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情赤戀 第27頁

就要這樣死去嗎?

連那個人都沒有見一面地死去?

不要!

巨大的槍響震撼了所有的空間,在這種沒有任何人出現的深夜尤其具有震撼力。

但是為什麼自己可以听得見?

自己不是應該隨著那槍響死去了嗎?

微微地睜開眼楮,眼前鮮紅一片,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痛楚。血液染紅了黑色的衣服,男人手上流下汩汩的血液。嫣紅的鮮血在黑色的衣服上顯得觸目驚心,但是影子卻沒有絲毫痛苦的神色,反而有一種解月兌的釋然。

是誰救了她?

「‘冰河’,你來了嗎?」夏艷夜挑起眉毛,向著周圍大聲喊叫,卻絲毫不顧受傷的男子。

季蝶雙掙扎著從夏綠夜的懷中出來,從懷中掏出手帕,溫柔地包扎著剛才正要殺她的男人的傷口。

被背棄的痛苦,被忽視的悲哀,這是他們兩個人都存在的共同點。

影子沒有任何反抗,默默地任由她包扎著,似乎理解他們之間的那種同病相憐。

「冰河’!」

突然,影子猛地起身,飛一般地拉過夏艷夜的身體,用自己的身體當盾牌,用僅剩的一只眼楮死死地盯著突然冒出來的兩個男人。

「厲害厲害。我說‘沙漠’啊,什麼時候把你的忠犬借我用一用呢?」

說話的男人有一頭濃密的黑發,微微帶著自然卷的樣子和大海般深邃的眼眸充分昭示了他是混血兒這個身份。高挑健美的身體包裹在和眼楮同樣深藍色的休閑衣里,瀟灑帥氣得奪取他人的眼光。

「你和‘冰河’在一起,還怕受到傷害?你那樣說是侮辱你身邊的世界首席槍手。」

夏艷夜掙月兌開影子的懷抱,冷冷地面對卷發男子的挑釁。

「唉唉唉,怎麼回事?我們可是差不多有一年沒有見面了,你對同伴都是這個樣子嗎?」卷發男子不滿地開始嘀咕,順便拖身邊的男人下水,「我說‘冰河’,拜托你不要擺出那副酷死人的嘴臉,那邊的小妹妹要被你嚇哭了。」

叫做「冰河」的男子,有一頭長過腰部的銀色長發,流動著水華一般的光芒,卻有著冰一般的冷酷。一身長長的白色風衣隨著身體的擺動而跳舞,在月光下全身散發著聖潔的光輝。他冷冷地「哼」了一聲,沒有和卷發男子瞎攪和。

如果說夏艷夜是死神,那麼叫做「冰河」的男人就是天使了。

季蝶雙簡直是看呆了眼,本以為狄赤鳶、莫金郁和夏綠夜就是少見的美男子,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麼有魅力的人出現,而且還是一天晚上一口氣出現三個。

但是,這是多麼奇怪的組合?

一個說要取自己的性命,而另外的兩個卻有意圖保護自己,最夸張的卻是他們似乎是相識甚久的同伴。

「你們來干什麼?」夏艷夜冷冷地問,當然不會天真到以為他們來找自己敘舊,更不用說他們兩個還干擾了自己的計劃。

「別這麼冷淡嘛……」笑得有些不知死活,卷發男子輕松地將身體倚靠在同伴身上,涼涼地打著呵欠,「事實上我們也不願意來這個地方啊,要不是有命令下來,我們才懶得找你玩呢。」

「命令?什麼命令?」警戒的心一下子提得老高,夏艷夜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無法違抗那個人的命令。

