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了魔 第10頁

孫揚接過名片,眉頭幾乎打結成一團。這是什麼意思?如果他想找她,還必須透過她的經紀人安排時間?

「通常那些被妳拒絕的男人,妳都怎麼打發他們?」他不經意地問。

「這部份我自有對策,你不用擔心。」她拍拍他的手,有如在安撫一個耍賴要糖吃的小男孩。「還有,穿正式一點。」

「為什麼?」

「如果我想直接拒絕姚勁量,就會輪到你上場了。」

「上場?」

「是啊。我會直接告訴他,你是我的未婚夫。」

第四章

坐在高雅的法國餐廳一角,孫揚輕啜著紅酒,目光不著痕跡地停在谷苑芃身上。

她穿著一襲鵝黃色的雪紡紗禮服,出整個性感的肩膀曲線,衣服沒有肩帶,只有一條同色的絲巾優雅地圈住她白女敕的頸項。他納悶那件衣服怎麼能支撐超過十分鐘而沒有掉下來?在他看來,那根本完全不符合地心引力原則。

她的頭發整齊地綰在腦後,精致的五官淡掃娥眉,合身的布料像第二層皮膚般,緊裹住她微翹的圓臀和腰間曲線,展示出其下足以令男人獸性大發的修長美腿,既美麗又性感。她並未刻意表現撩人,但她身上所散發出的超凡魅力,卻足以令八歲到八十歲的男人神魂顛倒。

餅去這兩個小時以來,他一直冷眼旁觀,愈看眉頭就皺得愈深。

一整個晚上,她肆無忌憚地和姚勁量調情,不時發出清脆的笑聲,不止姚勁量被她迷得昏頭轉向,連餐廳里的男服務生都借故在他們桌邊晃來晃去,最後甚至連那位法國籍的餐廳老板都親自出來接待,並且熱情的直夸贊她的美麗。

老天,她到底要招蜂引蝶到什麼時候啊?她的真正用意又是什麼?要他到這兒來看他們卿卿我我、你儂我儂嗎?

兩個小時!這根本是浪費時間兼無聊透頂。孫揚覺得自己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

他倏地起身,知道谷苑芃必定也注意到他的動作,但他沒有看向她,徑自走向櫃台結帳。如果谷苑芃想知道他對姚勁量這個「結婚人選」的看法,他馬上可以列出十個不適合的理由。

離開餐廳之後,他直接將車開往谷苑芃的住處樓下,停在路邊耐心地等待。他沒有等太久,便瞧見那輛時髦的蓮花跑車在大廈前停下,姚勁量極為紳士下車幫谷苑芃開車門。

他沒有馬上離開,仍然一臉眉飛色舞地比手劃腳,顯然對今晚的約會仍意猶未盡;谷苑芃則是保持微笑地傾听著,似乎對他的話極感興趣。

經過漫長的十五分鐘之後,姚勁量才終于心滿意足地住了口。他依依不舍地執起她的手一吻後才轉身離開,和他的蓮花跑車消失在街頭。

比苑芃正要走進大廈,便瞄見一個黑影從車上下來。她停住腳步,看著孫揚雙手環在胸前斜靠著他的車,俊美的臉上毫無表情。

「噢,是你。」她用一手按住胸口,朝他綻開微笑。「我還以為你回去了呢。」

「玩得愉快吧?」他皮笑肉不笑。「看來那個家伙被妳迷得連自己姓啥名啥都忘了。」

「真的嗎?」她笑容滿面地走向他。「姚先生是個好人,更是個絕對的紳士。」

「男人一開始都是紳士。當他們的耐性磨光了之後,就會變成野獸了。」

他陰沉的表情令她微揚起眉。「你看起來不太高興。」她打量著他說。「怎麼,你覺得姚勁量不是個好對象?」

「那個姚勁量根本就是個只會傻笑的白痴!他只會色迷迷地看著妳,對著妳流口水、借機模妳的手佔妳便宜。他這輩子沒投胎變成豬真是奇怪,我懷疑妳看上他哪一點?」

比苑芃噗哧一笑。「別這麼說人家,他又沒有得罪你。」

是沒有。不過只要事關谷苑芃,他根本無法置身事外。

這個認知令他覺得心情不佳!他到底為什麼要管這檔閑事呢?谷苑芃大可以隨心所欲揮霍她的財產,就算她嫁了一個禿頭肥肚的敗家男也不干他的事,他沒有責任,更沒有任何義務負責她的安全。

