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寶甜心 第23頁

「所以他們吵架了?」這是她樂于從他口中听到的答案。「那麼阿彥有沒有說什麼?他一定很恨我吧!」

「不,他不恨妳。」

「哼!你怎麼知道他不恨我。」她甚覺可笑地翻了個白眼。

「因為他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來找妳質問這件事,不是嗎?」

杜詩晴的笑意瞬間僵在嘴邊。

「可見得他並不想怪妳,或者換個角度來說,他很同情妳,對妳充滿歉意,所以他能了解妳這麼做的目的。」

「不可能!」她急促而慌亂地厲聲喊。「他才不可能對我覺得抱歉,他根本只是不想再見到我,就這麼簡單而已。」

「如果妳一定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

「你當然沒有辦法,畢竟你們是朋友!」她氣極反駁。

「對,我跟阿彥是朋友,難道我跟妳就不是嗎?」他嚴峻反問。

「我……」

「快樂嗎?」他再問。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略略一顫,沉著臉斜睇他。

「在妳進行這種報復行動時,妳覺得快樂嗎?」

「當然不快樂,看到自己愛過的男人正愛著別的女人,我怎麼會快樂?」

楊德理定定地注視著她,凝肅的神情更為復雜,極緩慢地搖著頭,他說了。

「詩晴,妳不要這樣,不管妳有多麼愛他,他也不會回頭,妳這麼做,只會讓妳身邊的人替妳感到悲哀。」

「哈,我本來就很悲哀,不是嗎?」她自嘲地笑。「打從他甩了我的那天起,我就注定悲哀一輩子。」

「沒有人要妳悲哀一輩子,是妳自己硬要走進這樣的死胡同里,難道妳還不明白?」

「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他不愛我,我有什麼是比不上那個孫華潔的嗎?」

「如果妳問的對象是我,那麼我會回答妳,她沒有任何地方比得上妳。」他態度坦然而凝重地回答。

听到他的回答,她毫無預警地震住了。「德理……」

「不過很可惜的是,對妳而言,我是比不上阿彥的。」他諷刺一笑,故作灑月兌地別開臉再道︰「但我和妳不一樣,我並不會因為瘋狂地愛一個人而想毀了他眼前的幸福,同樣的,我真的很希望妳還是當初那個心地善良的杜詩晴,而不是處心積慮想要破壞別人幸福的杜詩晴。」

「我……」像被擊中痛處,她心如刀割地掩住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好煩好煩,好亂好亂,滿腦子想的都是不要讓他們好過,就這樣而已。」

「詩晴……」忍不住的,他來到她身後,輕輕地、溫柔地環住她的肩膀。「已經夠了,收手吧!不要再去傷害任何人了,再這麼下去,妳唯一會傷害的只是妳自己而已。」

她淚如雨下,心痛的感覺仍是如此清晰。

「答應我,不要再繼續了好嗎?」

靜默中,他隱約感覺到她點了頭,雖然很淺很淺,但他知道她答應了。

誰甘心付出的一切化為烏有,誰願意辛苦經營的感情變成泡沫?然而不甘心、不願意的結果,永遠是傷了自己又傷了別人而不自知。

愛上了這樣的女人,他注定要永無止盡地在她背影守候。

必掉了手機,拔掉了房間電話線的插頭,孫華潔讓自己置身于漆黑無光的空間里,完全沉澱。

靜靜回想著與他相遇、相識、相愛的每個片段,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因為那個雨夜,他們初次相逢。

因為一把香奈兒的傘,他們在雨中重逢。

因為遲到,他們深刻地記住彼此。

因為種種緣分顯示,他們明白彼此的命運已完全緊系在一起。

她並不後悔愛上他,也不後悔把自己交給他。

盡避得知他的過去,讓她一度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但他說的很對,她不能因為他過去錯了,就完全否決了他現在對她所付出的愛。

