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語柔情問潭心 第25頁

「沉潭!」迎桐才駭叫完,身子已反過來被丈夫罩在身下。「也不怕羞。」

「羞什麼?」他已促她敞開身子迎納自己。「不好听嗎?」

「沉潭!」迎桐的抗議聲立即轉為嬌吟。

「那我們就不說,迎桐,跟著我,把自己放心的交給我……」

他緩緩放低身子,終于沉溺在地無垠的溫熱柔滑中,由喉間發出的粗獷喘息,包容著她的細碎呼吸,與彌漫在四周的氤氳氣息,交織成這溫泉鄉內早臨的春意。

※※※

「沉潭,」蜷在丈夫懷中的迎桐說︰「還是讓我騎自己的馬吧?」

「不。」他一手執韁繩,一手緊擁著她說。

「沉潭。」

「不,」夏侯猛笑稱︰「再多叫我幾聲。」

「你就會同意了?」

「不會,但我卻不介意被你一叫再叫。」

「沉潭!」迎桐半抗議、半撒嬌的推了推他道。

「不想叫沉潭,喊我的單名也可以,」夏侯猛卻玩興大起的朗朗笑道︰「只不過不能在這里喊,至少也得等我們回到了飛閣或遙殿後才——」

本來听得面紅耳赤的迎桐,忽然驚呼一聲︰「糟了,沉潭,你還是讓我騎自己的馬,這樣趕起路來快些。」「我就曉得你也與我一樣,忘不掉昨夜和今早在溫泉室內連番纏綿的滋味,」他甚至已吻到她的耳後來。「你的熱情,我也一樣想念得——」

「沉潭,你扯到哪里去了嘛,」地想掰開他往上扣到她胸前來的手掌,但夏侯猛卻反而加強手勁,讓迎桐跟著他都有些氣喘咻咻起來。「我是說真的,咱們不快點回去的話,飛閣就會被賈仁給燒了。」

「你說什麼?」夏侯猛總算稍稍收斂了他的嬉戲。

不得已,迎桐也只好把她在昨日盛怒中對賈仁下的命令。轉述給丈夫听。

「我受不了以後都得在獨守的空閨里,名副其實的‘遙’望你和一班野女人胡鬧的地方嘛。」

夏侯猛听了先是一怔,完全沒有料到妻子的醋勁會大到這等程度,接著便仰首大笑,久久無法平息,氣得迎桐慌忙伸手往他嘴邊一陣亂捂。

「嘿,除了身上僅著單衣,腳上只穿布襪以外,你另外便光是加了件白貂披肩里身而已,還敢把雙手伸出來,也不怕凍著,」說著便趕緊將她縴細的玉手攏在自己的雙掌間,再塞回貂毛內。「穿著這樣單薄,我又怎能讓你一人騎馬?還是乖乖坐在我懷里,安分一點的好。」

「可是飛閣……」迎桐既擔心,又不平的說︰「會出這麼大的丑,還不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給了人家錯誤的假象,現在還忍心笑人家。」

「好,好,好,不笑,一切全怪為夫的不是,都怪為夫不解風情,前夜留宿遙殿,還不曉得把握良宵,粉碎你這位嬌妻設下的籓籬,才會惹來這些風波,都是我不對,我不好,罰我以後夜夜都得駐守在‘一池三山’園中,直到你膩了,攆我走為止,這樣行了吧?」

「咄,」迎桐被逗得笑出聲來,卻仍不肯善罷甘休的說︰「留在我一池三山園中,也好算做‘罰’?再胡說八道的話,小心我就真的不讓你踏進遙殿一步。」

「可你把我的飛閣燒了,又不讓我進遙殿,難道忍心要我睡在瀛洲山或蓬萊山上?」

經他這麼一提,迎桐才又想到……「沉潭,你看看你啦,老是讓人分心,我們還是快馬加鞭,先趕回去阻止賈仁要緊。」

「是,我的好夫人,」夏侯猛先俯下頭來,在她的面頰上印下一個響吻,然後才策馬奔馳起來,但由衷的話語依舊飄進了迎桐耳中。「其實燒了也好,燒了我才得以順理成章的被你收留,住進一池三山園,往後夜夜與你一同遙望明月、邀約清風。」

