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雪荻願意的話,我會這麼做。」詹子靖毫不猶豫地道,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听著,如果你敢傷害她一絲一毫,我絕不會放過你!」
「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竟然比不上一個女人?」詹子靖正要轉身,陸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懶洋洋的戲謔
「再說,你確定尹雪荻值得你放棄潘筱嵐這個豐厚的嫁妝?離婚可是丑聞一樁,你和潘筱嵐的家族會因此而蒙羞。」
詹子靖轉過頭來怒視著他,眼楮幾乎要發出火來。「我到現在才發現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陸地!」他咬牙切齒地說完,隨即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直到辦公室的門轟然闔上,陸地才猛地一甩頭,伸手耙過滿頭亂發。
「該死!」他在心里喃喃咒罵,卻不知道這句話是在罵誰。
當尹雪荻再度抬起頭來時,時間已近晚上六點。
這麼晚了?她用手揉揉緊蹙的眉峰,會客室的門響了起來,她有些漫不經心。「請進。」
會客室的門開了,詹子靖的身影出現在門後。
「子靖?」她驚訝極了。自從他和潘筱嵐的婚禮過後,他們已經有幾個月不見了;她沒有想到子靖竟然會想到來看她。
「好久不見,雪荻。」詹子靖微笑地道。「很忙嗎?我有沒有打擾你?」
「別這麼說。」她站起身,開心得眼楮都笑眯了。「怎麼有空來?」
「我和客戶到這附近談一筆重要生意,想到你應該還沒離開,就進來看看。」詹子靖有些遲疑地道︰「伯父還好吧?我听說他的身體……」
「他很好,醫生說再過幾天就能出院了。」她走到咖啡機前去倒了兩杯咖啡,在他對面坐下。「倒是你,最近很忙嗎?好像瘦了些呢。」
這倒是真的。她仔細端詳著詹子靖,他的氣色看來很糟,領帶丟了一邊,眼楮也因長期睡眠不足而充滿血絲;認識他這麼久,她從未見他這麼狼狽過。
「大概吧,公司事忙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掩飾地輕咳了一聲,接過她手上的咖啡。「關于你父親的公司……我很遺憾。」
「謝謝。」她微微一笑。
「你的助理告訴我,說你最近工作量很大,每天忙到三更半夜,連假日都不休息。」詹子靖微微蹙眉,忍不住說道︰「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雪荻。」
「我已經習慣了。再說忙沒什麼不好,這代表我的能力得到肯定,這不是很好嗎?」她朝他嫣然一笑。
詹子靖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凝視著她。她看來沒什麼變,仍然和他記憶中那般美麗,白皙細致的臉龐恬靜縴柔,只有眼楮下面的淡淡黑影說明了她最近承受的壓力和繁忙。
「我听說陸地暫時不打算對你父親提出控訴。」他一會兒之後才躊躇地問道︰「他……是不是對你提出了什麼不合理的要求?」
「當然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她立刻否認。
看出了她不想談論這個話題,詹子靖沒有再往下問。他了解雪荻的個性,她一向是倔強不服輸的,仿佛沒有什麼能打倒她般的冷靜堅強。即使遇上困難她也會靠自己的力量解決,絕不輕易麻煩別人。也就是這點令他心疼!
他情不自禁地覆住她的手,誠懇地說道︰「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避告訴我,我一定會盡我的能力幫你辦到,嗯?」
她動容地凝望著他誠摯的表情,沒有抽回手。「謝謝你,子靖。」
詹子靖正想再說些什麼,會客室的門被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後。
「陸地?」詹子靖訝異道。「你怎麼來了?」
「看樣子似乎來的不是時候。」陸地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視。
尹雪荻當然察覺到他的目光,但她並未移動身子。如果他以為他可以毫無預警地出現,並且宣示他有權可以隨時干擾她的工作,那他顯然是大錯特錯了。
「現在還不到我的下班時間,陸先生。」她冷淡地道。
他將身子往門框一靠,表情似笑非笑。「沒關系,我不介意等你和老朋友敘完舊之後再來。」
見氣氛僵得有些異樣,詹子靖識趣地站了起來。「雪荻,既然你們有事要聊,那我就改天再來看你。」
他正要轉身,尹雪荻拉住了他的手臂。
「你不用離開,子靖。」她看也沒看陸地一眼。「我相信陸先生很快就要走,咱們還有好多話沒聊呢。」
詹子靖遲疑著,看看她又看看陸地,後者的表情平靜無波,他看不出自己是否該留下。「我還是先離開好了,咱們待會兒再聊。」最後他終于說道,然後經過陸地身邊朝外走去,兩個男人擦身而過。
「我是不是打斷了你和舊情人情話綿綿?」直到辦公室的門重新合上,陸地才慢吞吞地說道︰「別忘了詹子靖已經結婚了。或者你對有婦之夫有特殊偏好?」
「就算是,也用不著你來干涉!」她的表情冷淡,目光不曾在他身上稍作停留。「如果你來只是為了提醒我別勾引別人的丈夫,那恕我不奉陪了。」
她轉過身去不想再理他,他卻更快一步地向前,粗魯地攫住她的手臂。
「不準對我不理不睬,也不準再叫我‘陸先生’,听到沒有?」
她根本不掙扎。「我們的協議沒有包括這一點吧,陸先生。或者這是新的條約?而我別無選擇的必須遵從?」
「就算是,你也只能接受。」他咬著牙道。見鬼了,他無意表現得像個亂吃飛醋的丈夫,但是這段日子以來,她連個微笑都吝于給他,卻對詹子靖巧笑倩兮。當他看見詹子靖握住她的手時,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
他在嫉妒!該死,他居然在嫉妒詹子靖。
「明天晚上,到我的住處來,听到沒有?」他冷冷地道。
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恢復鎮定。「怎麼,陸總經理找不到女人陪你過夜,還需要大費周章來強迫一個不情願的女人?」她克制不住話里的尖銳。
陸地粗魯地咒罵了一聲,臉色陰沉。「隨你怎麼說。明天晚上十點,如果我沒見到你,我會親自到這兒來找人,听清楚了嗎?」
「如果這是你的命令,那就這樣吧。」她的表情平靜無波,就像在對待一個無理取鬧的小男孩。他的手臂握得更緊,弄痛了她,然而她毫不畏懼地迎視著他,仿佛佔上風的是她不是他,而這令他的怒氣更加上揚。
「對,這是我的命令!需要我再一次提醒你我們的交易嗎,尹雪荻?」
他殘酷的言語令她臉色漲紅。她還想反駁,听見他低咒了一聲,他的頭隨即俯下,堵住了她尚未出口的所有言語。他野蠻地吻她,一手纏進了她綰起的發絲將它挑散,另一手探入她的衣衫下擺,恣意在她縴細的肌膚上挑逗游移,令她的背脊躥過一陣軟弱的戰栗。
他是刻意要羞辱她,她知道,然而她卻無法克制對他的撫觸起反應。她掙扎著想避開他索求的唇,卻推不開他堅實的懷抱。就在她幾乎無法呼吸時,陸地突地放開她,在她踉蹌後退時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怔怔地注視著他,紅唇微張,胸脯急促地起伏。他的眸里仍有激情的余影,但他卻不曾再有所動作,那對盯住她的探幽黑眸冷冽地射出寒光。
「即使你百般不願,這仍然是你的義務,記住!」他粗聲說完,隨即甩頭拂袖離去,把辦公室的門甩得砰然作響。
有好一會兒,尹雪荻就這麼定定地瞪視著合上的門。她的心髒仍然狂跳,身體仍因他的踫觸而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