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嘯無所謂地挑挑眉,嗤笑道︰「卑鄙、下流、沒有人性的禽獸,還有沒有其他更好的形容?」
喬嬡紅著臉,氣呼呼地瞪著他,也分不清臉上的紅暈究竟是因氣忿,抑或是他露骨的話令人羞憤。
「分明是你卑鄙的拿藥害我……唔……」
一記略帶懲罰性的吻截去了她未說完的話,靈活的舌強硬地撬開她的牙關,直驅而人地探入她甘甜的檀口。
再次嘗到她的芳甜,靳子嘯不禁憶起上回她熱情的反應,驀地,思緒猛然一轉,一段與她共赴雲雨時的對話,毫無預警地襲上靳子嘯的腦海里--
「求求你……告訴我……你是誰……」
「等你醒了之後,就會恨我了……」
「不……我不恨你……我愛你……」
幾句簡單的對白像根細繩般突地纏繞著他的思緒,更宛如一道咒,在他的內心深處掀起了劇烈的變化。
我愛你……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靳子嘯那顆原本冷硬的心,猛地緊揪成一團。
他突地像是被燙到般,自她柔軟的身上彈離,臉上難得地顯露驚色。
喬嬡先是被他突如其來的掠奪驚了一下,接著又因他突然的停止而怔楞,不禁瞠大一雙眸子望著他。
她懷疑自己的眼楮是不是出了毛病,她竟然見到他驚慌的模樣?!
這自負到了極點的男人……怎麼可能?
靳子嘯始終擰眉瞅著她,仿佛她是怪物一般。那專注的眼神仿佛想將人看穿般,喬嬡被他這樣凝眸望著,全身十分不自在。
她不懂他為什麼突然打住?更不懂自己心里深處,那一絲微微失落的情緒是怎麼回事……
兩人無言地呆怔住,空氣仿佛凝結成冰,喬嬡小心地調勻自己的呼吸,試著不讓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聲打破了這一刻的尷尬情境。
不久,靳子嘯深鎖的眸光閃了閃,像是避開什麼似地閃出房門,那模樣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第九章
「大少爺,屬下有事稟告。」古華恭敬地垂首道。
「有事等會兒再說。」靳子嘯沉著一張臉,神色難得流露出一絲慌亂。
迸華不死心地跟了上去︰「是關于『妙靈寺』。」
靳子嘯一听,腳步倏地慢下,但仍是一臉冷峻︰「『妙靈寺』怎麼了?」
「短短幾日之內,『妙靈寺』已經人去樓空。」
「什麼意思?」
「『妙靈寺』已經剩下空殼,里頭的人全都不見了。」
「什麼?!」靳子嘯惱怒地回頭瞪著他,口氣含著濃濃的不悅,「你不是派人盯著嗎?為什麼整個寺里的人不見了都不知道?」
「這便是怪異之處,等到屬下發現不對勁時,派人進去搜查,才在寺里發現了一條密道。」
「什麼?有這等事?」
「屬下句句實言。」
靳子嘯眉頭緊擰,幽黯的眸光閃了閃︰「德心呢?也不見了?」
「是。」
靳子嘯嘴角淺淺往上一勾,冷道︰「好個『妙靈寺』,這深山小寺里頭居然別有玄機,真讓人意外。」
「屬下知罪,請大少爺降責。」
「算了。」靳子嘯甩甩手,冷道。「看來這幕後的神秘人物還真是不容小覷。」
「大少爺將如何處置二少爺?」
靳子嘯沉吟了一會兒後道︰「再將他囚回『水閣』,順便對外放出消息,就說他中了『焚心粉』。」
「這樣一來,不就等于對外宣告二少爺在咱們手上?」古華訝道。
揪出二少爺的同謀是一回事,對外散布消息又是另一回事!
