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了火 第6頁

我和那個男人已經失去聯絡,我對他的事毫無興趣!

如果路一介當初真的狠心棄她們母女而去,那麼路珈舞冷淡的反應也就可想而知,否則她也不會一直以「那個男人」來稱呼他了。

門上響起兩聲輕叩,而後是唐德倫推門進來。「老大。」

「德倫。」孫胥瞄了他一眼。「你來了。」

「公司沒什麼重要大事,我就來湊湊熱鬧嘍!」唐德倫走到他對面坐下。「我听杰德說你已經和那位路小姐打過照面了。目前情況如何?」

「我們的人已經布下眼線,應該不會有問題。」

「他們為什麼不申請台灣警方保護?」

「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另一方面也是查無實證,台灣警方不會因為區區幾通電話大費周章的。」

「嗯。」唐德倫理解地點頭。「那查到什麼可疑人物沒有?」

「還沒有。路珈舞的生活十分單純,電視台員工對她的評語也都屬正面,應該不至于會和人結怨。」

「有沒有可能是她人紅遭嫉,有人想嚇嚇她罷了?」唐德倫猜測道。

「怎麼說?」

「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妞兒,兩年多前才從美國拿到學位回國,輕輕松松就坐上主播台,而且立刻成為全台灣男人的夢中情人,這種際遇要不招人眼紅也難。」

他也這麼想!孫胥暗忖著。只是連日來,他派遣人手清查過路珈舞身邊所接觸過的人,但卻一無所獲。

路珈舞的危險雖不至于迫在眉睫,但這卻有可能是一樁有計畫性的報復行動。

他翻閱著手上的資料表,上頭是路珈舞的簡歷。她在日本出生,六歲時隨著母親來到台灣,國中畢業後赴美求學,直到兩年多前回台進入電視台任職,求學和求職生涯可以說是一帆風順。他納悶會是誰想對她不利?

「路小姐了解自己所面臨的狀況嗎?」唐德倫很感興趣地問,「你跟了她幾天,她的反應如何?」

「她並不太領情,也不認為事態有多嚴重。」

「這很正常,女人通常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她的男朋友對這件事又有什麼看法?」

「她沒有男朋友。」這點他倒不懷疑。幾天以來,他發現向她示好的男人不少,而且她辦公室里的花束和禮物堆積如山,但她卻顯然沒有固定的交往對象。

「真的?」唐德倫驚訝極了。「不會吧,這麼漂亮的小妞,隨便勾個小指頭都會有一票男人趴在她腳邊供她使喚,怎麼可能還名花無主?」

「或許就是因為她太清楚自己的條件,所以才更要精挑細選。」他想起那天在宴會中瞧見她和厲秉均相談甚歡的景象。

身為家財萬貫的天之驕子,厲秉均英俊瀟灑,卻也生性風流。而這樣一個不折不扣的公子,只想享受女人投懷送抱的樂趣,根本不可能輕易付出婚姻的誓言和承諾,如果他有妹妹,他絕對不準厲秉均動一點腦筋,

他納悶路珈舞究竟是看上厲秉均哪一點?

