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叛變 第22頁

七天過去了,醴驍仍在昏睡。

在不斷的日出與月落間,仍以緊閉的雙眼無言地隱蔽了屬于生命的鮮麗色彩。

等待他清醒的日子中,留衣並沒有停下日常生活,她一樣清晨醒來,梳洗、用膳、讀書、寫字;傍晚時,用膳、盥洗,而後熄燈歇息。因為等待是一種令人容易發狂的時間流逝,她只能用這樣的方法,強迫自己進行生活的腳步。

第十天時,醴驍清醒了,帶著意識不清的眼神看著她。

她還來不及驚喜,也還來不及通知莞慶,他又再度陷入深眠。

留衣捧著那張沒再露出嘲諷表情的臉龐,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啊……情願他是醒著嘲弄她,也情願他是冷笑著奚落她……只要他能醒來,他怎麼待她,她都甘心忍受啊!

「小姐,回房歇息吧!」

莞慶、如敏不停地在耳邊喚著她,她卻怎也不肯離去。

在見到那雙金色的高傲眸子重新睜開以前,她無法睡,也睡不著。現在她只能靜靜地坐在那里,撥撫著他散亂的發絲,偶爾打開書,說著孩子們睡前的故事;她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安撫自己心底的不安。

第九章

十八天後,醴驍終于清醒過來。

受傷的身軀雖然躺臥良久,卻似乎沒有一點酸麻的感覺。他睜開眼,適應著房內的光亮,發現房中除了自己,還有一名趴睡在床沿的女子。女子是留衣,那個陰錯陽差走進自己生命的王族之女。

那張淚痕滿的臉龐上,有著醴驍再熟悉不過的線條,可現在,那張總是倔強著的小臉似已不見怨色,取而代之的是一對寫滿了濃密擔憂的緊皺黛眉!

是在擔心我嗎?他靜靜地看著留衣,觀察的視線由發絲滑向她伏趴的雙手。

那雙縴瘦的手臂好像變得更細瘦了,柔軟的長發也只隨便的以絲繩綁住,全身上下沾滿難聞的草藥味……她守在自己身邊多久了?而他又昏迷了多久?

「啊……將軍!將軍您醒了?!」房門在這時突然被人打開了,端水進門的如敏一見醒驍清醒,驚喜的眼淚馬上掉了下來。

「您清醒了,真好、真好!小姐好擔心好擔心好擔心您,一直不肯睡,一直守在您的身邊……我……我去請莞慶大人過來!」

「不,別去,讓小姐休息。告訴莞慶就好,要她晚些再過來!」起身的動作使肌肉受到牽引,疼痛的傷口傳來筋骨逐漸愈合的拉扯感,醴驍痛得眯起眼,清醒之前的記憶仍然停留在揮軍追捕王族余黨上。

已經過了很久嗎?他昏迷了很久很久嗎?「我昏迷了多久?」

「從您被參軍大人送回來,已經十八天了,這十八天小姐沒有一天合過眼……」

「如敏……」醴驍掀起被襖。「把小姐扶上床來。」

「是。」如敏略顯笨拙地將陷入深眠的留衣移至床榻上,卻絲毫沒有驚動她。

連這樣大幅的動作都無法將她驚醒,是累壞了,也是倦昏了。

醴驍看著移入被襖內的她一凹陷的眼窩浮現淡淡的紫青,那紫青是為他守夜、看護的痕跡。

啊!十八日嗎?十八日,就又讓她瘦了一圈。「這些日子,小姐有定時用膳嗎?」

「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將軍好一點時,小姐就吃得多一些!將軍不好時,小姐就少吃了。」

「如敏,去替小姐炖碗粥,熱一點,綿細點。等小姐醒了,讓小姐吃。」

「是。」如敏退了出去,歡天喜地的聲音穿透了門扉。

醴驍看著那門,有些莫名的感覺,何時他的生死,變得那麼令人覺得開心?「是你的緣故嗎?」

是因為她嗎?因為她,所以那小女孩對他的清醒感到歡天喜地!

「你想要我活著嗎?為什麼?你對我的恨呢?」指掌下撫摩的是她柔細粉女敕的額,一陣激動的心潮滑過醴驍身體內最柔軟的地方。

啊——好美的臉龐!

