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傅君儀自動對我投懷送抱?」他斜睨了眾人一眼。
沒理那群人的噓聲四起,他逕自往傅君儀的方向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我有這個榮幸坐在你旁邊嗎,傅小姐?」他咧咧嘴角,揚手招來侍者︰「把傅小姐的酒加滿,記我的帳。」
暗君儀側過頭來瞪了他一眼。「誰允許你坐下的?滾開。」
「這麼對待一位想安慰你的男士,未免太不親切了。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呢。」鄧弘旭挑挑眉毛。「我只不過想來陪你聊天解悶,沒別的意思。」
「少貓哭耗子。你真正的意思,恐怕是來幸災樂禍的吧?」她反諷起他來,「你的前女友奉子成婚,想必對你是不小的打擊,嗯?」
「打擊是有,但不如你的新郎官臨陣月兌逃來得嚴重。」見她臉色一變,鄧弘旭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酒。「據我所知,你也經常泡夜店廝混玩樂,少了單煦這個名聲顯赫的未婚夫,你應該可以更無顧忌,不用擔心隨時會有人去向他告密才是。」
「你懂什麼?童羿羽只不過是甩了你,但單煦卻讓我在整個上流社會丟盡了臉。我傅君儀這輩子從來沒這麼被羞辱過!」她咬牙切齒地道︰「如果不是那個賤人懷了個不知來路的小雜種,單煦也不會乖乖就範。叫我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看來我們被他們兩個人擺了一道。」鄧弘旭用一手搓著下巴,深思地瞥向她。「如果說,我有個方法可以替你教訓一下單煦,你覺得如何?」」真的?」這句話挑起了傅君儀的興趣。「怎麼做?」
一抹狡黠的笑意泛上鄧弘旭的嘴角。他湊近傅君儀,開始敘述他的計劃。
★★★
童羿羽蜷縮在陽台前的躺椅上,仰望著滿天星辰發呆。
她和單煦結婚已經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來,她努力適應禪園這個陌生的新環境,也試著調整自己已為人妻的心情。令她放寬心的是,外公對她非常好;事實上,整個禪園的里里外外都對她關懷備至,再加上林媽時常來串門子,幫她炖補品、叮嚀她懷孕時該注意的事項,令她幾乎忘了曾經有過的不安。
當她坦白地告訴父親她有了身孕、決定嫁給單煦時,父親並沒有多說什麼。而在知道單煦並購了童氏企業之後,他有了好一會兒的靜默。
「對不起,爸爸。」她低聲說道。
「傻孩子,這怎麼能怪你呢?童氏企業早就是名存實亡了,如果單煦能令它有更好的發展,我也沒什麼話好說。」童重堯似乎欲言又止,末了只是長嘆一聲,語重心長地道︰「希望你做對了決定,羿羽。」
決定是對或錯她還不得而知,然而隨著時間過去,她已經逐漸習慣在禪園的新生活。她仍然堅持到公司里去上班,即使公司里經歷過一番人事變動,已經不再由她主導,但她仍然盡責地做到自己的本分。
對于這一點,單煦並沒有多大的意見。事實上這段日子以來,她和單煦踫面的機會並不多,就連有時陪他出席某些重要場合,除非必要,他也根本不和她交談。
她了解單煦的工作需要投注全副心力,但這種冷漠的態度卻令她覺得困惑和受傷。她納悶他是否存心避開她,或者——他仍然和傅君儀有所往來,根本不需要她這個不得不娶的「妻子」?不論是哪一個原因,這些想法都令她惴惴不安。
自從他們結婚之後,單煦就不曾再和她同房。她知道單煦的房間就在她的對面,但他卻不曾來找她。曾有幾次,她試著想鼓起勇氣和他談談,卻又在踫到門把前退縮了。萬一他拒絕了她怎麼辦?她不認為自己會有勇氣再試第二次!
