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蘭問情 第26頁

梆香蘭雙手一攤。這樣也好,從此她就不用再假扮梅鶯了。

「這封信真的是梅鶯親筆所寫?」

葉霸天虎目瞧著她坦蕩的眼神,無絲毫被揭穿身分該有的心虛,心下其實已相信了她的話。

「沒錯,確實是那個膽小如鼠的丫頭所寫。」

「葉掌門,只憑一封信,並不能證明真的是葉姑娘親手所寫,說不定葉姑娘早已被她所害,你怎麼能輕易相信她的話!況且她冒充你的孫女,騙了你們大家,難道這件事就這樣算了?」趙麗珠急忙上前提醒,她可不想讓這個出身青樓的女子那麼快月兌身。

「趙姑娘,這是我和金刀門的事,你一個外人,好像沒有說話的余地。」

梆香蘭美眸一眯,雙臂環胸,心底明白她找來莊大嬸當眾揭穿她的身分,定是不安好心。

「你……你出身青樓,娘親又是鴇娘,根本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姑娘,前來冒充葉掌門的孫女,誰知道你的話是真是假!」

趙麗珠故意當眾貶低她的身分,刻意瞥了二表哥一眼。

「趙姑娘,我勸你說話小心一點。我出身青樓又如何?我娘親是鴇娘又怎麼著?我們群芳院從不干逼良為娼的事,相反的,還收留一些身世可憐的女子;我們母女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行事光明磊落,絕不像有些人就算出身良好,卻在背後做出傷人的骯髒事來。」葛香蘭艷容含怒,眼眸危險地眯起,一步步逼著趙麗珠後退。

趙麗珠原想在眾人面前羞辱葛香蘭,沒想到反倒被她的氣勢給逼得節節敗退,嚇得躲到白秋霜背後。

「沒錯。小姐和葛大姐都是好人,這一點群芳院的眾人都可以作證。小姐,對不住。那兩位姑娘對我說,只要我來到這里和你相認,就會給我一筆銀子,我沒想到會害了你,我馬上離開。」

莊大嬸從懷里掏出一袋銀子,丟到趙麗珠和白秋霜面前,朝葛香蘭彎身告罪後,立即離開。

莊大嬸一走,大廳里頓時陷入一股沉滯的氣氛,唐家眾人目光譴責地射向趙麗珠。就知道這丫頭每次來總會帶給他們麻煩,沒想到竟一次比一次大。

「好啦!現在既然真相大白了,那我也該離開了。」

梆香蘭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要離開時心中竟會如此不舍。

「誰說你可以離開的!?」葉霸天吼聲再起。

「葉掌門既然已知我並非你的親孫女,那我又何必留下?」葛香蘭問著一臉怒氣的葉霸天。

「趙姑娘說得沒錯,就算你要走,也要等到梅鶯回來,證明你所言非假才能走。我金刀門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葉霸天虎目直瞪著她,一听到她說要走,一股怒氣瞬間由心底竄起。

「如果我堅持要走呢?」葛香蘭走到他面前,倔脾氣發作,當下就想離開。

「除非你打得贏我才能走!」

葉霸天雙掌齊發,葛香蘭心下一驚,腳步下意識如舞步般旋轉避開;一股強勁掌風再次襲來,葛香蘭雙掌似真似幻,輕易化開,搭配凌波舞步,一剛一柔,卻不會傷了彼此。

眼看兩人對打已過數十招,看得眾人目不轉楮,就在葉霸天再次朝她劈出一掌、葛香蘭腳步一轉,正要避開,突然右腳踝一痛,她腳拐了下,慢了一步,葉霸天來不及收掌,眼看那一掌就要打中她,一道身影迅速閃身護在她身前,徒手接下這一掌。

葉霸天臉色微變,知道自己險些傷了她,關心地看向唐軒身後的人。

「小師妹!」

石影、秦風、劉原三人動作飛快地來到她身旁。

「我的腳疼。」

梆香蘭手揉右腳踝,看向腳旁害她受傷的錢袋,再狠瞪不敢看她的趙麗珠。

「這錢袋是怎麼一回事?」石影手拿錢袋,目光銳利地射向躲到白秋霜身後的人。

唐軒黑眸凌厲地瞥了表妹一眼,決定今日索性將一切說開來。

「葉爺爺,既然香蘭想離開金刀門,那就讓她先住到唐家莊來,等真正的葉梅鶯回來,親自解釋這一切。雖然她的真實身分並非你的孫女,但比起金刀門,她可算是我唐家莊的家人。」

「阿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唐楓問著孫子,就算他再怎麼喜歡人家姑娘,也別在這節骨眼出頭啊!

