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孟臣極力仰下薄怒,遲疑了陣又追上去。
「曉橘,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可是我很累……」她想把門關上,但卻被他的手擋住。
「不行,你這樣子我沒辦法放心!」冷著一張俊臉,就看到他一雙銳利眼眸此刻隱含怒火。
她眉頭頓時糾縮,努力扯動唇辦,想表現出她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我都說我沒事了,為什麼你不信?」她笑了,但那笑容一點也不燦亮晴朗,反而悲傷憂郁,令他更為光火。
「我不喜歡你這樣!你這樣子根本不是我當初所認識的你!」
听到他這麼說,她的心更加痛了。
是了,他厭倦自己了,果然。
「你應該是樂天開朗、無憂無慮的!但你現在完全變了,我實在不明白你到底怎麼了?」
那是因為我愛上了你啊——她在心里無助地喊著。
但她怎麼說得出口?
「我……我想是因為……」深吸口氣,她想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因為我怕自己的霉氣會傳染給你,你看你最近老是受傷,我真的很擔心……」
暗孟臣怔了怔,馬上就相信她給的這個爛理由。「傻瓜,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呢?聖誕節都多久的事了?你還相信自己是掃把星?」
「我說過,我這個掃把星的威力在平時也是有作用的。」
「我真的是……真的是想好好揍你一頓,你知道嗎?」咬咬牙,他還是那張老字號的臭臉。
「對不起……」
「又說對不起?不許你再說對不起!」他沒好氣的上前一步把她抱住,像要撫平她內心的不安,也像要撫平自己內心的忐忑。原來在乎一個人是這麼痛苦的事,要擔心這、擔心那的,一刻都沒辦法松懈下來,但是,他寧願承受這樣的煎熬,只要她別再這麼胡思亂想。
「下回再讓我听到你為這事耿耿于懷的話,你就等著被吊起來打!」
被他這麼一抱,她心里的疼痛神奇地得到紓解,但她知道,這只是暫時性的自我麻醉。
「知道了……我不說就是。」
「你真是個傻瓜……」他在她耳邊繼續叨叨絮絮,手則牢牢擁著她。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豁出去了。
她同樣伸手環住他的腰,身子緊貼著他的胸膛,她已經什麼都不想管了。
就讓我多貪點他的溫暖吧!這麼寒冷的冬夜,我不想再一個人過了。
「曉橘?」
她拾起嫣紅似醉的臉蛋,怯怯地迎視他充滿問號的目光。「吻我……」
他震動得無以復加,但也立刻如她所願,低首覆上她的唇。
兩唇相貼,悶在他胸口的慍火得到了最佳的釋放,她生澀而熱情的回應,讓他滑溜熱燙的舌乘機竄入,純熟而技巧十足地與她的舌勾纏撩繞。
「孟臣……」在稍喘口氣之余,她輕輕低喚他的名。
他像是受到鼓舞一般,更加狂猛而激烈地攻佔她誘人的唇瓣,她感覺自己的體內灼燒起來,全身震顫,兩手不由得上移,圈住他頸後。
未曾感受的深情溫柔,松懈了她的最後一道心防。
他的手往下游移,順著曲線來到她起伏的胸口,厚厚的毛衣布料卻阻擋了他的探索,但他沒有死心,大掌滑至腰際,踫到毛衣底線迂回繞內,狡猾地撫上她的肌膚,她戰栗地倒抽口氣,不自覺地逸出嬌吟聲。
他的大掌緩慢地在她上身爬行,她幾乎無法克制內心的情潮與悸動,難耐的燥熱如涌泉般不斷涌出,她好想尖叫、好想求饒,卻又好想得到解月兌。
當他的手觸模到她敏感的頂端,她的身子倏地一僵,感覺自己就要崩裂。
懊不該逃呢?
