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擁有他!
第十章
雖然有原雅夫的再三保證,但最壞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一幅指名疑似國寶級大師陳耆孫女偽畫的「岩峻圖」,在藝文界引起不小的騷動,也讓一大早接獲消息的丁澄君,心情頓時陷落谷底。
「怎麼……會這樣?」看著早報,她喃喃道,覺得一切都毀了。
發生了這種事,外公會怎麼想?會怎樣看待她這個突然冒出來,卻敗壞門風的外孫女?
「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向媒體揭露此事的,想必是沒能從她身上挖得半點好處的藤田義正,但也是她自己犯錯在先,才會議人有機可趁。
無措的搖著頭,她好想就這麼從地球上消失。
「小澄,你怎麼了?」一早起來就瞧見她俏顏慘白,原雅夫還以為她病了。
「這該怎麼辦?雅夫。」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浮木,此時此刻,她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
「哦!原來是這件事。」
出乎意料的,他非但沒被報上的報導嚇著,反而還露出深不可測的笑容,讓她傻了眼。
「雅、雅夫?」他該不會是氣昏頭了吧?
「放心,大魚上鉤,我們收網的時候到了。」
「大魚?收網?」愣愣的重復他的話,她還處在狀況外。
將發愣的她推進房,他不忘殷殷叮囑,「快去換件稱頭的衣服,該是時候討回公道了!」
丁澄君呆呆的換好衣服,便不解的跟著他一起出門。
原雅夫一路驅車前往原品藝廊,而藝廊的大門落地玻璃窗上,掛著今日公休的牌子,他牽著她走進藝廊內特別開放的貴賓專屬展示廳,二十來坪的空間早已聚集了一群人,為首的是丁澄君的外公陳耆老先生、藤田義正,和那名曾被騙買下偽畫的日本男子橫山先生。
「雅夫……」揪緊了他的衣擺,丁澄君無措的低喊,她擔心對方人多勢眾專程來找她算帳。
雖然當初賣畫交易時,她始終躲在密室內監控,並沒有直接露面,但她仍感到心虛不已。
「別怕,等會兒你只要安靜看戲就好了。」面對這樣的情況,和彌漫廳內的詭異氣氛,原雅夫顯得一點都不意外。
「陳老先生,您的外孫女終于肯露面啦!怎麼,做了虧心事所以不敢見人嗎?」首先打破沉默的是一臉氣焰囂張的藤田義正,他的一句話,引得大家都朝丁澄君身上望去。
「藤田先生,您要知道您今天的指控非同小可,倘若事實證明丁小姐是清白的,那……」一名相貌莊嚴的中年男子緩緩開口,他的話似頗具分量,讓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他正是藝文協會的理事長,也是特地前來當公證人的代表。
「哼!丙真如此,那我藤田義正願意低頭認錯。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事,現在人都到齊了,可以叫專家出來鑒定,並請陳老先生替大家說明一下,橫山先生所買的這幅‘岩峻圖’的真偽。」
藤田義正一席話讓眾人啞口無言,卻讓丁澄君氣憤的想沖上前去,扯下他那張虛偽的假面具。
「忍一忍,這口氣很快就能出了。」輕輕撫著她僵宜的背,原雅夫在她耳畔輕道。
無言的望著他,他溫柔似清泉的眼眸,為她心底注入了力量,她總算平靜下心情,耐心觀察局勢發展,等待他所說的重要時刻。
在眾人的贊嘆聲中,一幅看似年代久遠的巨幅山水立軸,被人小心翼翼的呈上活動式講台,在場的每個人見了,都不免驚嘆其磅礡的氣勢和意境,同時懷疑如此完美的一幅作品,難道真如藤田先生所說,是由二十出頭的小女孩偽畫出來的膺品?
