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寶甜心 第2頁

看完第二百八十七頁,孫華潔困意極濃地打著呵欠翻開下一頁,撐著下顎的右手有點無力,相信再這麼下去,瞌睡蟲很快地就會把她僅剩的一絲精神吸走,帶領她墜入無邊無際的甜美夢鄉。

「轟隆!」一聲,窗外乍響的巨大打雷聲將她驚醒。

揉揉惺忪睡眼,發現口水流了一小攤在桌上,趕忙抽著面紙用力擦干,下秒鐘,她卻好似想到什麼,推開椅子,人已奔至窗邊。

一開窗,深夜的冷風灌入胸口引來連鎖戰栗,她一邊拉緊小外套,一邊凝神睇視著那個風雨無阻的孤單身影。

漆黑天際鋪蓋著厚重雲層,轟隆聲未停,她在心驚之余不免更加心疼那個男人。

「啊!」她低呼一聲,看到男人抓著的傘突地飛離,接下來便瞧見他不支倒地。

「不會吧?」化石崩塌了,這該怎麼辦?

撲通撲通地,她覺得自己的心髒跳得好快好快,尤其在發現雨勢更加猛烈時,她更是不能自已的覺得心疼。

「不管了!」

回身沖出房間,隨手拿了支五百萬的大雨傘投入雨幕中,忽來的強風刮著雨水打在臉上,馬上就讓她一身狼狽。

「先生、先生你沒事吧?」蹲下去搖動他的手臂,只見他半臥在雨水中的側臉蒼白、毫無血色,緊閉的眼眸始終沒有動靜,她好害怕他就這麼樣死去。

蹦起勇氣,她使勁全身力氣意圖攙扶他,結果雨傘一歪便開了花,讓她沒兩下也徹頭徹尾的成了落湯雞。放棄拿傘後,她把他的身子翻轉過來,想說要用扛的方式把他搬回家,哪曉得她才背過身,就被一個寬厚胸膛緊緊抱住。

「孟築,妳原諒我了嗎?」沙嗄痛楚的男性嗓音傳人耳畔,她駭地倒抽一口氣,並急急忙忙扳開他的手。

「你誤會了,」雨水潑在臉上,讓她幾乎睜下開眼。「我不是孟築姊……」話剛說完,前方出現刺眼燈光,一輛高級房車在不遠處停住,有兩男一女神色慌張地下了車快步跑過來。

「京岳!你真的在這里!快跟我們回去。」三人手忙腳亂地死命將他拖上車,而孫華潔只是呆呆地淋著雨。

此時,一個身穿土黃色皮夾克的男子在打開駕駛座車門時注意到她,愣了愣便抓起另一把雨傘朝她跑來。

「對不起,忘了跟妳道謝,妳應該是好心幫忙的人吧?」是個饒富磁性、帶著歉意的溫柔男音。

頭上嘩啦啦的雨被他手中的傘傍遮斷了,她困難地將劉海往後撥,努力揩抹臉上雨水,好將眼前的人看個清楚。

「我……哈啾!」都還沒看到對方的長相,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只能縮起身子不斷點頭。「抱歉讓妳淋濕了,我代替京岳向妳道謝。」

「不,我也沒幫到忙。」她窘迫地垂下臉。

「別這麼說,最起碼妳比那個沒有良心的女人善良多了。」他忍不住低語。

「啊?」她怔仲著。沒有良心的女人,指的是孟築姊嗎?