「當然是關于你了……事實上,最近集團有件事情挺麻煩的,我們幾個又不像你那麼狡猾……不對!應該是足智多謀才對。所以‘白蓮’才要我們來找你的。」

「白蓮’他找我?」再次懷疑地瞟向十句話有九句半是謊言的家伙,擺明了就是不信任他。

「就是就是!他說你上次在德國辦的事情很不錯。所以這次還要找你辦,了解?」卷發男子忙不迭地點頭,順便拉同伴證明自己的清白。

連一個字都懶得說的家伙,「冰河」只是點點頭證實他的話的可信程度。

「好,我先解決了我的事情再說。」惡狠狠的眸子再次掃向季蝶雙,夏綠夜馬上來到她的身前,帶著哀傷的眼楮祈求似的看著自己惟一的親人。

「哥哥……不要報復了,求求你住手!」

「讓開,不要以為我不會動你!」夏艷夜厲聲呵斥著,從影子的手中奪過手槍。

「不行耶,‘白蓮’說你不可以見血的。」淡淡的聲音從他的背後響起,而身邊的「冰河」也很有默契地舉起手中的槍,對準夏艷夜的腦袋。

「你們說真的?」殺氣在夏艷夜眼中醞釀,而卷發男子仍然不知死活地微笑。

「‘沙漠’,你應該不會違背‘白蓮’的意思吧?」

淡淡的一句話擊潰了他積聚的殺氣,手無力地垂下。夏艷夜腳步沉重地向著來時的方向走過去,而影子則默默地跟隨在他的身後。「冰河」伸手攔住想要追上前去的夏綠夜,而卷發男子則微笑著開口解釋︰「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要知道,想知道你哥哥的真實身份和我們的來歷,但是現在這個不是最重要的。你不想救你們的同伴嗎?」

「什麼意思?」

一種不祥的預感凝聚起來,三個人這才想到最重要的事情。卷發男子微笑著搖動著手指,說出答案︰「狄赤鳶被老鼠堵截了,現在八成已經不行了。」

‧書香‧‧書香‧‧書香‧

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生命的氣息也隨著滴答滴答的聲音而逐漸消逝。不知道是汗水還是血水模糊了他的眼楮,而那本來就很朦朧的光線更加朦朧。暗巷中,搖搖欲墜的身體勉強支撐著不要倒下,因為只要一倒下就意味著死亡。

「小子,沒有想到你居然可以撐這麼久。不過馬上就結束了。」陰冷的聲音在他的前方響起,睜開迷蒙的眼楮,狄赤鳶已經看不見對方那仇恨的面容了,事實上他連支撐自己清醒的神志都快要消失,而至今還能站立著簡直就是奇跡。手槍拉動保險拴的無情聲音徹底擊潰了他的求生意志。事實上,他早就知道他是絕對不會從這個男人手里逃出生天的。

「也好,都是我害你的……這樣也好。」低低地陳述著自己所理解的事實,狄赤鳶微微笑了起來。對于死亡,也許是一種從痛苦深淵中惟一解救他的方法,但是莫名其妙地,在面對死亡的一瞬間,他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害怕。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膽大包天的呢!

「你也知道?都是因為你,害得我苦心經營的帝國一夕之間化為灰燼。都是因為你和你那個做警察的哥哥里應外合,我才失去了一切!你知不知道我為了向你復仇,忍受了多麼大的痛苦?在那個地獄里面,多得是以前不如我的人,但是全都騎到了我的頭上。欺負我,折磨我,嘲笑我,摧殘著我的自尊……我甚至想還不如就這樣死去好了。多虧了對你的仇恨,我才能順利活到現在。」顫抖的聲音揭示著他的仇恨,手指雖然同樣在顫抖,但是卻死死扣動著扳機,老鼠恨不得將眼前的少年千刀萬剮,以消心頭之恨。

「如果不是你抓住了金郁,我也不會听從你的命令。如果你不是要利用我打垮我家,我也不會和哥哥一起行動,要怪只能怪你的貪心和野蠻,一切的起因都是你。」

狄赤鳶淡淡地陳述著當年的事實,冷靜而冰冷的聲音逼得眼前的男人徹底發狂。

「你說我?你說都是我的錯誤?你看看你的四周,全都是你做的!你才是惡魔!」

在少年的身邊,橫七豎八地倒臥著人的身體,血水從身上那大大小小的傷口流了出來,成為一片紅色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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