「現在,我們請中日專家和陳老先生出來鑒定這幅畫的真偽。」公證人請鑒識專家至台前做仔細的評判,台下眾人則是議論紛紛。
「怎麼辦,雅夫?我不確定我的技術能不能逃過專家鑒定。」緊張的對他耳語,丁澄君覺得自己的心跳快停止了。
雖然對自己臨摹的畫工頗為自得,但話如畫紙年代的仿制,墨色細部的褪色,這些都是偽畫最常被人忽略,也最難偽造的部分,她並沒有自信能逃過專家的法跟。
「你的畫?小澄,仔細看看台上那幅,你確定那真是你的作品?」原雅夫語帶玄機。
她定下心來,隔著一段距離仔細觀察著台上的巨幅畫作。
「啊!那是……」
那幅畫不是他收藏于室內的「岩峻圖」真跡嗎?
可是那畫怎麼會落到那個日本男人手中?難道……
「如何,這招偷天換日的手法不賴吧?」他得意的笑著。
她聞言頓時瞪大眼,「雅夫,你……」不會吧!他也玩陰的?
「別擔心,今天這場鑒定大會的主角是藤田義正,我們都不能搶了他的鋒頭,懂嗎?」趁眾人不注意時俯子偷吻她一記,看她迅速緋紅的俏顏,原雅夫滿足的笑著。
實在是因為她吃驚的模樣太誘人了,他才會認不住偷香啊!
「原雅夫!」
「嗚!」
又羞又惱的捏了他腰際一把,直到听見他壓抑的悶哼,丁澄君才滿意的住手。
他真是愈來愈色膽包天了,想調情也不會看地點,這里人那麼多,萬一被發現了,她的臉要往哪擺呀?
「啊!專家已經討論出結果了嗎?那麼您們的結論呢?」隨著公證人的話聲再度響起,眾人的焦點全又聚集到台上。
「咳嗯,‘岩峻圖’是我當年的得意之作,畫的真偽,我想沒有人會比我更清楚……」首先開口發言的是陳耆,上了年紀卻精睿不減的眸子,銳利的瞪向台下的藤田義正。
這個狼心狗肺的家伙,拋妻棄子壞事做盡,現在竟又敢合血噴人!「陳老先生?」連公證人都開始緊張了起來,迫不及待的催促著。
「這幅畫的確是出自我的手筆,也是我失傳已久的得意之作。」
陳耆的承認,惹得藤田義正暴跳連連。
「老頭,你胡說什麼?該不會是想包庇自個兒外孫女,才這麼說的吧?」
「藤田先生,您這麼說簡直是污辱人!這幅畫經由我的鑒定,的確是大師真跡,無論筆法用墨、年代鑒定,在在都顯示這是真品,你又憑什麼說這是偽畫?」其中一名鑒識專家不滿的開口。
「的確,這畫是難得一見的逸品,能有幸收藏到名師之作,真是我大和民族的光榮啊!」另一名鑒識專家操著日本口音說著生硬的中文,還不忘拍拍畫作擁有者橫山先生的肩,臉上溢滿感動。
「紅豆泥?這、這真是大師的真跡?」
原本還以為自己被騙的橫山先生,在陳耆本人及多位專家的親力保證下,頓時一掃多日陰霾,笑逐顏開的覺得自己真是好眼光、好風采啊!
「現在事情真相大白,我想藤田先生也該為這幾日鬧出的風波,向陳老先生及其外孫女丁澄君小姐致歉吧!」將身旁的丁澄君向前推了去,原雅夫蘊藏怒意的眸光,毫不留情的射向藤田義正。
「雅夫……」
生平第一次受到那麼多人注視,丁澄君有些不安,藏在身後的手,在第一時間被一只溫熱的掌給握住,無言傳遞支持的力量。
「怎麼可能?胡說,這明明就是偽畫、是膺品,是那個女孩偽造的畫啊!你們都瞎了眼嗎?」氣憤的直指丁澄君,藤田義正大吼著。
「搞什麼?他怎麼還在胡說八道?」在場沒人相信他。
「對啊!這畫怎麼看都是大師的真跡。」
「別開玩笑了,大師的孫女就算資質再好,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功力。再說,人家干麼要偽書?簡直是污辱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