「德倫,你記得我跟你提過的厲秉均嗎?」他若有所思地問。

「厲秉均?他的家族在台灣開銀行那個?」見他點頭,唐德倫挑起雙眉。「當然記得,你說過學生時代和他同一個社團,和他還算頗有交情。為什麼問?」

「路珈舞似乎對他很有興趣,而且我懷疑她不要我們跟著她,是因為顧慮到厲秉均的想法。」

「是嗎?」唐德倫露齒一笑。「這也難怪。有個家世顯赫的追求者,也不能怪路小姐有所顧忌,怕你的出現讓厲秉均產生誤會。」

「為了釣上金龜婿,值得用生命安全來交換?」

「話不能這麼說。路小姐算是公眾人物,她還有形象問題要考量;再者,如果她打算和厲秉均交往,卻被人看見她和一個陌生男子同進同出,對她的名聲總不是件好事。」

見孫胥不吭聲,唐德倫斜瞄了他一眼。

「怎麼?別忘了咱們的任務只是幫路小姬揪出那個混蛋,其余都不干咱們的事。」

孫胥的回答只是微微聳肩,不置可否。德倫說的對,他只負責保護她的安全,她和誰來往都與他無關,如果她看上了厲秉均,那只能說她是自討苦吃了。

電話鈴響時,路珈舞正窩在沙發上閱讀一本雜志。她反射性地跳了起來,緊盯著電話好半晌,考慮著該不該接。最後她吸了口氣,謹慎地接起,「喂?」

「珈舞?是媽。」

「噢。」路珈舞放松了緊繃的肌肉。「媽,是妳。」

「朱伯伯說妳最近常常接到一些騷擾電話,媽媽很擔心。妳報警了嗎?」電話彼端傳來藤原京子憂心忡忡的聲音。

「朱伯伯太夸大其辭了,事情根本沒那麼嚴重。」

「不管嚴不嚴重,這件事都不該置之不理。我已經跟妳朱伯伯說了,請他多派一些警衛人員留意妳的安全,妳爸爸也請了孫胥回去保護妳……」察覺到自己說溜了嘴,藤原京子住了口。

路珈舞的笑意微微隱去了。

「我知道,孫胥已經把事情告訴我了。」她的聲音沉穩。「是妳把我的消息告訴路一介的嗎,媽?」

藤原京子遲疑了半晌,才溫柔地回道︰「是的。」

「妳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這麼做,是因為妳也是他的女兒。」藤原京子微嘆了口氣。「別恨他,女兒。當年的情況很復雜,他所承受的壓力不亞于我,再說事情都過去了,再恨他也沒有意義……」

路珈舞沒有馬上回答。母親這些年一直長居在加拿大,和一名中年商人在一起,雖然他們一直沒有結婚,但日子倒也過得平順而快樂--她希望母親是真的快樂,因為母親這輩子受的委屈已經夠多了。

「我以為妳和路一介已經不聯絡了。」她不帶感情地道。

「原本是的,直到前幾年他主動打了個電話給我,我們才又恢復了聯系。這幾年我們偶爾通通電話,像朋友一樣聊聊生活近況,他想知道妳在台灣的生活,我也沒有理由拒絕,畢竟妳是他唯一的女兒……」

「我懷疑他會在乎這一點!」她打斷母親。「他付了多少錢雇用孫胥來保護我?這是他的補償心理嗎?這些年來他根本對我們不聞不問,現在卻突然冒出來假好心。怎麼,他不怕他偉大的聲譽會因此而受到影響?」

「珈舞……」

「這二十幾年來,除了每個月支付的金錢之外,他為我們母女倆做了什麼?小時候,當他說好要來看我時,總是一再失約,只因為他有另一個家庭要顧,而現在,他居然還有臉來認我這個女兒?」

她深深呼吸好平息激動的肺葉,才從牙縫中擠出話來,「我的生活不需要他來插手,媽!叫他別多管閑事,我永遠也不會承認這個父親!」

藤原京子還想說些什麼,最後終究是咽了回去。「媽知道現在說什麼妳都听不進去。也罷!無論如何,他總還是關心妳,再說孫胥是妳孫伯伯的兒子,有他保護妳,我們也比較安心,嗯?」

路珈舞握緊話筒不發一言。

「對了。」听她不出聲,藤原京子調開話題,「妳朱伯伯告訴我,最近有個青年才俊在追求妳,而且對方家世條件都不錯,有沒有這回事?」

她明白母親是想改變話題,也就暫且按捺住情緒。

「是有個不錯的人選。」她承認。

「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人品如何?他待妳好嗎?」

母親急切的口吻令她不由得舒展眉峰。「妳太心急了,媽,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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