「這把傘傍妳,妳快回去吧!不然會感冒的。」

接過他遞來的傘,一抬頭,他卻已經轉身離去。

某種失落感油然而生,她撐著不屬于她的傘,目送那輛車駛離她的視線外。

小小心靈似乎激蕩著,某種火花。「那個女的是誰?」

車子上路後,杜詩晴透過後方車窗看了那個長得像洋女圭女圭的女孩一眼;心中警鈴大作,妒意自然而然地浮現在她刁蠻任性的臉上。「我不認識。」他淡漠地回答。

「不認識?不認識你跟她說那麼多話做什麼?」

吳柏彥沒有理會她,雙手平穩駕駛著方向盤,對著後方另一名男子說話。

「他沒有事吧?」

「他大概是累壞了,加上一身濕,已經睡著了。」楊德理無奈吁嘆。

「嗯,不趕快送他回去,肯定要感冒生病。」

「為什麼你不回答我?」昂起下頰,杜詩晴冷冷再問,吵架的意味濃厚。

「妳瞎了嗎?」丟出簡單四個字,他神情極為不悅。

「你說什麼?!」她臉色遠變,幾乎要和他翻臉。

「看也知道我是頭一回和她見面,何況她只是好心想幫忙,妳若不是蠢就是眼楮瞎了,我有說錯嗎?」

「吳柏彥!」她忍無可忍地叫著他的名字。「你有必要這樣羞辱我嗎?」

「那妳有必要這麼樣無理取鬧嗎?」他無情地反駁。

「既然不認識她,干麼要把我的雨傘拿給她?」杜詩晴氣憤難當地高聲質問。

「你知不知道那把傘是香奈兒的?要一萬多塊你知不知道!」

「明天買給妳就是。」他想也不想地果斷回答。「吳柏彥!你存心跟我吵架嗎?」

「想吵架的人是妳吧?妳對我不爽盡量說出來,用不著處心積慮挑我毛病,連這種平白無故出現的路人甲乙丙,都可以拿來當妳打翻醋壇子的借口,還有什麼無聊小事是妳不會拿來吵的?」深吸口氣,他煩不勝煩地反問。

「對!我就是打翻醋壇子!我就是無聊!」也不管後頭還有外人在,兩人就撕破臉地吵了起來。「那次你為了你朋友讓我淋雨等了你一個小時,結果你來了只罵我笨,不曉得找地方躲雨,而那個女人淋雨你就趕緊找雨傘傍她,這算什麼!」

「我就知道妳又要翻舊帳,即使我已經道歉了一百次,只要妳一個不爽,馬上又提出來再抱怨一次!」

他再也受不了她的小心眼與猜忌,于是緊急踩了煞車停在路旁,挪過臉與她正面對峙。

「好了,你們別吵了吧。」趁著點空檔,楊德理不要命地出聲調停。

「你閉嘴!」兩人竟不約而同吼了他一句,他只好模模鼻子不再說話。

「你要我不要抱怨,可以啊!你做給我看哪,不要動不動就四處亂放電,招惹一堆白痴女人往你身上撲!」

「杜詩晴,妳到底講不講理!」

「對,我就是蠻不講理,而且我恨死了你的處處留情,我恨死了!恨死了恨死了你听到沒有?」她脾氣暴躁地激動尖嚷,後頭的楊德理搗住耳朵,覺得他的腦袋瓜快爆炸了。

「不必對我吼,該吼的人是我!」相較于她的歇斯底里,他仍維持著一貫的鎮靜與冶酷,用著可以殺人的目光瞪視她。「既然妳這麼不相信我,那就如妳的願,我們分手!從此我對誰放電都不干妳的事!」

「這就是你的真心話對嗎?你終于說出來了對嗎?」倔強如她,在听到「分手」兩字,仍不免晴天霹靂,深受打擊。「哈,分手……果然……你果然厭倦了這段感情,你果然想拋棄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隨便妳。」他覺得好累好累,一再承受這精神上的轟炸,又怎能毫發無傷地退下戰場。「隨便妳怎麼說都行,我都認了。」疲憊不堪地將頭一搖,他顯然是真想放棄這段感情,這段辛苦經營、努力了兩年多的感情。

「吳柏彥,你好卑鄙……」她傾盡力氣不讓淚水泛下,但還是失敗了。「在我死心塌地的跟了你兩年之後,你要用這樣的理由將我一腳踢開。」

「這難道不是妳要的嗎?」她的眼淚不會讓他心軟,只讓他更為厭煩。

「這當然不是我要的!」她哭得像個淚人兒,卻不忘尖銳著聲音控訴。「我要的只是多一點的安全感!」

「去找別的男人給妳吧,我給不起。」淡漠的把頭一別,發動引擎,他決定讓彼此的爭執告一段落。

杜詩晴傷心欲絕地靠在車窗前痛哭失聲,最終仍未換來他的讓步與安慰,只有車外雨聲陪伴她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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