每到晚上,她孤零零地躺在那張豪華的大床上,數不清有多少長夜輾轉難眠。少了他的體溫和她依偎,她發現心頭空蕩蕩的,有份說不上來的孤單患和失落感。而每當黎明到來,她又在心里責怪自己的不爭氣。
單煦根本不是自願娶她,他要的只是孩子罷了,而不是孩子的母親。
對自己嘆了口氣,她起身正想回到房里。一陣車聲由庭園前的車道傳來,她本能地往樓下望去,看見單煦的車開進庭園前。
她的心髒頓時加速跳動。她強迫自己耐心地等著,一會兒之後才躡手躡腳地走至門邊,將門打開一條縫,傾听他在樓下和管家侯叔說話的聲音。幾分鐘後交談停止了,然後是他上樓的腳步聲。
她趕緊闔上門溜回床上,听見他的腳步聲在她房門前停了下來。她屏氣凝神,心跳如鼓。幾乎過了永恆之後,他的腳步聲離開了,然後是對面的房門闔上的聲音。
她的肩膀微微垮下,忍不住心里那抹深沉的失望,他難道永遠都不打算再和她說話了嗎?
童羿羽下了床,在房間內來回踱步。不行,她不能再讓這個情況繼續下去了。既然他們是夫妻,她絕不讓單煦這麼避著她。她非和他談談不可!
趁勇氣褪去之前,她在睡衣外加了件睡袍。毅然地踏出房門。她在他房門前站了好一會兒,爾後試探性地伸手去轉開門把,意外的,門居然應聲而開。
沒有給自己膽怯的時問,她推門而入。房間里只有一盞昏黃的床頭燈,而單煦就站在陽台前。听見聲音,他回過頭來看她,眸子在幽暗的燈光中和她相遇。
她朝他走近一步,再一步,直到她抬起手能踫到他為止。他沒有說話,言語在他們之間已是多余。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頰,大拇指輕撫過她柔女敕的紅唇。他溫熱的氣息就在她的唇邊。令她的心渴望得發顫。
他注視著她的眼楮,她沒有調開視線,一逕地直視著他幽黯的眸光。驀然間,他的手臂環住她的腰身,然後他的唇俯了下來,野蠻地封緘住她的。他粗暴的、毫不留情地吻她,猛烈地吸吮她的唇舌,令她霎時頭昏目眩。
她踮起腳尖,手臂環住他的頸項。她的身體因他的撫模而發燙。感覺他熾熱的手嫻熟地過她身軀的每一寸,有如最凶猛的火焰將她燃燒。當他不甚溫柔地扯掉她的睡袍時,她所能感覺到的只有他,他溫熱的氣息、灼人的撫模。
她將手指伸進他濃密的發絲,在他急切的撫觸下幾乎喘不過氣。她怯怯地撫過他的寬肩,小手探索著他背部光滑結實的肌肉,從他喉間逼出深沉的申吟。他雄偉的胸膛在她的指尖下微微戰栗,濕熱需索的吻令她心醉神迷。
她想要更接近他,想要彼此的身體毫無阻隔的溫暖接觸。他是她的丈夫,不論他是為了什麼原因而娶她,為了報復也好、為了孩子也罷,她都不在乎。她愛他!
老天,他想要她!單煦絕望地申吟,加重地吻她,攫取、啜飲,像是饑渴的人般肆意掬擁一泓清泉。她是他的,完完全全都是他的。天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他有多麼渴望擁她入懷,他已經太久沒有嘗到她甜美的滋味了。
他原先的仇恨到哪里去了?得到她之後,他應該要狠狠地將她一腳踢開,然而他卻無法這麼做。過去那個心中充滿壓抑和憤怒的他已經逐漸消失,曾幾何時,他已經不再想起他母親所受過的苦,不再想起他掙扎生存的童年……
然而他絕不能忘記過去!他猛地凍住身子,理智如潮水般涌回。他用手撐起自己,往下俯視著她,她的黑發如雲地披泄在雪白的肩頭,水汪汪的美眸因激憤而氤氳蒙朧,誘人的紅唇微微開,美得如同奪人心魄的女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