慌亂中,她問著自己。但她知道,她不會逃的,因為她就是想要他,她想要跟他在一起。
「你真的不後悔嗎?」凝住她嬌美的臉龐,他沙啞地問。
「嗯……」她柔笑著點頭,全心全意,而且無怨無悔。
對他來說,男歡女愛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沒什麼好思索的,既然他真的要她,這就表示他已經決定要好好珍惜她。
他卻不知道,此刻的她心里想的竟是另一件事。
褪下最後一件衣物,他的動作放慢下來,暈黃燈光映照著她酡紅的臉,他憐惜地用手畫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再往下畫過她的鎖骨、她的腰……極其珍愛的程度,讓她也飽受煎熬。
她強烈地想要他,她想跟他合而為一。
「孟臣……」
「說愛我。」他霸道地下了命令句。
這瞬間,她只覺喉頭像是梗了什麼。「我——愛你——」那麼你呢?你愛我嗎?你會說你愛我嗎?
但他沒有說話,而是放縱自己用身體語言去愛她。他用了心去疼惜她,哪知她卻淚眼汪汪。
「怎麼,很痛嗎?」他不忍地放慢速度,用唇吻去她眼角的淚珠,以為是自己太過粗魯的緣故。
「不……不痛……不痛了……」淚眼婆娑中,她苦澀地微笑。
餅了這一夜,她就不會痛了,是的,她不會痛了……
他睡得很沉。
所以,這是她該走的時候了。
她不想追問他、要求他說出心中的話。與其要面對那殘忍的事實,她不如先提早離去——
流著眼淚,她痛苦地將衣服一件件穿上。
這羊毛衣、這背心、這裙子,還有這襪子……都是他買的。
脖子上的項煉和手上的手表,也是他買的。
要帶走的行李箱里,也塞滿著他送她的衣褲鞋襪,她擁有了這麼多屬于他給的東西,她該滿足了。
況且,她一直都很知足的,不是嗎?
老天爺把他當成聖誕禮物和生日禮物一並送給了她,讓她度過了人生最快樂的一段日子,也成了人人羨慕的鳳凰女,她還有什麼好怨恨的呢?
不能貪心了,再這樣下去只會讓自己變得卑微而可笑,她不要連最後那點自尊都被丟在地上踩踏。
選擇離開是最好的方式了,他們不必面對那麼難堪的狗血戲碼,她也不會哭著求他,更不想看到他厭惡自己的臉。
所以,她這麼做是對的,她不能再有留下來的念頭!
套上大衣,她留戀地凝視他最後一眼,模糊視線中只知道他睡得很香甜,那睡顏就跟個小孩沒什麼兩樣。
這樣就夠了!
明天一覺醒來,他還是那個傅孟臣!
而她還是那個掃把星丁曉橘。
退出房門外,她的胸口激烈地翻騰,那股疼痛狠狠拉扯著不讓她走,但咬緊牙關,她仍然拎著行李走了。
細雨飄飛的午夜,她退出了他的世界。
九點了,鬧鐘持續響了一陣,就是沒人肯去搭理,傅孟臣勉強睜開沉重眼瞼,半支起身子,伸手橫至另一方將鈴聲關掉。
她未免睡得太死了吧?
仔細一瞧,卻驀地驚覺床是空的,他霍地坐起身。
在坐正身子後,他暗罵自己太過神經緊張,她八成是提早起床跑去弄早餐了,干麼神經兮兮地以為她不見了?
穿好衣服來到廚房,沒瞧見她的人影,他的心頭涌上一股不祥的預兆,開始焦躁地滿屋子找她,卻怎麼也找不到她。
「這丫頭又是怎麼了?」
他面色鐵青地沖回她的房間,想也不想就分別打開衣櫥跟衣櫃,接著,腦中轟然巨響。
「這……」
除了幾件她自己帶來的休閑服,其余的衣服統統不見了!
鞋子、襪子、手飾、皮帶……所有的東西全都沒有了!
她甚至沒有留下只字片語。
「怎麼會……這怎麼會?」
暗孟臣崩潰地把所有抽屜拉出來摔在地上,然後跑回房間拿起電話開始撥打。
可想而知,她的手機仍然處于關機狀態,不論他怎麼打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