靳子嘯臉色一沉︰「照我說的去做,其余的別再多話。」
「是。」
「去吧!」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會上演一場好戲……
*****
幾名黑衣人趁著月色潛入看來防備不嚴的「憶梅園」。
正當黑衣人順利潛進之際,忽然間周遭燈火驟亮,將黑夜照映得恍如白晝。
「遭,中計!快退!」
「哪里逃?」靳子嘯一身黑衣由人群中現身,一臉冷肅,威嚴地喝道,「全給本少爺擒下。」
剎那間,幾名黑衣人力戰眾多官兵,饒是功夫再好,也不敵眾人圍攻,不多時便節節敗退,最後仍然難逃被縛的命運。
「可惡!就知這其中有詐。」一名黑衣人哺聲忿道。
三名黑衣人面覆黑巾,狼狽地被捆在一塊兒︰「可惡!是誰說這『憶梅園』來去容易得很?」
「來人,揭下他們的面巾。」靳子嘯來到三人旁,冷聲吩咐道。
「是。」一名官兵立即上前揭去了三人臉上的面巾。
靳子嘯先是眉頭緊鎖地瞪著陌生的三人半晌,才道︰「你們三人是誰?是誰派你們來的?」
「哼!」三名黑衣人緊咬著牙不吭氣。
「不成氣候的東西,以為緊閉著嘴巴,本少爺就不知道?」
「要殺要剮隨便,廢話休說……」一名黑衣人話才說到一半,臉上即傳來一記熱辣。
啪的一聲……
「混賬!」古華上前狠狠地摑他一巴掌,「大少爺在問你話,你最好老實點。」
「別這麼粗魯,古華。」靳子嘯懶懶地說了一句,「咱們可是斯文人。」
「是。」古華意領神會地應了一聲,嘴角揚起一抹詭笑,接著由懷里掏出了一只小瓶子,倒出幾粒黑如墨色的藥丸後,一臉怪笑地朝三人踱近,並將藥丸喂進其中一人的口里。
「咳……」該名黑衣人干咳一陣後,怒氣騰騰道,「呸!傍老子吃這什麼……呃……啊……」突如其來的惡心感襲上,令他猛嘔不已。
迸華冷笑道︰「只是一些送你上西天的小藥丸罷了。」
他古華苦心研究西域各式奇毒多年,這些小藥丸只是他逼供的小小伎倆罷了。
「啊……好癢、好癢……怎麼會這樣?」該名黑衣人猛在自己身上四處抓著,企圖減少身上的異癢。
「你們兩個看清楚。」古華朝另兩名黑衣人道。
「啊……天……好癢……好癢……」那名被喂了藥的黑衣人已經扒掉自己身上的衣物,猛抓了起來,抓過之處甚至留下紅紅的指痕。
餅不久,這名黑衣人抓癢的力道越來越大,身上已經布滿了條條觸目驚心的恐怖血痕,又過了片刻,男子身上的奇癢難消,最後竟倒在地上打滾,像小狽一般摩擦著粗糙的地面。
「啊!」一旁的兩名黑衣人看了,瞠目結舌,楞在當場。
那名正受著奇癢之苦的男人,模樣好不恐怖,猛一陣抽搐後便不再動了。
他的兩名同伴見狀早就嚇壞了,跪倒在地上猛朝靳子嘯求饒︰「大少爺饒命、饒命……,,
「大少爺?」靳子嘯眉頭微揚,玩味著這個稱謂。「看來你們對本少爺的底細也是十分了解,說吧,是誰派你們來的?」
「是……呃……」兩名黑衣人話說到一半,突見兩顆小飛石疾射而來,擊中兩人昏穴,兩人當場昏了過去。
「好大的膽子!」靳子嘯運起輕功,迅速朝飛石射來的方向迫去!
夜色中,兩條身影如鬼魅般一前一後地在林間穿梭,追逐一陣之後,前方的黑影突地朝後頭緊迫不舍的靳子嘯射出一支飛鏢,所幸靳子嘯身手矯捷,身形微偏,即靈巧地閃過了對方致命的突擊。
靳子嘯追逐的那抹黑影身形縴細、個子不高,依照種種跡象判斷,他推測此人年歲該是在四旬左右。
此刻那人似乎已放棄了逃跑,反而轉過頭來面對靳子嘯,運著輕功以凌風之姿,高踞在樹梢上。
黑幕中,一對好看的眸子戒慎地盯著靳子嘯,他心口猛地一震,這眼神竟令他感到十分熟悉,但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