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你這……」
嚴觀羽截斷他的話,笑容摻有一絲狡詐。「看來你非常懷念家鄉的生活,需要我遣人送你回去嗎?」
隨便將他綁來,現在又要把他送回去,真當他沒脾氣嗎?!
原本橫眉豎眼的圍格爾立刻換上招呼客人的笑容。
「呵呵,當然不了,我都在這里落地生根,往後這兒便是我的故鄉,多謝你的‘美意’。」最後二字,他說得咬牙切齒。
可憐的他確實無法反抗嚴觀羽這個大惡霸!
「出門靠朋友,你在這無親無故,我是該多照顧你。對了,我向你介紹,她是我娘子懷真。」
馮懷真立刻朝他點頭。「你好!」琥珀稍微說過這兩人的認識經過,因此她知道圍格爾來得不情不願。
圍格爾看了她一眼立刻會意過來。「原來你就是讓這惡……好友甘願砸下千金買我幾日的姑娘啊?」
「噗。」馮懷真噗啼笑出來。
嚴觀羽听完也皺起眉頭。「圍格爾你的南方話怎還沒學好?」
「罵人夠用就好!你今天來這干啥?」
「我娘子欣賞你,所以特地帶她來品嘗你的廚藝,有什麼好吃的就直接端上來。」嚴觀羽不客氣地擺出一副「大爺我有的是錢」的態度。
圍格爾縱使恨得好癢癢也只能乖乖照辦畢竟他再也不想受那種一睜開眼楮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窘境,真是大惡霸啊!
無妨,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嘿嘿……待會兒看他如何惡整他的胃!
「圍格爾……」馮懷真小聲地叫他。
「啥?」圍格爾粗魯的回應。沒看到他正在和她丈夫對峙嗎?
「那個……我真的很喜歡你做的比迦,可是如果你不想做,請不要勉強。」
圍格爾本以為和這大惡霸在一起的人大概非奸即盜,沒想到小泵娘倒是挺溫柔又客氣,他這人向來欺惡怕善,怎忍心欺負這麼一個可愛的小泵娘。
「沒,做給你吃我心甘情願,等著!」話一說完,他又咚咚咚下樓,高大的身形似乎不影響他的動作。
「觀羽,你害圍格爾流浪在此,應該對他好一點。」她忍不住同情圍格爾。
她有自知之明,她家的老爺實在不好惹!
「是,娘子都這麼說了,為夫會照辦。」他淺淺含笑,模樣乖得跟只小貓有得比。
半晌,圍格爾親自端上一整桌的菜,馮懷真也邀他入席,圍格爾看也不看嚴觀羽一眼直接坐下。
席間,除了嚴觀羽以外,他倆有說有笑,馮懷真也才知道圍格爾為了美食而定居在此,還入境隨俗地將披散的長發扎成一束,學起當地的口音,但虎背熊腰的他卻始終不穿拘謹的漢服,對他來說,漢服太娘兒們。
這一坐便是整個午後,馮懷真由起初的精神奕奕最後呵欠連連,不自覺靠在嚴觀羽身上睡著了。
嚴觀羽溫柔地月兌下外衣蓋在她身上,還將散在她臉頰上的發絲撥開,如此小心翼翼的態度看在圍格爾眼中十分驚訝。
必外的他們是一夫一妻制,不過在這里只要有錢,似乎三妻四妾也無所謂,沒想到那麼有錢的嚴觀羽不僅心系一個姑娘,還如此珍惜,確實稍稍改變他對嚴觀羽的看法。
「看在你對小懷真這般‘死纏爛打’的份上,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計較你把我綁走的仇了!」瞧他比這惡霸不知好上幾千倍。
嚴觀羽抬起頭,露出令圍格爾心驚膽戰的笑容。
「你、你……你干嘛這樣笑?」笑得他頭皮發麻。
「圍格爾,我娘子非常喜歡你的手藝,既然你也明白我愛妻心切,想必能同意我接下來要做的事了。」
圍格爾右眼皮開始狂跳,根據這里所說,右眼跳災……
「我記得你夸過北涼城地靈人杰,又是交通要道,想要哪個地方的食材肯定比這偏僻小鎮來得方便,只要你願意來北涼城開館子,什麼都不必愁,人來就好,其余一切全自我負責,賺的全歸你,賠的我來負責,這應該是穩賺不賠的好生意吧?」
「你這惡霸!我圍格爾若答應名字就倒過來念!哼!」惡霸就是惡霸!娶了個溫柔的娘子依然是大惡霸!
