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從綠夜口中知道這個消息,但是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現在,警方全面封鎖了消息,所以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個事實。我們也希望早點抓到那個敗類,要不然會有很多人受到傷害。」狄赤桀掏掏口袋,習慣性地模索著香煙。那是他解除壓力的惟一方法。
那個世界知名的罪犯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跑,這是他在警界的恥辱。
「可是那個人比狐狸還要狡猾,我們根本沒有線索。」悶悶地找到了打火機,他正準備點煙,莫金郁卻揮揮手,示意他這里是禁煙區。狄赤桀苦笑了一下,重新把手上的打火機放回去。
「我一直很討厭醫院,連煙都抽不了!」
「他一出來,第一個對付的肯定是赤鳶。」莫金郁緊緊地握住拳頭,為狄赤鳶的安全憂慮,「可是我又不能告訴赤鳶事實,那樣的話他一定會找那個人報復,這樣事情就無法挽回了。」
「說得也是,那個臭小子一副霹靂火暴的德行,告訴他,他不去拼命才怪。」狠狠地咬著沒有點燃的香煙,狄赤桀有些喪氣地說著自家的弟弟,「他那個脾氣是家里最壞的了,我們所有的人都阻止不了他發狂。」
「這也是你們同意讓季蝶雙照顧他的原因嗎?」莫金郁挑著眉毛看著懊惱的狄赤桀,問出心中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
「是的,我們看見那孩子的第一眼就知道,只有她一個人才可以管束他。那清亮的眸子大概可以洗滌他飽受創傷的心靈吧。」
「你們為了贖罪嗎?」他淡淡地陳述著自己猜測到的事實,而狄赤桀沉默著沒有回答,只是不停地吸著壓根沒有點燃的香煙,來和緩自己煩躁的情緒。
「當初他會惹上那個人,變成那個樣子,你們也是有責任的。他雖然看起來什麼都不放在心里,但是其實什麼都在意。他雖然向往自由、,卻總是被枷鎖所約束。」頓了頓,金色的眸子閃現出了悲傷。
是的,他一直是赤鳶最好的朋友,比學生會中所有的人都和他要好,但是他卻始終無法知道赤鳶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就算把自己的心掏給他,向往自由的他也不一定會告訴你全部。
他就是一只自由鳥,天地為家,四海遨游,沒有人可以約束,也沒有人可以了解。
這一點,從那個雨夜,從見到他小狼一般眼神的時候,他就清清楚楚地知道了!
「事實上,昨天赤鳶遭到了狙擊。」他淡淡地陳述著事實。雖然赤鳶笑笑說沒什麼,但是他的家人還是有權利知道的。
「你說什麼?」狄赤桀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用驚慌的眸子看著他平靜的臉,「他看起來沒有什麼傷勢加重的樣子啊!他不是還活生生地談笑風生,和我吵架?」
「是的,他很命大,逃過去了。」
松開了禁錮對方衣領的手,狄赤桀喃喃地說著︰「那就好……太好了……我就知道他命大……」
「但是我不保證沒有第二次,只要他還活著,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無數次,一直到他死為止。」冷冷地,莫金郁用著比金屬還冷冽的聲音陳述著這個事實,然後看著狄赤桀的臉色開始發青。
「那要怎麼做?派人保護?對!我可以調配人手來保護他。」
「你以為他會同意嗎?一向自由的他容許季蝶雙在身邊就已經是奇跡了。」淡淡地打消了他的想法,莫金郁有說不出的冷漠。
赤鳶遲早是應該屬于一個人的,但是那個人卻不是他。
他花了三年沒有讓赤鳶把心打開,而季蝶雙卻輕輕松松地做到了。
「那要怎麼做?」沮喪地拉著臉,狄赤桀煩躁地扒拉著頭發,像野獸一般地低吼,「要不我也來個因公住院好了,這樣就可以陪在他身邊保護他了。呵呵,這個好!」
「你想讓他懷疑嗎?他可是相當聰明的。」遇刺第二天,和他水火不容的老哥就進來和他做伴,這不是擺明了監視兼保護他嗎?聰明如他一定猜得出來背後的主謀是誰,那樣就麻煩了。
「惟今之計就是先穩定他的情緒,不能讓他知道那個人已經出來了,不能讓他復仇。而我們則要背地里進行抓犯人的計劃,爭取在他受到傷害之前抓住那個家伙。」
「也是!」狄赤桀點點頭,確實,現在也只有這個計劃可行了,「不過,醫院要怎麼辦?沒有人保護和照顧他,我實在很不放心。」
「我和綠夜會經常照顧他的,我們會發動所有能夠發動的力量來進行尋找和搜捕,盡量早一點抓到他。」金眸閃動著決心,莫金郁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他一定要保護赤鳶!
