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洪韻儀決定要把事情鬧大,那你在宏城集團的總經理地位不保事小,對我們整個企業的影響會有多大,我想你不會不明白。你如果是個男人,就不用我來教你哪些事能做與不能做,以及如何做才是對的。」
樊奇為沉默了半晌,才小心冀翼地問︰「那……洪韻儀的事怎麼辦?」
「放心吧,她會接受那五百萬的。」他往後一躺,目光沉穩,「這是我第四次幫你打發掉你不要的女人,我希望不會有第五次。」
「當然!」樊奇為松了一口氣,只要霍齊開口就絕對是萬無一失,他明白這個表哥有的是叫人不得不信服的本事和能力。
「你走吧,我還有事要忙。」霍齊微微扯動唇角,視線轉回到桌上的文件。
樊奇為懶洋洋地站起來,「有時我還真佩服你的冷靜,不論是對你的企業王國或是對付女人。」他伸了個懶腰,「說真格的,你身邊一向也不缺乏美女周旋,怎麼你就沒擦槍走火過?是你的控制力太好,還是你手腕太高明,讓那些女人對你服服貼貼,從來不敢有造次的念頭?」
「沒有足夠的賭本不要上賭桌,上了賭桌就不要讓自己有輸錢的機會,這個道理你應該懂才是。」
「我當然懂!但總會有女人可愛得讓你忘了‘冷靜’是啥玩意兒。」樊奇為戲劇化地嘆了口氣,重新在沙發上坐下來,看樣子是不打算離開霍齊的辦公室了。
「還有事?」霍齊連頭也沒抬。
「你有多久沒回家了,霍齊?」樊奇為一臉興趣,「三個月?半年?」
「唔……」他從鼻子里哼出氣來,「五個月,你問這個做什麼?」
「今天早上我接到姨媽打來的電話,她問我你是不是忘了回家的路,她打算派司機到公司來專車接送。」
霍齊挑起濃眉,唇上泛出笑容,「你怎麼說?」
「我說你最近為了你的企業王國忙得連晚上都睡在辦公室里,大概連你自己住的房子長啥樣都快沒印象了,哪還有時間回去向她盡一下為人子的孝道?」樊奇為露齒一笑,「我這麼說還可以吧,表哥?」
「差強人意,我媽怎麼說?」
「她說你這個不孝的兔崽子,沒時間回家也就算了,居然連打電話到公司也找不到人。你就算再忙也總得回去看看老爸和老媽噓寒問暖一下,做個樣子也好,免得人家老以為她兒子在國外混不到一張像樣的文憑,所以沒臉回來見親朋好友。」
「嗯!」霍齊沉吟了半晌。
「姨丈要我轉告你,最近找個時間回去一趟。」樊奇為瞥了他一眼,「他還回我,你和那位韋君霓小姐發展如何了?我听你的秘書說那位韋小姐打過好幾次電話找你,你老是沒空,是不是該利用這個機會找時間帶人家回去家里?」
「唔,」他悶哼,「這和她有什麼關系?」
「若是你和她兩個人看對眼,這就牽扯你們兩大集團結為親家的事,關系可大得很。」樊奇為挑著一道眉毛,「你和她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應該知道雙方父母將你們湊在一起的用意吧?你倒是說說看你對人家的感覺如何?」
「我和她只是朋友。」他淡淡地說。或者該說連「朋友」都談不上吧!一個連回家都沒時間的人,會有多少私人空閑和女人約會喝咖啡?他自己都懷疑得很。
「不會吧?從你回來到現在,你們都認識一年了。」樊奇為一臉不可思議。在他的獵艷經驗里,如果女人對自己有意思,那麼不出一個月,保證可以弄上床,和女人做「朋友」?他樊奇為從不做這麼浪費時間的事。
霍齊沒說話,眼楮又回到桌上的文件去了。
「千金小姐畢竟是嬌生慣養,難伺候多了,嗯?」樊奇為往後一癱,「不過依我看,除了韋君霓之外,你身邊一向不乏漂亮的女人周旋,總不會連只玩玩的小野貓都沒有吧?」
在樊奇為看來,只要霍齊願意,他絕對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任何他想要的女人。打從他在美國求學便進人家庭企業實習開始,多少女人對他投懷送抱,他卻始終可以臨危不亂不為所動。
對他這個冷血工作狂而言,女人永遠是調劑晶,就如同吃牛排時盤上用來裝飾用的花一般,除了看起來賞心悅目之外,一點用處也沒有,而對這種男人只有兩種情況可以解釋,他若不是定力太好,就是根本是個同性戀!
「我並不空閑。」霍齊只簡單地應了一句。「你將自己逼得太緊了,表哥!」樊奇為吊兒郎當地看著他,「只要你在公司辦的酒會上露個面,勾個小指頭,包準會有一票女人死巴著你不放。女人都是可愛的,你難道沒心動過?」
一抹笑意泛上霍齊剛毅的唇畔,「你倒是經驗老到,嗯?」
「當然!只要看對眼一拍即合,何妨來場愛情游戲?這種短暫的關系既刺激又不用負責任,有什麼不好?」
是這樣嗎?霍齊將雙手交叉在桌上,看著樊奇為那副理所當然,仿佛說的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一般。
奇為的母親和他的母親是親姐妹,三年前,奇為在父親,也就是宏城集團董事長樊禮勝的示意下,接下了宏城集團旗下電器產品某省部總經理的棒子。而以奇為自小嬌生慣養成的公子哥兒懶散個性,根本不足以成就大事,有一大半的公事奇為拿不定主意,還得來向他尋求意見和解決方案才得以順利過關。
奇為也是個普通的男人而已,霍齊深思地想,奇為本性並不壞,他斯文有禮,對朋友大方客氣,對女人更是絕不吝嗇。他只是不夠謹慎,懦弱地捅了婁子之後,只想著逃避問題的男人罷了。自小優越的環境將他保護得太好,養成他「闖了禍,自然會有人替他解決」的心態,並因此更顯得有恃無恐。
而洪韻儀,她不是個笨女人,卻也稱不上是聰明的女人,她懂得用懷孕來逼奇為娶她,這不失為一個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好方法。但她忽略了一個重點,奇為的家族,容不下一個在男人堆里打滾過的女人。
以宏城集團的社會地位而言,姑且不論奇為將來婚嫁的對象是否門當戶對,洪韻儀曾是某大老板的黑市情婦早巳是社交圈里公開的秘密。她知道當情婦永遠只能躲在暗處不見天日,于是將目標轉向根本禁不起任何誘惑的奇為。光就她的聲名狼藉,樊家根本不可能允許她進門,更何況奇為只是玩玩罷了,根本沒把她當一回事。
「論長相,洪韻儀並不差,也不笨,她知道在什麼樣的場合該說什麼樣的話;論交際手腕,她會是一個相當完美的女主人;只除了她為了嫁給你,用的手段並不怎麼光明正大之外。」霍齊若有所思地說。
「我知道,如果不是發生這件事,這個女人還挺有趣的,只可惜她用的手段讓我倒足了胃口,我是不可能再和她有所牽扯了。」樊奇為一攤手,「你呢,表哥?咱們穿同一條開檔褲長大,我倒從沒听你對哪位女人動過心。你的身邊從來不缺美女主動投懷送抱,我倒從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子的女人。怎麼,你該不會忙得連看女人的機會都沒有吧?」
「我說過我並不空閑。」霍齊不置可否,斜瞄了一下腕上的表,午後兩點半。直到這時他才想起自己根本還沒吃中飯,「我還有事要辦,得先走一步。」他站了起來,拿起擱在椅背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