然而心底深處,他知道自己不會拋之不理。他悶悶不樂地了解到,當眼前那張天使般清純甜美的臉龐漾開微笑時,連魔鬼都會被誘出地獄之門。

他有預感,接下來的情況會比現在更復雜千百倍。

「你決定好了嗎?」她由低垂的睫毛底下瞅著他看。

「決定什麼?」

「充當我的護花使者,直到我找到合適的丈夫為止。」

孫揚繃緊下顎,凝視著她許久、許久,久得令她幾乎屏住呼吸。

「由妳看人的眼光,妳顯然非常需要一個腦袋清楚的人幫妳過濾對象。」他毫無表情地道。

「你還沒見過其它人呢,也許那其中會有令你無法挑剔的人選。」她天真無邪地眨著眼楮。「這麼說你是答應嘍?」

「如果妳那麼迫切想找個人嫁,我會幫妳。」他一點也不想知道那些「其它人」是什麼德行,不過依他的判斷,絕對不月兌姚勁量這種貨色。

「那就好。」谷苑芃綻開微笑,似乎他的答案早在她的意料之中。「那麼,明天早上九點來接我?」

「做什麼?」

「當然是一起吃早餐、中餐,還有晚餐嘍。」她靠近他,手臂環住他的頸項,在他唇畔低語,「而且,不準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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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揚從來不認為女人難懂──或者該說,他從來不認為有必要花時間搞懂一個女人,直到他遇上谷苑芃為止。

一個多月來,他發現自己正處于一種極端奇特的情緒之中。她可以在上一秒是伸展台上風情萬種、冷艷逼人的超級名模,卻在下一秒穿著T恤、牛仔褲,興匆匆地拖著他去夜市看人殺蛇;她在舞台上展示的永遠是世界頂尖的名牌精品,卻會為了他送她一個小小的布偶女圭女圭而雀躍萬分。

她會在一大早去按他的門鈴,只為了問他晚上該穿哪件衣服出門;她會為一部悲劇電影靜靜地掉眼淚,卻在出了電影院後吱吱喳喳纏著他講冷笑話。

她在課堂上十分認真的听課,卻仍然一個問題也回答不出來;她說她不餓,卻吃光了她點的那一大盤炒飯,還包括他的那一份。

長久以來,孫揚都認為自己是個擅于掌控情緒的人,從不曾讓任何事威脅到他的冷靜,然而這套原則在谷苑芃身上並不管用。他覺得自己像進到一座富麗堂皇的鬼屋,永遠猜不到下一個轉彎會將他帶到何處、遇見什麼樣的景象。

那是一種介于好奇和恐懼之間的情緒,令他在困惑之余又深深著迷。一個多月……如果在這段短短的時間里,她已經佔據了他的全副心思,一旦她身邊出現了合適的對象,他懷疑自己是否真能保持客觀。

「你的書拿反了,孫教授。」

孫揚回神,見巫定峪就站在他的辦公桌前,一臉促狹地看著他。他把書轉正,努力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模樣。

巫定峪顯然沒有離去的打算,徑自用腳勾了張椅子在他對面坐下,表情滿含興味。「你看起來心事重重。怎麼樣,要不要說出來讓好朋友幫你解決?」

「你哪只眼楮看出我心事重重?」

「左眼加右眼,兩只眼楮都看到了。依我看,絕對是為了那位谷同學。」

「哪個谷同學?」

「還有哪位?當然那位嬌滴滴的谷苑芃嘍!」巫定峪露齒一笑。「能讓你這個一向幽默風趣的孫教授,在上完課之後轉為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這個谷苑芃看來本事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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