「爾格圍……不難念我不介意你改名字。」
「我介意!你他娘……」
「其實那時你早就想離開故鄉了吧,遇上我只是剛好順便。我听說有個姑娘一直逼你成親,你卻被我綁走了,唉,說來我確實不對,怎能拆散你們這對有緣人呢?因此我決定彌補你,明日便將你送回去讓你順利成親,還奉上禮金千兩,這樣可好?」嚴觀羽一臉慚愧,似是真心想彌補過錯。
圍格爾瞪大眼,模樣驚駭。「嚴老板,小的願意跟隨您到天涯海角!」
「圍格爾,我沒逼你啊!」他把玩著馮懷真的發絲,嘴角得意上揚。
「沒這回事,是我心甘情願!」可恨!
「很高興我們達成共識。」
笑容可掬的嚴觀羽看在圍格爾眼中根本是地獄閻羅,鳴鳴,他是招誰惹誰了啊?
一定是上輩子做了太多壞事才會認識這個大惡霸。
第7章(1)
他們告別圍格爾後繼續往南,就在某日清晨,嚴觀羽突然宣布要返回北涼城,雖然有些遺憾得提早結束航程,不過馮懷真也十分想家。
半個月後,他們平安抵達嚴府,等著他們的是已籌備完成的婚禮,主要籌備者孫管事卻奉命出差了。
這幾日,嚴府非常熟鬧,無論走到哪兒都有人,人人都忙得不可開交,只有馮懷真一個開人,閑到只能躲在角落。
她其實非常期待婚禮,只是很不高興一回北涼城又得過著被關在府里的日子,嚴觀羽每天忙進忙出,反觀她只能慶幸還有比迦陪伴。
圍格爾說想念北涼城的美好,所以比他們早到並決定在此定居,開設異國美食館,她天天有比迦吃,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馮懷真覺得無聊正打算回房時,一股力量忽然將她拉至角落,她正要喊叫時,卻發現那人是石拓。
「石拓?!」
「小姐!趁現在人多,我帶你逃出去!」石拓一面拉著她,一面注意外頭的動靜。
「逃?為什麼要逃?」
「小姐,當年馮府的大火就是嚴觀羽一手策畫,他是你的殺親仇人,你若嫁他,老爺和夫人地下有知必定無法原諒你!」石拓忿忿地說。
「什麼?!」馮懷真眸光一凜神色駭然。「不……我不相信!你胡說!」
「我是馮府的長工,當年那場大火,我親眼目睹,正是嚴觀羽叫人縱火,為的就是得到馮府的寶物!」
馮府的大火是觀羽一手造成的?!
懷真、懷真……
不……不——她不相信,她絕不相信!
我只求你平安無事就好,剩下的都不重要了,失去的時間我們也能一點一滴填回來,我們有的是一輩子的時間,不是嗎?
他的眸底滿是款款深情,不可能會是他。
寵你是我的幸福。
不可能——她愛觀羽就該全心全意信任他。
馮懷真掙月兌石拓的束縛冷聲道︰「我不相信!臂羽絕不會這樣對我!」
石拓臉色一變,隨即又扯住她的手腕。「所以你寧可相信那個劊子手?那個害死你爹娘,殺了整座馮府人的男人?!」
「不……你說是觀羽所為,證據呢?」
石拓楞住,隨即勤懇地吼道︰「我能存活便是證據,我這一身的燒傷就是拜他所賜,你還想被他騙到幾時?快跟我走!」
馮懷真楞了一下,依然拒絕。「我不和你走,放開我!」
「嚴觀羽把我害成這樣,我絕不會放過他!」石拓惡狠狠地說,突然話鋒一轉,「若不想跟我走,就快交出墨光玉,否則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