※※※

結果飛閣因為他們總算在午時前一刻趕到,而沒有真正被已經差人搬運柴薪堆積在四周的賈仁給燒掉;但從夏侯猛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著妻子登船劃向瀛洲山開始,他也就沒有再回到飛閣去住宿,一池三山園終于不再只是「東北第一美女」的閨居而已,多了夏侯猛這位男主人以後,今年這里的春天好象也變得格外燦爛明亮起來。

由于各項工程的漸次推動,使得迎桐和夏侯猛委實抽不出空來,如原先預期的在四月初赴涼州一趟,可是依目前的情況來說,尋找兩位兄長一事,似乎也已不似當初父親新喪時急迫了,所以夏侯猛沒問,迎桐也就沒提,總是認為急亦不急在一時。

轉眼間,枝頭已全部翻飛新綠,與夏侯猛真正新婚燕爾的日子,在不知不覺當中,竟已過了二月有余,但兩人之間的熱度卻未曾稍減,反而像春天的氣溫一般,還有不斷往上攀升的趨勢。

這一天迎桐剛結束在仙人承露台上的祭拜,正要往下頭走時,迎面突然走來一位已有近半個月未見的人。

「迎桐。」

「是你,議郎。」迎桐開心喚道。

森映博卻難掩落寞的說︰「我是否也該改回最早的稱呼,叫你小姐,以免造次。」

「你真要改的話,也該是‘夫人’,而非‘小姐’。」迎桐說完,立刻笑道︰

「跟你開玩笑的啦,你還是直接叫名字,我听起來習慣些。」「但那個讓你成為‘夫人’的人,可就會覺得刺耳了。」

想起夏侯猛的霸道,迎桐非但不覺得生氣,反而笑得甜蜜。「他呀,最愛吃無名醋,議郎切勿與他計較。」

「我不計較,倒是你似乎非常介意呢,否則為何不肯直呼我名?」森映博直言。

「噢,」迎桐不以為意的笑答︰「眾人面前,我一樣稱呼沈潭為太守,你們同為有頭餃之人,迎桐理應循禮而行。」

對于她這個「四兩撥千斤」式的回答,森映博只是哂然一笑,但接著卻正色問道︰「迎桐,夏侯猛真的有帶給你幸褔與快樂嗎?」

迎桐默然半晌,不是因為這問題不好答,而是不曉得該用何種方式來答較好,最後她決定據實以告。

「或許這樣說,難免會令你有所不平,但我真的很慶幸贏得比武招親的人是沉潭,只要有他在我身旁,我便覺得安心。」

「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的心?」森映博突然反問。

「議郎!」迎桐難免心生忐忑。

「不,別誤會,迎桐,」森映博趕緊解釋道︰「我所謂的‘不明白’,乃針對你方才擔心我會有所不平的說法所發,其實打一開始,我最關心的便只有一事,那便是你會幸福與否?只要你快樂,對我來說便是‘得’,相反的,如果你不快樂,就算當時是我贏了眾人,也一樣是‘失’。」

「我不太懂。」迎桐實話實說,但心底卻不免想到︰會不會正因為他少了將我佔為己有之心,所以找對他才會老是產生不了向往,而只有感激?

「懂不懂都無所謂了,」森映博不以為意的笑一笑道︰「只要夏侯猛真心對你好,我也就放心了。」

「噢,這一點議郎的確毋需操心,沉潭對我……」該怎麼對一個堪稱是丈夫「情敵」的人,描述他們夫妻倆之間那份濃得化不開的情意呢?迎桐既臉紅,也詞窮了。「真的很好。」最後她只能做最簡單且直接的陳述。

「那就好。」森映博沉吟了一下,對于該不該說出在心頭纏繞已有一段時日的那個疑問,突然有些躊躇,但是……「比武落敗之初,我爭取議郎一職,最主要的目的,是想確保夏侯猛的確會好好愛護你,照說現在既已得你親口證實,我便該放心離去才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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