就很難保住性命,倘若他們玩得起,我又豈會怕輸?」商場上雖然要小心謹慎,但偶爾也要大膽出招,怕輸就玩不起,更不可能賺大錢。

而他向來不怕輸。

「是,主子。」孫管事心知嚴觀羽胸有成竹也就不再說下去。

「我要知道指使那群海盜的幕後主事者是誰。」

「屬下立刻去辦。」

他非常不喜歡敵暗我明的情況,既然要玩,他絕對奉陪到底,當然,絕不允許對方全身而退,敢針對他就得承受輸的代價。

等雙方籌碼一致,再來瞧瞧誰比較會玩!

為了處理海盜這麻煩,嚴觀羽忙了幾日,好幾個晚上沒和懷真吃飯。

這晚,他決定提早回來陪她,豈料他回到府內卻不見應該乖乖等他的人。

詢問之下才曉得自他第二天晚歸後那丫頭也跟著晚回,顯然是玩得樂不思蜀了,于是登門拜訪衛府。

為了區區一名婢女,嚴觀羽居然親自前來接人,懷真那時正吃得盡興,等她听完奴僕的通報後,整個人都嚇傻了。

她的主子親自來接她……她、她、她死定了!

衛珩笑了笑,決定先出去消消好友的怒火,免得嚇壞懷真。

他領著嚴觀羽到書房喝茶靈氣。

「懷真一個人在嚴府,沒個朋友能談心,你又成天不在府內,她當然會覺得悶,這兒有人陪她聊天、吃飯,讓她多待一會兒也不會有危險,再說,誰知道你今天提早回來。」

「敢情這是我的錯了?」嚴觀羽挑眉反問。

「我不是這意思。」衛珩趕緊澄清。「觀羽,你懂我的意思就別挑我語病,我相信你自己也曉得懷真其實不太敢靠近你,她明明如此嗜甜,偏生你送的甜食點心她一概不踫,我想……」

嚴觀羽沒等到他接著說便問︰「什麼?」

「你當初同我說你與懷真的關系,我是你的朋友,當然相信你不會騙我,那時懷真不願隨我回來必定也與你有關,只是隨著你們這一年來的互動,我不得不有個大膽猜測——或許是你在不自覺中做了什麼傷害她的事,不然已經失憶的她怎會如此排斥你,是不?」

「我沒想過傷害她。」他淡淡地說聲音隱含些許自責。

遺忘過去的人會對曾經認識的人刻意生疏必定是有不為人知的糾葛——衛軒說的話,嚴觀羽當然有思考過,但他完全想不到自己何時傷害過懷真,對于自己那時竟喜歡上一個剛滿十四歲的丫頭也感到詫異,可他確實對她一片真心絕無虛假,無奈後來的事卻讓他們險些分離。

他自責沒能讓她逃離險境,能再遇上她已是上蒼對他的恩賜,因此放慢速度企圖再次獲得她的信賴,遺憾這段時間似乎沒有改善他們的關系,所以才改變方式想讓她留在自己身旁,至于未來的事,以後再說。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傷害她,我們認識那麼久還不了解你嗎?雖然你市儈了些,也絕對不會任意傷人,我才說可能是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傷害了懷真,而且……你可知為何她會出現在河邊嗎?」

「不是遭人追殺?」

「不,確實是遭人追殺,可她居然筆直走入河中,無論我怎麼喊都不回頭,一心求死。」

嚴觀羽听完後,神色鐵青。

「因此我才會有此猜測也許你們之間有誤會。」

「倘若有誤會,她也不讓我彌補。」嚴觀羽重重嘆了口氣。

「需要我的建議嗎?」

他瞟了眼好友,冷笑了聲,「當初還需要我給予建議的人,你又能給我什麼好建議?」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衛珩只說這句話。

這句話再次命中嚴觀羽的要害,只听他又一嘆。

「我只想對她好……」

「慢慢來吧……最近懷真總是在說你的事情,還說你讓她簽下賣身契,她沒說‘逼’這個字而是用‘讓’,足以見她已漸漸改變對你的觀感,既然你們有一輩子的時間,還怕無法讓她再愛上你嗎?」衛珩拍拍好友的肩安慰。

總以為好友無心所以不可能動心,沒想到他早已放了感情,而且放得頗深,果然還是情字最教人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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