她更相信他是真的愛她。

就算是欺騙自己也好,她真的相信。

可是一想到杜詩晴,她的心就好亂好亂,她不知道未來的日子里,她該怎麼面對她、怎麼告訴她,自己就是吳柏彥的現任女朋友。

她亦沒有辦法在飽受罪惡感煎熬的情況下,平常心與他繼續交往。

如今才明白好聚好散這句話,是說得容易做起來困難。

想當初她還斬釘截鐵地說過,自己是提得起放得下的人。沒想到,一踫上真正的試煉,她卻猶豫了。

一個晚上過去,她卻還是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第十章

兩個禮拜了,她還是不肯接電話。

絕望地坐在吧台邊暍著辛辣苦澀的烈酒,吳柏彥只想和其它失意的酒客一樣,藉由酒精來麻醉自己。

幾杯黃湯下肚,某種微醺的飄然感漸漸掠奪他的理智,讓他的視線茫然迷亂,逐漸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好了,別暍了!」搶過好友手中的酒杯,韓京岳面色凜然地瞪著他。「與其在這里借酒澆愁,還不如親自上門去把她找出來好好談一談。」

吳柏彥愕然著手中突來的空虛,慢慢抬眼望向前方。

像有兩、三張臉孔在他面前晃動著,他用甩頭,想努力看清楚說話的人是誰,並將酒杯要回來。

「把酒還我……」他含糊不清地伸手咕噥道。

「吳柏彥!你振作一點!」韓京岳氣極,拿了杯水往他臉上一潑。「喝酒解決不了事情!你別在咱們店里丟臉了!」

潑水這招果然有用,吳柏彥全身一僵,瞳孔瞪大,馬上恢復了幾分清醒。

「你……」

「我怎麼樣?是你說過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因為一點點感情問題就頹廢喪志!現在反倒是你為了個女人在這邊喝酒裝瘋,這算什麼?!」

被激得面子掛不住,吳柏彥火冒三丈地吼。「你說夠沒有!我至少沒有像你每天跑去站崗當白痴給人耍,我至少沒有淋著雨去等個女人回頭!」

「對!我是白痴,那你呢?你連面對事實的勇氣都沒有!」

「我怎麼會沒有?她不肯接電話,我又能怎麼辦?」

「你可以去她學校門口等她,也可以去她家門口等她,問題是你為什麼不去?」韓京岳沒好氣地咄咄逼問︰「拉不下臉?還是壓不低身段?自尊這麼重要的話,你干麼在這邊丟人現眼地猛喝酒?」

「韓京岳!你到底說夠了沒有!」他咬牙,額上的青筋突了起來,太陽穴在跳動,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不穩定。「這不是自尊的問題,而是我尊重她,希望給她一點時間好好想想!」

「要是她一直都沒想出結果怎麼辦?」

「到那時候我會主動去找她的。」他用著堅定而僵硬的聲音回答。

「最好是這樣,還有,不準你再用酒來麻痹自己,听到了沒有?」韓京岳態度強硬地威脅道。「你要是仗著自己是老板之一就賴在這里拚命喝酒,我就跟你拆伙!哼!」

「你……你這算什麼朋友!連酒都不讓我暍!」吳柏彥氣極,雙手握拳發出了激動的抗議聲。

「不但他不準,我也不準你在這里喝酒!」另一個酷酷的聲音穿插而入,楊德理出現在他身後,並隨即在他身側的高腳凳坐下。

「你!」吳柏彥正想再罵,楊德理卻截住他的話。

「要暍回去暍吧,我陪你!」

以為自己听錯,他錯愕地揚起眉。「——你要陪我喝酒?」

「對,我陪你喝酒!」楊德理點頭,並搭住了他的肩頭。「走吧!把店留給京岳去顧,我們倆去喝酒!」

不管這些日子以來有多少風風雨雨和不愉快,朋友就是朋友,那是種不需要贅述的友情。

「爛人!總算有點義氣!」吳柏彥狠狠地朝他肩頭捶下一拳,眼中卻閃著戰後的釋懷與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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