昏厥時的夢里,自己看見的就是這張充滿慈光的臉龐嗎?忍不住伸出手,醴驍緊緊地擁住她。

赤果的軀干泛濫著熾熱的體溫,溫暖了她柔軟嬌小的身子,他將她的頭緊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大手撫摩著那片浪海般的美麗長發,柔細的發絲纏綿在指縫里,難以言喻地帶來了一陣奇妙的滿足感。

那從未有過的滋味如細蟻般鑽進了四肢百骸,醴驍情潮難忍,情難自禁地吻向那抹朱紅,柔軟的觸感刺激著他的感官,一股復蘇般的激流熱化了他的心與身。

是……他的!這女人是只屬于他的女人!

難忍心中潮涌的心緒,醴驍的手抱得更緊、更密實了,仿佛有了一點點空隙,佳人便會在瞬間消失一般。

「你……你醒了?!」緊密的擁抱驚醒了懷中佳人,她驚慌地睜大眼楮,看著眼前無禮唐突自己的男人,卻只管著伸手模著他的眼、他的眉。

啊——他終于醒了,終于回到她的身邊了?

不是夢也不是幻想,他真的真的醒了,真的真的回到她的身邊了?「你、你真的醒了……」

累積了好久好久的恐懼與擔憂終于決堤,留衣捧著他的臉,再也無法壓抑地放聲大哭。「嗚嗚……嗚嗚嗚嗚——」

「別哭!別哭啊——」他吻著她的發,耳邊吐出的氣息化為陣陣溫柔的安慰,然而無論如何親吻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頰,都難以抑止她洶涌而出的淚水。

那雙眼眸里積蓄的水量,仿佛春後播種的東兩。

美麗的淚水觸動了醴驍心底沉睡許久的柔軟。驅策他的薄唇吻上那只丹紅。

唇齒交纏的甜美滋味帶來了意想不到的甜蜜,他忍不住來回索吻,並向她的貝齒叩關,侵向她的柔軟小舌,輕柔的親吻逐漸變為強烈的需索之吻,帶著火熱的舌信,也一點一點地侵入了她的美麗地盤。直到她被吻得氣喘吁吁,月復中興起一股燥熱,醴驍才抬起頭,撫弄她那片豐盈的黑色長發。

他看著她眼中的淚水雖巳停止,頰上的淚痕卻還沒有消失,伸出舌頭,他沿著淚水滑下的曲線慢慢輕舌忝,接著以春風般輕柔的碎吻拂過留衣的耳垂、縴頸,並慢慢滑向曲線細膩的鎖骨、凝脂般的雪白雙峰。

接著,他輕解她的衣衫,在那片雪白的山峰頂上陪以唇齒無限溫柔的呵護,仿佛這是世間無價的珍寶,神情既虔誠又崇敬。

冰涼的空氣混合著唇齒的溫度,形成了極為奇妙的滋味,留衣享受著這陣,感覺陣陣濃郁的酥麻由傳到了月復部下的幽暗密林,仿佛就要融化的飄然快感,化成一圈圈止不住的漣漪,擴散到全身的細胞。

當熾熱的堅挺即將完全挺入時,恐懼的記憶忽然竄入留衣的腦海中!「不……不要!」她推著那片厚實的溫暖胸膛,卻怎也無法將它推開。「不要!我不要!」

「不會再痛了,這次,不會再像那回那般疼痛了。」

「求求你……」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不要!那樣的痛楚,她不要再接受第二次了!

好、好可怕!即使是這般溫柔,那惡魘般的記憶卻如從籠里月兌困的猛獸,狂放地侵入她的心里。

醴驍看著她,強忍住,而後停下動作將她擁入懷中。帶著安撫的親吻溫柔地落在她的臉龐,由那雙寬大的掌心傳遞而來的溫暖也由背脊緩緩地傳入了留衣心底。

難以遏止的片片感動化為留衣喉中陣陣誘人的甜美申吟,仿佛自己曾經失去的一部分隨著醴驍的挺進、退出,再挺進、再退出又重新回到體內。她緊抱著他厚實溫暖的背膀,將兩人的身體縫隙一一填密,在身下、在體內,同時感受那股濃烈升華時所墜落的沉澱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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