這小子一向聰明,難道看不出來霸天那老小子根本是拉不下面子,就算是假的孫女,也不想放人家走啊!

「爺爺,剛才香蘭和葉爺爺過招時,所使的迷蹤拳法你可有看清楚?」唐軒轉身笑問爺爺。

「有。」唐楓不懂他為何這麼問。齊武傳授她武藝一事,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嗎?

「齊叔曾說過,他此生不收徒弟,可他卻對香蘭傾囊相授;還有,齊叔一直不肯告訴大家他娶何人為妻,這次他回來,難得地住上半個月才離開,只因這里有他掛念的人。香蘭,其實就是齊叔的女兒。」

「什麼?!」

唐楓驚愕地起身,唐家兄妹目光一致、驚訝地看向葛香蘭。

「你真是齊叔的女兒?」唐嫣訝問。

「我是不是他的女兒有那麼重要嗎?該不會又要我拿出證明來吧?」葛香蘭沒好氣地說。

「霸天,既然香蘭是阿武的女兒,那就讓她先住到我那里,你如果想見她,隨時都可以來。」

唐楓一改態度,開心地以眼神示意兩個孫女。

兩姊妹一左一右將人給帶走,不顧葛香蘭的沿路抗議。

趙麗珠和白秋霜怎麼也沒想到,原先想揭穿葛香蘭的身分,令她在金刀門無立足之地,更無顏面對唐軒;沒料到唐軒竟早已知道她的身分,最後更峰回路轉,說出她是齊武的女兒,演變成兩家在搶人。

一只白玉般的縴足擱在錦被上,腳踝上有處怵目驚心的瘀青,葛香蘭拿著藥膏輕敷在傷處,慶幸著冰塊大師兄這回給了她不少藥。

「好你個葛香蘭,你騙得我好慘,虧得我還當你是好姐妹,對你推心置月復。」

唐嫣雙臂環胸站在床前,瞪著正在敷藥的人。

「這……我也不是故意要騙你,你就原諒我吧。」葛香蘭自知理虧,笑得一臉討好。

「可你為何不姓齊呢?反倒姓葛。」唐綺搬了張圓凳坐到床榻旁,滿臉好奇地問。

梆香蘭嘆了口氣。這兩姊妹一副逼供口氣,她只好認命地有問必答。

「因為我娘說,爹那個人出門就像遺失,回來就像撿到,所以還是從她的姓好。娘對外都宣稱自個兒是寡婦呢。」葛香蘭語氣淡然地說。

對她來說,姓齊姓葛都無所謂,反正她那個一向懼妻的爹,即使心底不痛快,也不敢吭聲。

聞言,兩姊妹對視的目光逐漸染上笑意,最後忍俊不禁地大笑出聲。

「你娘是個奇女子。」唐嫣肯定地說。

「沒錯。」葛香蘭深深認同。

「小時候一直纏著齊叔教我們姊妹迷蹤拳法,齊叔只是笑笑地模著我們的頭,說他不收徒弟的。那天在葉爺爺的壽宴上听到齊叔竟然傳授你武藝,當下我們心里其實很不是滋味,現在知道了,齊叔原來只打算教女兒一人。」唐綺說出姊妹心中曾介懷的事。

「難怪那次你來唐家莊用膳,齊叔不停夾菜給你,我當時就覺得奇怪,怎麼齊叔會那麼照顧你,原來齊叔是這麼疼女兒的。」唐嫣總算解開當時心中的疑問了。

「香蘭,我代麗珠向你道歉,沒想到她會鬧出這場風波來,更使壞心眼害你受傷。」

唐綺瞧著她腳踝上的瘀青,在她白玉般的肌膚上更加明顯。

麗珠故意在香蘭和葉爺爺打斗時朝她腳上丟去一袋銀子,根本是存心害香蘭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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