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才出門時,因為太過著急了,匆忙之間在大門外滑了一跤,之前沒感覺,現在膝蓋處卻痛了起來,應該是擦破皮了吧。她眉頭輕蹙的想,但很快注意力又再度被他的事給轉移了。
出租車按她給的地址抵達目的地後,她匆匆下車尋找有人聚集或有人倒地的身影,結果卻一無所獲,急得她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喂,我到了,你們在哪里?」她拿出手機撥通他的號碼,對著電話那頭的人問道。
眼前原本漆黑的一片突然光明乍現,五顏六色的霓虹燈瞬間點亮夜空,光彩奪目,璀璨絢麗。
他出現在璀璨中,在毛毛雨里緩慢地向她走來,臉上帶著溫柔深情的微笑,手上還抱著一大束紅玫瑰,一點醉態都沒有。
「送給你。」他停在她面前,將玫瑰花交到她手上。
單瑜茜真的非常非常努力在控制自己,但是玫瑰花束接到手中三秒之後,她還是忍不住把花舉了起來,直接朝他胸前打了過去。
一下、二下、三下,她愈打愈惱火,愈打愈委屈難過,干脆將整把花束往他身上一砸,轉身就走。
池澤京被打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要去哪里?
「精靈!」他急匆匆的邁開大步,追上前去。
她完全不理他,在他伸手想拉她時,還狠狠的、用力的將他甩開,讓他完全不知所措,因為他是真的不明白她為什麼生氣。
雷振堂告訴他女人都喜歡浪漫,所以才幫他策劃了今晚這個驚喜,向熟識的朋友借來這個剛裝潢好,尚未開幕的新餐廳來布置,彌補下午他那個既沒鮮花,也沒戒指,更沒燭光晚餐的失敗求婚。
可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她的反應會是這樣?
「精靈……」他再度伸手拉她,試圖與她溝通,結果話都還沒說就被她再度甩和了手。
「走開。」她說,語音竟有著濃濃的哭腔。
他倏然一驚,哪還管得了什麼三七二十一的,直接用力將她拉到面前,只見她早已淚流滿面。
「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問她。
「走開。」她用力掙扎。
「為什麼哭?」他著急的問。
「走開。」她依然是這句話,抽抽噎噎的模樣讓他眉頭深鎖。
頭頂上的雨好像愈下愈大,他抬頭看了下四周,只見前方霓虹燈閃爍處有間旅館,他想也不想立刻將她拉往那個方向,攬著她走進旅館大門。
把單瑜茜拉進旅館的房間之後,池澤京第一件事就是將房里的暖氣開到最大,然後把她拉進浴室,拿起牆上的吹風機將她被雨淋濕的頭發吹干。
已經停止哭泣,淚水也擦干了,不過卻板著一張全是氣悶表情的臉,連正眼也不看他一下,讓他莫名其妙,苦笑不已。
餅了一會兒後,確定她頭發已全吹干,他將她拉回房間,然後按坐在床上,自己則拉來一張椅子,雙手盤胸的坐在她面前,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他在等待她主動說明自己發怒的原因,她卻始終悶不吭聲,他無奈的等了半晌,最後也只能投降。
「我做錯了什麼?」他直接開口問她。
她依然不發一語。
「你不說我要怎麼改過,難道要我下次再犯一樣的過錯,再把你惹哭、惹火嗎?」他嘆息的再度開口。
單瑜茜終于將視線轉向他,在進房後首度開口說話。
「如果有一天,你接到一通別人用我的手機打給你的電話,告訴你我車禍進了醫院,你匆匆忙忙趕到醫院,卻看見我站在醫院門口對你說開玩笑的,你會有什麼反應?」她冷著臉問他。
他會破口大罵,不管是一字經、二字經還是三字經全都狠狠地罵一遍。現在,他終于明白她為什麼會生氣又為什麼會哭了。
「對不起,是我想得不夠周到,我只想著要給你驚喜,卻沒想過這對你來說到底是驚還是喜,這是我的錯。」他歉然的說,眉頭緊蹙的臉上滿是自責與歉疚。
看他這樣,單瑜茜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小題大作,反應太過分了一點?他只是想給她一個驚喜而已,結果她不僅讓他的計劃泡湯,還拿他送她的玫瑰花打他、砸他,這回還讓他坐在她面前檢討道歉,她這樣好像真的有些太過分了喔?
「算了,你以後別再拿這種會讓人擔心、著急的事開玩笑就行了,這次我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你了,下不為例。」她替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下不為例。」他認真的向她點頭保證。
她扯唇給了他一個微笑,想了想,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向他道歉,「對不起,我的反應好像太大了一點,可是我真的很擔心,出門的時候因為太著急了還跌了一跤。
「你跌倒了?有沒有哪里受傷?」他大驚失色的問道。
「不知道,膝蓋有點痛。」
「我看看。」他立刻低頭想卷起她的褲管來查看,卻發現她穿著牛仔褲,褲管根本卷不起來。
她也發現了這點,開口對他說︰「應該沒什麼事,我回去再看,有受傷應該也只是擦破皮而已,擦個小護士軟膏就行了。」
「把褲子月兌掉。」他倏然說道。
「啊?」她愣了一下急忙搖頭,「不用了,我真的沒事,只有一點點痛而已。」
「把褲子月兌掉,你不月兌的話,我幫你月兌。」他凝視著她。
「澤京……」她為難的看著他,正在想該如何讓他放棄時,他卻直接伸手朝她腰部探了過來,嚇得她趕緊投降,「我月兌!我自己月兌!」
他聞言將手收了回去,好整以暇的站在床邊看著她,等著。
「你可不可以轉過身去?」她帶著一臉無奈的表情,伸手在空中比畫了一下。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後,轉身背對她。房里的暖氣發威,單瑜茜早覺得有些熱了,她先將外套月兌掉才動手月兌掉牛仔褲,再拉來床上的被子蓋住自己的上半身,只留受傷的那只腳露在棉被外。
「好了。」她對他說。
他立刻轉過身來,一眼就看見她膝蓋上的傷口,眉頭隨即緊緊地皺了起來。
他蹲來仔細查看她的傷處,果然擦破皮了,又紅又腫還泛著血絲,雖然不是很嚴重,但在她白皙肌膚的襯托下還是有些怵目驚心。
「我去櫃台借急救箱。」他倏然起身。
「不用啦,我自己有急救包,你幫我把皮包拿過來。」她趕緊阻止他道。
他看了她一眼,將被丟在沙發上的皮包拿給她,只見她低頭翻找了一下,便拿出一個碎花小包,拉鏈一打開,里頭還真的是什麼優碘啊,小護士軟膏、0K蹦、紗布、剪刀、BM透氣膠帶等應有盡有。
「你出門都帶著這個?」他好奇的問,伸手接過她手上的急救包幫她處理傷口。
「習慣了,帶小朋友到戶外一定會用到。」她無奈的說,又覺得有些好笑的補充,「他們總是有辦法在身上弄出個傷口來,不是這個就是那個。」
想到育幼院里活潑又頑皮的孩子們,池澤京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他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為她膝蓋上的傷口上藥,然後冷不防的說︰「精靈,小時候我和你住在同一間育幼院。」
第10章(1)
「什麼?」單瑜茜整個驚住,她意外又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他先將手上的藥收起來放好,這才抬頭看向她,「小時候我和你住在同一間育幼院,也就是天使育幼院在苗栗未搬家前的那間,我在那里住了兩年。」
她張口結舌的看著他,因為太驚訝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他說過他是養子,但她從沒想過他是從育幼院這類地方被領養的,更沒想過他小時候竟和自己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