就像三年前,赤鳶為了保護他而作出的犧牲一樣,他也可以為赤鳶奉獻一切。
甚至是生命!
‧書香‧‧書香‧‧書香‧
花園中,鮮花隨著微風起舞,舞出一片赤橙黃綠青藍紫的七色海洋。甜甜的香氣充斥著偌大的空間,甜蜜得讓人以為身在仙境。綠油油的草地引誘著人們躺下來,躲在樹陰下,享受好時光。雖然這里是醫院,但是也有很多的人在陽光下、花海中快樂地享受生活。
狄赤鳶羨慕地看著外面快樂嬉戲的人們,第N次感覺到自由離他是這麼地遙遠。
「我能不能出去啦?」難得撒嬌的口吻泄露著他的軟弱。
「不能,你的腳需要好好休養。」
「一下下就好,我覺得自己都快發霉了。」他申吟著,感覺到身體軟綿綿的。
「上次你說一下下結果出去玩了一天,你的繃帶已經是第三次固定了。」冰冷的聲音提醒他不久以前的劣行,告訴他不要太招搖。
哼哼,他是不是嫌自己好得太快啊!自從殺手事件發生不久,就要求出去曬太陽。都怪她一時心軟答應了下來,結果那家伙居然整整瘋了一天才回來,而且三度把腳扭傷。
「你如果想永遠出不了醫院,你就直說;如果你想韌帶受傷,一輩子做一個光榮的混混跛子,你就出去鬼混好了。到時候你可不要怨天怨地的,說我當初沒有好好照顧你。」
一番冷冰冰的言論仿佛冬天里的冰激凌,讓他從頭涼到腳。
好、好恐怖的個性……虧他上次還覺得她很可愛,簡直就是瞎了狗眼。
「可是我……」
「如果你想讓我多和你念經的話就直說,不用咿咿唔唔地招人煩。」哼哼,男人是不能寵的,看看眼前這個標準範例就知道了。季蝶雙一記寒冰眼神殺過去,使出百試百靈的殺手 。
「謝謝,不用了。」他畏縮地看著她,卻無意中發現了一件事情,「你最近都沒有太嗦耶,而且也不念我了。你轉性啦?」
「什麼轉性?真難听。你是病人需要靜養,這點常識我還是知道的。如果你想要我噦嗦我也無所謂的,我可以從天文侃到地理,從美術侃到紀實文學,看你听懂听不懂了。怎麼樣啊?既然你這麼無聊,那我就說故事給你听好了!從前,有個很古老的王國#¥#¥%—%¥#……」
「好了好了,我頭疼,想睡覺啦!」慌張地擺著手,他連忙逃避精神荼毒。
唉唉,他本來以為她已經變得很可愛了,誰知道居然還是這麼麻煩。唉,女人啊!
「你!」想斥責他的聲音一瞬間被那突如其來的痛感堵了回去,季蝶雙大睜著眼楮,無法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劇痛。她無法抑制地彎下腰去,雙手緊緊地壓抑著自己劇痛的地方。書本落地的聲音引起了本來已經躺下去的狄赤鳶的注意,他驚訝地回過頭,看見的就是她蜷縮成蝦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