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愛是卿 第21頁

「軟骨散。對身子並無大礙,只是讓你在一天之內渾身發軟,無力行走而已。」妖魅的聲音,如同以往般地淡淡揚起,天無夜似笑非笑地解釋道。之前的憤怒與戾氣,仿佛根本不曾存在過。

「為什麼你要給我吃這……」

「只是想讓你成為我的東西罷了。」他的嘴角在笑著,但是……他的眼,卻讓她覺得仿佛在哭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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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叫喊,淚水,以及那無法磨滅的印記,一切的一切,來得如同狂風暴雨。來得太快,快得讓人無法承受。

哭到累了,哭得幾乎沒有力氣。軟軟的身子平躺在錦鋪上,無神的眼只是望著床頂上的紋飾。印記,他在她的肩膀上留下了屬于他的印記,用著他的手,他的針,在她的肩膀上刺上了代表著天君的飛鷹。

他說,從此以後她便是他的女人了,不管她喜歡的是誰,愛的又是誰,她只能是屬于他的。

可笑,諷刺!她兜了一個圈子,卻還是無法擺托開他。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細細地撫著她肩膀上的刺青。宋依顏知道,那是天無夜的手。

縴細的身子沒有掙扎,或者該說,她根本就沒有動過。

手,自她的肩膀游移到了她的發上,天無夜靜靜地整理著宋依顏那一頭凌亂的烏絲。

明明她的身上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印記,明明她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但是他卻感覺似乎更加抓不住她了。

她飄忽的目光,讓他無法接受,因為他知道她的目光之中並沒有他,即使她的眼望著他,但是卻並沒有在看他。

「顏兒,天下之大,我要的只有你一人。」喃喃的,他悄然地道。

她沒有回答他,無神的眼依舊只是望著床頂。

薄唇一抿,天無夜站起身子,朝著房外走去。

「紫月。」步出房間,掩上了門,天無夜喚道。

青色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紫月低首恭敬道︰「主君有何吩咐?」

天無夜定定地望著紫月,秀氣而儒雅的面龐,剔透的五官,顏兒所喜歡的,便是這樣的紫月嗎?

「我不會把她讓給任何人。」他盯著他,看似平淡卻肯定地道。

頎長而削瘦的身子微微一怔,長長的睫毛遮蓋住了那雙清澈的眸子,「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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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中,飛鷹佔據了她整個左肩。那鷹眼,像在昭示著什麼似的,狠狠地望著鏡子前的她。

胸口猛然一縮,宋依顏把衣裳拉起,裹住自己的肩膀。沒有辦法,她怎麼都無法做到直視自己肩膀上的刺青。像是僵夢般的,天無夜是借著這個刺青來告訴她,她這一生都無法擺月兌開他。

「公主,你怎麼還沒歇著?」房門被推開,秋兒緩步走了進來。

「還不困。」宋依顏抿了抿唇,把擺放在面前的銅鏡移開。現在的她,根本就無法去正視鏡中的自己。

「即使這樣,也還是早些歇著比較好,公主大病才剛初愈,若是再有什麼閃失的話,主君會怪罪的。」秋兒有些不安地道。

宋依顏自嘲地撇撇嘴。大病嗎?因為刺青的關系,她一連發了好幾天的高燒。幾天之中,她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眼楮無法睜開,嘴巴亦說不出只字片語。听秋兒說,天君府因為她的這場斑燒而差點整個翻過來,人人都在擔心萬一救不活她會面臨怎樣的下場。

而她,倒希望自己能夠在那場斑燒中一睡不醒,起碼不用來面對這樣的事實。忘不了,昏迷之中惟一傳入她耳朵的聲音︰「你的命是我的,所以沒有我的允許,即使是死亡都不可以。」

天無夜,自始至終,他所想得到的,只是對于她的控制而已嗎?連死的權利,他都想要剝奪。

「秋兒,天無夜今兒個不回天君府嗎?」望著窗外的幕黑夜色。宋依顏淡淡地開口。兩個時辰前,他出了天君府,也得以讓她今夜不必去天水閣。

「應該是吧。」秋兒側著頭略微沉吟著,「听府里的下人傳,似乎是邊關來了急報,皇上連夜召見主君,商量對策。」雖然天君不喜歡府里的下人多嘴,但是任何小道消息,在府中還是傳得很快。

「邊關的急報?」宋依顏站起身子,走到了窗沿邊。是啊,即使天無夜再冷血無情,即使在如何讓她憎恨,但是對這個國家而言,他卻是惟一的救星,是人人所敬畏的天君。

「是啊,听說邊關最近連場戰敗,皇上很是懊惱。」秋兒順口說道,隨即又自己掌著自己的嘴,「哎,這只是我們下人們的談論,做不得準啊。」她只是個丫鬟,本就不該多嘴的去談論皇上的事情。

那他……是又要準備出征嗎?亦或者是派別的將軍去戰場?他——或許會因為戰事而暫時沒心思來理她這等的小人物吧,而她呢?該趁這個機會逃走嗎?

五指微微收攏,宋依顏的手指已經不知不覺地握成了拳。

逃吧,逃出天君府,這樣一來,她就可以得到自由了,即使身上有著天無夜的印記,但是卻依然可以得到自由。

只是……會那麼輕易嗎?她整整待了兩年的天君府,會如此輕易的逃出嗎?

還有紫月他……或許紫月根本就不想要再見到她,所以,這段日子里,她甚至沒有再見過紫月的面。那份溫暖,原來不屬于她嗎?原來,她也只不過是在奢望而已。

「公主,你在想什麼呢?」一旁的秋兒看著沉思中的主子。

「啊!」宋依顏猛一驚,隨即搖了一下頭,「沒什麼。」

「是嗎?」秋兒疑惑地看了宋依顏一眼,隨即走到床邊,彎子鋪床。

宋依顏站著,盯著秋兒彎的背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逃吧,逃吧!今兒個夜里,天無夜不在,所以她有可能會逃得出天君府。若是再繼續待在這里,再繼續面對著天無夜,也許她會崩潰,會窒息。紫月,那個能夠把平靜給予她的紫月已經不會再陪在她身邊了,所以……逃吧!

身子,悄無聲息地移到了一旁的矮幾邊,宋依顏小心地打開抽屜,從里取出了放著銀針的錦盒。銀針,天無夜所教給她的東西。

他曾問過她,是否想用銀針來殺了他,其實他比誰都明白,她根本就殺不了他。但是殺不了,卻也許可以用這銀針來逃離他。

「公主,已經……」秋兒鋪好床,站起身子,才想轉頭,卻因為頸子上突如其來的銀針而整個人癱軟地倒在床邊。強力的麻醉,足以讓秋兒這樣沒有武功底子的人昏睡上兩天。

「秋兒……對不起……」望著已然昏倒的秋兒,宋依顏喃喃著。隨即,轉過身子,朝著湘軒外奔去。

「叮咚!叮咚!」腳踝上的血玉石仿佛在跟她作對似的,在寂靜的黑夜中發出清脆的音色。

又是一樣天無夜所給予的東西,任憑她絞盡腦汁,都無法把這血玉石從腳踝上除去。惟一的辦法,便是由他來為她打開這鎖,但是……他不會。

「叮咚!叮咚!」聲音繼續響著,然後,又有人影閃到了她的面前。

「公主,這麼晚了,您這是……」余下的話沒有說完,又一個人倒在了宋依顏的面前。

心,在止不住地跳著,是因為緊張吧。她望著倒在她面前的守衛。這是第幾個了?從湘軒一路出來,她幾乎記不得自己究竟射出了多少枚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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