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思如風意飛揚 第27頁

「崔巧巧?」飛揚這才想起他之前的話中有太多的蹊蹺。「連她都是被你騙走的?」

「少天真了,尚雲,當年我展開的奇襲之所以能夠那麼順利成功,有一大半的原因,可都是拜有內應所賜哩。」

飛揚的眼光與他從端起的酒杯杯緣投射過來的對個正著,一顆心則因了悟而不斷的往下沉去。「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世上竟然會有連自己父母都狠得下心加以傷害的人。」

「你最好相信,因為巧巧和我便都是這樣的人。當時她已厭倦山谷中粗糙的生活,而我則已受夠了父親溫吞的經商之道,所以當我在某次到礦區去做秘密勘察與她巧遇時,才會一拍即合。」

「換句話說,她在信中告訴如風的月兌險經過是假的,說備受令堂歧視是假的,暗示我父親可能是元凶更是假的。」

「當然,」凌振大言不慚的說,「家母早在家父因為得知我采取那樣強力的手段奪得紅原而一病不起後,便全心念佛,再也不管世事了,又怎麼會管到巧巧的頭上去。」

「你爹是被你給氣死的?」

「別說得這麼難听嘛!世代交替是常有的事,老的不行了,當然由年輕的接手。恨只恨那老頭兒死去之前,仍將紅原銅礦的產權全數轉讓給你父親,說什麼那里血腥太重,絕不能任由我再從中獲利,真是去他媽的莫名其妙。」

「但你對于那里卻始終念念不忘,一直惦著要奪回去,對不對?」

「對,不但要奪回紅原,而且還要奪走你們冷家的一切,順便除掉原來一直待在楚雲莊內的莫如風。喔,對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巧巧寫給他的信中,至少有件事是真的,那便是得知他猶在人世的經過,確實是在听聞他人談論今日江湖中的幾位少年英雄時,偶然得到的消息。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巧巧說那莫如風一直是個重情重義的大傻瓜,用這一招他絕對會上釣,結果還真是讓她給說中了。」「當年提供「熾焰」那匹馬的資料,作為你們血洗紅原借口的人是崔巧巧。」

「沒錯,後來獻計要我把馬送到你們家栽贓,好讓莫如風更加相信凶手確是令尊的人也是她。說到巧巧啊,還真是我凌振的一寶。」

「你既然如此看重她,為什麼還要娶我為妻?干脆將她扶正不就得了。」

「你真以為巧巧會重這些外在的虛名,多過實際的利益啊?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對于我們來說,利之所趨,向來是一切追逐的重點。更何況為了得到令尊的青睞,我已做足了一整年的功夫,說什麼也要將你娶到手才甘心。」

先前所有的謎團已幾乎都解開了,但慶幸自己的父親終究不是如風仇人的飛揚此刻卻輕松不起來,因為眼前的困境實在讓人更加焦灼啊。

「尤其是在那莫如風竟然愛上你的此刻,我就更是非將你佔為己有不可了。」

「你休想得逞!」

「是嗎?尚雲,那你現在又為什麼會乖乖的待在我的畫舫上,隨我泛舟長江,並直赴我的別館呢?」

「那是因為你趁我不備,教人綁了我的雙腳,令我行動不便的關系,另外又以我已經先被你挾持到別館的家人的安全要挾我!」

「其實我們本來可以不必弄得這麼難看的,你知道嗎?尚雲,本來我是打算等你遇劫歸來,以不計前嫌,加倍對你好的方式,來讓你們父女對我感激涕零,再利用數年的時間,慢慢蠶食鯨吞你們家的產業的。誰知道那個莫如風會比我預料的更早展開行動,而且還顯然與你培養出感情來,這就讓我無法忍受了。」

「何以見得我與他之間有感情?」飛揚企圖否認道,「為了報復,他有可能玩弄我,而為了偷生,我也有可能對他虛情假意,不是嗎?」

「尚雲,你以為我沒有眼楮、沒有耳朵、沒有腦袋嗎?在你和莫如風逍遙自在的一個半月里,我也發動了一切力量尋查你們倆的下落,最後終于給我查出你們可能躲藏的範圍,于是我便廣派人手至四處守候,也因此才能在你回到悠然園的一天前,就掌握到你的行蹤。而疏于防範的你,在這之前已經說了太多、太多,現在再來否認,不嫌太遲了?」

是我不好,飛揚在心底自責道︰都是我不好,所幸如風沒有跟我一起回——

「只可惜那莫如風並沒有跟你同行,」凌振陰森森的聲音,猛地打斷了她的思緒。「不過這份遺憾,你馬上就能幫我彌補過來。」「就算你用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讓你利用我去傷害如風一丁點兒。」飛揚冷冷的瞪著他說。

「哦?即便我現在立刻下令他們殺掉你兩個弟弟,你也不肯答應幫我寫封信給莫如風?」

「凌振!你簡直是豬狗不如。」

「隨便你罵,」凌振依舊面帶微笑的說,「反正被人罵又不疼,但讓人用刀子割,可就不一樣!你以為我會給你兩個弟弟一個痛快嗎?不,我對待人一向是沒有男女老少之分的,我會叫他們先割下老大的耳朵,挖出老二的眼珠子,再——」

臉色一片慘白的飛揚終于屈服的叫道︰「夠了,我寫,我馬上寫就是了。」

「我早說過,你是個值得我憐惜的聰明女人。」凌振完全無視于她森冷仇恨的瞪規,立即揚聲訊︰「來人啊,給冷小姐準備文房四寶,讓她寫封……」說到這里,還故意停頓了一下,欣賞她分外淒艷的面龐笑道︰「重要的信。」

※※※

「說!你們家三小姐呢?」如風揪住自進來悠然園以後,第一個踫到的人的衣領吼道。

「我……我不知道什麼三……小姐,我……」

「既然不知,那留你何用?」說完,如風舉高了手,掌心且立刻轉為通紅。

「如風,住手!」天闊知道他只是想嚇嚇那個人,便配合著他裝模作樣說,「你這一掌下去,他不立刻腦漿四溢才怪,也不怕弄髒了你的手;交給盧鏡去慢慢刑求,不是更好。」

「說的也是,他是刑堂堂主,整人的花樣又多又有效,」如風一邊垂下手掌,一邊轉頭叫道︰「盧鏡,你過——」

「大爺饒命,」如風人還沒叫完,被他揪住的那個人已經先哀哀求饒起來。「饒命啊,大爺,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因為我根本就不是冷府的人,只是被我們家少爺派在這邊留守的一個下人而已。」

「你不是冷府的人?」見他點頭以後,如風頓時更加焦急起來。「那你是什麼人?你們家少爺又是誰?」

「我叫凌福,我們家莊主,就是與冷府千金訂有婚約的凌振啊。」

「那他人呢?還有這園中為什麼一個人也沒有?」

「他走了,」大概是如風逼問的模樣實在太駭人了,也或許凌福本來就只是個老實的下人,所以此刻幾乎是有問必答,完全沒有絲毫的隱瞞。「我是在他要走的那一天,才被他從客棧叫過來……叫過來幫關在地牢里的人送飯的,听說……听說除了被關在地牢里的那幾個人以外,這園中其他的人,都被……都被殺了。」

天闊與如風對看一眼,一旁的李恆安已先出聲道︰「那凌振原來是這麼陰狠的角色?!」

「盧鏡,叫弟兄們分散到園內四周去看看。」天闊馬上下令道,「凌福,你這就帶我們到地牢去。」

「等一下,」如風突然前聲問道,「凌福,地牢里有哪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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