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妳和孫揚還算相處愉快。」丁聿銘說道,目光審視著她。
比苑芃將心思轉了回來,迎上他關切的目光。她端起咖啡輕啜著,「您為什麼去找他,告訴他我需要他保護?」
「怎麼,我不該那麼做?」見她不語,丁聿銘柔和地又說︰「我希望妳選擇妳真正所愛的,得到妳要的幸福,芃芃。如果妳父親還在,他一定也會這麼做。」
她迎視著他慈祥的笑容,因他眼里的關心和支持而感動。丁聿銘為人正直,和她的父親谷正毅交情深厚,也因為沒有孩子,所以一直對她十分疼愛,保護她不遺余力,有如她的第二個父親。
「謝謝你,丁伯伯。」她柔聲道謝。
「傻女孩。」丁聿銘寵溺地搖頭。「目前妳的計劃進行得如何?」
「還沒達到我預期的標準,也許我應該再多下一點工夫。」她沉思道。經過那天的試探,想必孫揚已經開始對她產生戒心了,甚至懷疑她有些瘋狂。她暫時還是以退為進,別在老虎頭上拔毛為要。
在達到目的之前,受一點小小的挫折是必然的。如果她想讓自己成為他心目中最特別、獨一無二的女人,那自然得要點小小的手段。
成功最忌躁進,她深諳此理。
「妳的意思是……」丁聿銘皺起灰眉,不明白她在打什麼主意。
「我要給他點一把火。」她慢慢地回答,眼里泛起狡黠的微笑。「或許再加上一桶汽油,看看效果會是如何。」
***獨家制作***bbs.***
孫揚將手上的影視娛樂版丟回桌上去,臉色陰沉。
報紙報導谷苑芃最近和一位金融大亨過從甚密──不是年輕英俊的小伙子,而是個年過半百、腰纏萬貫兼纏了兩圈肥肉的老男人,另一旁還登了張那位「金融大亨」的照片。和這位臉皮垮得像沙皮狗的家伙比起來,只會傻笑的姚勁量簡直稱得上是世紀第一美男子。
執導詳盡地指出,這位外號「股市神算」的金融大亨已經有了四房老婆,而谷苑芃則是他的新歡。報上不但明指兩人出席晚宴態度親昵、形影不離,甚至還暗示谷苑芃的「價碼」不低,光是出席一場飯局的價碼便有七位數。
這個小女人是怎麼回事,居然會看上一個顯然只貪圖年輕、年紀幾乎是她三倍的老頭?
想起他們那天晚上的對話,孫揚不禁咬了咬牙。當晚離開她的住處之後,他一路上將車開得飛快,沒有遇上警察臨檢和被開超速罰單真是該死的奇跡。他不確定他的怒氣是出自于她荒謬的「提議」,抑或是他自己失去控制的反應。
連續幾天,他沒見到她人,苑芃也沒有打電話給他。他的氣逐漸消了,開始擔心她是不是又忙得昏天暗地,正打算今天撥個電話給她,沒想到一大早就看到這麼一則讓人消化不良的花邊新聞,讓他整天都坐立難安。
他倏地起身躍下游泳池,借著來回不停的游動以發泄他的情緒。
巫定峪提了兩罐啤酒,滿臉悠哉地晃了回來,一眼便瞧見他游得像只怒發沖冠的青蛙。
「嘩,你已經連續游一個小時了,不累嗎?」巫定峪在海灘椅上坐下,拉開啤酒拉環,一面喝一面看他。「不錯嘛,照你這個速度和耐力,真該請國家幫你報名下一屆奧運,包準名列前三名。」
孫揚沒听到他的贊美──他猜想應該是沒听到,因為孫揚游得更賣力了,激起的水花直接濺到他坐的地方。巫定峪跳了起來,正要出口抱怨,這才瞧見丟在桌上的那張報紙。
「喲荷,是谷同學。」他大概猜出孫揚情緒不佳的原因了。
「谷你個大頭鬼。」孫揚一撐手躍上岸,抓起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和身體。「她有名有姓,叫谷苑芃。」
「嘿,股市大亨咧!」巫定峪沒理他警告的目光,徑自拿起報紙閱讀著。「不錯嘛,看來谷同學一點都不寂寞啊。不過這家伙會不會太老了點?」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個和她鬧緋聞的家伙,而這個月才過了不到一半。」他諷刺道。天殺的,她每天必須走秀、拍照、出席各項代言活動和其它工作等等,居然還有閑情逸致和那群該死的哈巴狗打情罵俏!
