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彤兒打了一個大呵欠「唔……好吧!」
「來,把小姐帶去休息。」
「是,王爺。」女乃娘即刻將小彤兒帶了下去。
趙彤走後,鎮南王才上前問正忙著照料昏迷女子的慕容□。「怎麼樣?有救嗎?」
「她內傷頗重,胸骨斷了兩根,我已經替她接好了。」
「需要什?,你盡避開出單子,我會命人快馬回王府去取。」
「大致都差不多了,至于其他外傷應無大礙,其余的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唉……這位姑娘,長得真像娘……」望著床上一臉蒼白的女子,鎮南王忍不住又嘆了一聲。
「是和王妃很像。」慕容□和鎮南王交情頗深,于是和鎮南王妃也有數面之緣。
「如果這位姑娘沒能活得下來,彤兒一定受不了。」他實在不忍女兒再受一次這樣的打擊。
「放心吧,有我在,她會沒事的。」好不容易忙完之後,慕容□一把拍在鎮南王的肩頭上。
「嗯,希望如此。」鎮南王沈吟了片刻後,忽道︰「對了,听說慕容三少要成親,你不回慕容府去看看?」
慕容□俊美的臉孔閃過一絲詭笑。「不過是要誘我回府的伎倆罷了,我那花心的三哥,怎麼可能定下來?」
他們四兄弟的個性截然不同,大哥慕容琰一向冷峻、不苟言笑;二哥慕容性子就如狂獅般猛傲;三哥慕容□外表溫文儒雅,一張蜜嘴騙煞了許多姑娘家,而他們三人惟一相同的就是身邊女人不斷,但他慕容□可就不同了,他是抱著寧缺毋濫的至理名言,女人若不聰慧,若不如他聰明,還是別來倒他的胃口才好。
「可是據說真有一名女子住進了你三哥的園子……」
慕容□打斷他,笑道︰「不要說是一名了,只要我那三哥點個頭,就會有一大群女人排隊等他欽點。」
「好吧,你說了就是。」老實說,他有時真搞不懂他們兄弟四人,明明互動的關系很緊密,但有時候卻又顯得冷淡疏離。
第二章
「哼!我要你們兄弟都嘗嘗失心的滋味,?你們父親贖罪!」
迷迷中,她的腦海里不斷重復著落崖前,師父曾說過的話。
「不必再廢話,?了復仇,我犧牲一個徒兒又算得了什??」
「不!師父……」她的眼淚不停地汜濫,盡避在夢中,依然掉個不停。
她的身體好熱又好疼,她想上前抱住師父,但?什為她不能動?
一道溫柔但陌生的聲音在她耳邊喃喃低語︰「來,喝藥。」
是另一個夢嗎?
她感到有只手臂扶起她,濃稠難聞的藥汁緩緩地灌入她灼熱燒燙的喉道中,接著又替她擦了額頭上的汗水。
是師父嗎?
不,那手臂是屬于男性的,和師父的不同,況且這人身上有一股極?好聞的麝香味,與師父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不同。
迷糊中,她緊握住對方替她擦汗的那只手。「求求你……救她……救她……」她激動地嚷道,聲音里盡是哀痛的懇求。
慕容□怔住了,他望著被她握住的那只手,心里有一股奇異的騷動。
他一向不近,因為他受不了沒腦袋的女人,但不知?什?,她給他的感覺和別的女人不同,被她這樣握住手,他竟然一點也沒推開她的念頭。
他沒抽回被她握緊的手,反而低下臉細細探究這名正在囈語的女子,雖然她的額際有些擦傷,但仍不減損她的美貌于萬分之一。美人胚的瓜子臉,長而卷的眼睫,絕塵月兌俗的面容透著靈秀之氣。
會是哪一家的小姐?他想。
他不禁自嘲地想,要是他那風流的三哥,恐怕一眼就認出來了,全京城的女人,他幾乎沒有一個不認識的。
他一直沒有松開手,奇異地,就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
什為他就這樣任她緊緊握著,握著……???