想到這點,孫揚就覺得心情惡劣。
「我看看……乖乖,吃一頓飯價碼是四百萬,包養的價碼起碼有八位數?」巫定峪吹了聲口哨。「難怪她這些天都沒來上課。如果是我,我也要專職去陪吃飯,一天吃五餐,只要連吃五天我就可以準備退休了……」
他沒說完,因為孫揚朝他射來一個殺人似的目光。
孫揚用手抹了抹臉,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浮氣躁。這些天苑芃的經紀人打過電話來代她請假,還一再保證她會如期交出期末報告。不過就她上課頻頻打瞌睡的表現看來,再加上她的「忙碌」,他懷疑她能交出什麼象樣的報告來。
「我已經告訴她的經紀人,如果她再不來上課,期末成績達不到我要求的標準,我絕對不會對她特別通融。」他平板地道。
「我都快嚇死了,孫教授。」巫定峪裝出發抖的表情。「你確定你要對我們嬌滴滴的谷同學這麼嚴格嗎?看在她事業忙碌卻還有上進心的份上,何必這麼不通情理?」
孫揚沒理他,將毛巾往肩上一掛,準備打道回府。
巫定峪自討沒趣地模模鼻子,吊兒郎當地瞧了他一眼。「嫉妒是沒有用的,孫揚。你得展開行動!」
孫揚微微僵住。嫉妒?見鬼!他只不過是基于兄長的關心,不想見她誤入壞人的圈套罷了,這根本和嫉妒毫不相干!
他正要說話,斜眼便瞄見一位噸位龐大的男子朝游泳池畔走近。是谷苑芃的經紀人高天發!他來這里做什麼?
「孫教授。」高天發大老遠便朝他伸出一只手,笑得嘴巴幾乎咧到耳朵上。「不好意思,你不在你的住處,大樓管理員說你應該在中庭的游泳池里,我就來踫踫運氣。你應該還記得我,我是芃芃的經紀人,我叫……」
「高先生。」孫揚懶得說廢話。「有何貴干?」
「貴干是沒有,不過芃芃最近比較忙,有好幾次沒去上課,所以我特地過來跟孫教授打聲招呼。」高大發一在海灘椅上坐下,又隨即跳了起來。
「椅子是濕的。」巫定峪多此一舉地補了句。
「我知道,我的褲子告訴我了。」高天發仍然笑容滿面,抓起一條毛巾擦著濕答答的褲管,只不過成效不彰。「我想孫教授應該可以體諒芃芃的工作繁忙,畢竟芃芃和你是……」
「叫我孫揚。」孫揚嘴角一撇。「學生來不來上課是他們的自由,我無所謂。你來找我只為了這件事?」
「當然不是。我是受芃芃所托,幫她拿錢過來還你的。」高天發仍然決定坐下,于是隨手抓了張報紙鋪著──有「金融大亨」照片的那一張。「听說上禮拜你幫她代墊了酒錢,真是太謝謝你了。你是要我付現金,還是開支票?」
「不用了,那筆錢還不至于令我的信用卡爆掉。」不過其它地方會不會爆就很難說了。
「我想也是。」高天發滿意地點頭。「我听芃芃說你們兩家是舊識,她更是和你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所以我就不和你客氣了。芃芃可是我高天發捧在手心里的寶貝,這陣子要多勞你費心了……」
「如果你不希望你的寶貝鬧這麼多緋聞,為她帶來負面形象,你最好請她節制一點。」他似笑非笑地暗諷。「今天和她上報的這個男人起碼比她大上四十歲,如果不是她近視太深沒瞧清楚,就是她未免太不挑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