餅了三日,月無缺仍然昏迷不醒,嘴里也依舊不斷地發出囈語,神情相當悲傷痛苦。
三日來,慕容□親自喂她湯藥,這些事本可由下人來做,但不知?什?,他竟一次又一次地親自照料她。
他捧了一碗濃稠的黑色湯汁,端至床前,掀起衣袍下擺側坐床沿,單手撐起她,另一手拿著那碗藥就往她嘴里灌。
苦澀難聞的藥汁登時滑入她嘴里,這次她下意識地吐了出來,慕容□來不及閃避,竟被她吐了一身。
他眉頭一擰,稍嫌粗魯地捏緊她的下顎逼她張嘴,一古腦兒地將藥汁猛灌進她的嘴里,月無缺雖邊咳邊揮手抵抗,但還是喝下了全數的藥汁。
忽然間,她醒了。
迷地睜開眼,用一抹極度哀傷的眼神盯著他,那眼眸里夾雜著驚駭、傷痛的復雜情緒,就像是汪洋中的一葉孤舟般求助于他,慕容□在接觸到她那眼神後,瞬間屏息、震撼了,心中一股被需要感油然而生。
忽然間,她大叫,雙手緊緊扯住他的衣襟,神智混亂地又喊又叫。「不要……不要逼死她……」
「不要逼死誰?」他抓住她亂揮的手臂,沈聲問道。
「不要……不要死……」她淒惻地嚷道。
「你在說誰?」他蹙著眉,想問出一個端倪。
「嗚……不要死……不要死……」最後她竟哭了起來,甚至激動地嘔出一口污血,最後又昏了過去。
她癱軟在他的臂彎里,慕容□立即注意到她才剛換好的衣服上又沾染了血漬,看來是她因激動而導致傷口裂開。
他皺了眉頭,接著俯身掀開她染滿鮮血的前襟,再撕開先前纏好的布條後,雪白的胸脯有好幾處血肉模糊的傷口,那傷勢簡直慘不忍睹。
他趕緊取來先前準備好療傷用的高粱酒,直接淋在傷口上。雖然在昏迷之中,她仍然痛呼出聲,叫聲淒切。
慕容□忙了一陣後,好不容易才將她的傷口重新處理好。
他端詳著她慘白的小臉,心中忽地閃過一絲奇異的感受。
接著,在他意識到自己不正常的舉動後,不禁搖頭失笑,一定是她目前太脆弱,所以才激起他的惻隱之心,他連話都還沒和她說過,怎麼可能會有什?異樣的情緒?
八成因為她是鎮南王一定要救活的人,而他不過是基于朋友的義務才會費心救她罷了。
嗯,一定是這樣!
慕容□如是說服自己。???又過了兩日,這天,月無缺清楚地感覺到自己似乎全身發燙,一會兒又全身發冷,但最令她痛苦的莫過于胸口處那股沈重的壓力,似有顆大石壓住她,令她無法喘氣。有時候又像有把利刃插在她的心窩處,痛得她連連問叫。「好痛……」
她的哀嗚引來了一直在房里照顧她的慕容□,他替她擦掉了額際不斷冒出的汗珠,靜靜凝視她美麗的臉蛋。所幸她雖由崖上墜下,臉上卻只有額際的小部分擦傷,並未毀了這一張足以令男人痴狂的絕色容?。
無怪乎,那與她長相酷似的鎮南王妃能夠獨得鎮南王全部的寵愛,就連仙逝之後,地位仍然無可取代。
「好痛……」月無缺蹙著眉丘,喃喃地痛呼。
「你到底是誰呢?」慕容□忍不住望著她,自言自語地問道。
這樣出色的外表,是否同時擁有一顆聰慧的腦袋?還是像大多數的女人一樣,不過是個繡花草包罷了?
他不禁想,究竟是何原因讓她摔落懸崖?她口中念念不忘的人,是否就是同她一起墜崖的另一名女子?
「我對不起你……師父……」
師父?
他擰眉望著她,她口中的師父又是誰?
餅了不久,她沒再發出聲音,似乎又昏了過去。???夏蟲嗚叫的聲音,好似要喚醒昏迷已久的月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