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當新娘 第2頁

然而,父親只為了一箱銀子,便將她出賣了……

淚水猶如斷線的珍珠,一顆顆滾落她頰畔,而她所仰賴的父親看見她楚楚的淚顏,沒有同情,只有嫌惡。

「別哭了!已經夠丑了,還哭花了臉,你是想嚇著這家里的人嗎?」言語如鞭,抽痛她血淋淋的心房。

「姊姊要出嫁了,恭喜啊!」宋可菱拍著手走過來,笑得沒心沒肺。

「姊姊嫁了以後,該輪到我了吧。」

「是啊,娘跟你爹一定替你找個英俊盎有的如意郎君。」二娘手挽著寶貝女兒,尖刻的嗓音霎時變得溫柔似水。

「謝謝爹跟娘!我就知道你們最疼我了。」宋可菱甜蜜地撒嬌。

一家三口和樂融融地有說有笑,唯獨宋可雲被排除于這幅天倫圖之外。

她愣愣地站著,如一根冬天的枯木,蕭瑟而凋零。

陸英麒站在窗邊,一動也不動。

受過重傷的雙腿有些撐不住,隱隱地痛著,但他仍堅持站著,不肯坐下。

窗外,是一片蕭瑟的冬景,陰雨綿綿,正如他陰沈的心。

他曾經是個愛笑的男人,但在那場車禍後,他便忘了怎麼笑了。

當時,他開著車,正準備載未婚妻去試婚紗,途中遇到一輛疾駛而來的卡車,眼看就要迎面撞上。

他當機立斷,將方向盤大轉彎,用自己這一側去承受撞擊,只為保護心愛的女人不受傷。

結果正如他所願,靜玲只受了點輕傷,而他大腿嚴重骨折,還因內出血差點送了一條命。

手術後,他撿回小命,可醫生說他的腿斷了,即便復健成功,以後走路也都會微跛,不良于行。

靜玲或許是擔憂自己下半輩子都必須伺候一個殘廢的老公,結婚當天,不聲不響地逃婚了,丟下坐著輪椅的他承受眾人同情的目光。

他想,自己永遠忘不了那羞辱的一刻。

從來他都是驕傲自負的,一路走來,都是最光芒閃耀的那一個,幾曾受過這般屈辱!

他恨靜玲,恨她的無情無義,更恨自己,浪擲了八年的愛和光陰在一個如此虛榮的女人身上。

他發誓,以後再不會這麼傻了,再也不會對誰傻傻地掏心掏肺,再也不信所謂的愛情。

他,不會再愛上哪個女人,永遠不會……

一念及此,陸英麒微微冷笑,走回辦公桌前,隨手拿起一張相片。

這是仲介公司送來的資料,听說這個越南女孩是個大學畢業生,長得還算是眉清目秀。

手機鈴聲響起,他接電話。

「兒子啊,你考慮得怎麼樣了?那個女孩你還滿意嗎?」周秀芝探問。

「嗯,就選她吧。」

「真的嗎?你確定?要不要再多考慮幾天?」

「不用考慮了,就是她。」他可不想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

「可是……你真的要娶越南新娘喔?」

「不然我也可以一輩子不結婚。」

「好吧,好吧,那就決定這個了!」周秀芝投降。

陸英麒掛電話,拳頭倏地握緊,五秒後,他將揉成一團的照片丟進垃圾桶里。

花轎搖蕩,鑼鼓喧天響。

宋可雲坐在轎子里,戴鳳冠、穿霞帔,外表光鮮亮麗,內心卻是斑駁不堪。

她的心傷透了,對自己的未來不抱期待,反正人生活到盡頭,終歸是個死,那就把余下的歲月拖完吧!

這趟路途遙遠,從正午走到日落,在山腳下客棧歇宿時,喜娘過來跟她滔滔不絕地講了一番為人妻子的大道理,告訴她洞房花燭夜該怎麼服侍夫君。

她听著那些閨房私密之事,臉不紅,心不跳。

很難想像自己跟一個陌生男子有那般的肌膚之親,更何況還是個智能不足的呆子。

「初夜總是很痛的,忍過去就得了,若是你的相公懂些竅門,說不定還能讓你享受魚水之歡,若是他不懂……唉,你就多忍幾個晚上吧!這是咱們女人家的宿命,總之生了兒子就好了,生了兒子,你再設法替他納個妾,以後就不用受那種苦了。」

她茫然听著,原來女人這一生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生兒育女,呵。

第1章(2)

這夜,喜娘跟她絮絮叨叨地說了將近一個時辰,吃過晚膳,便和衣睡了,而她卻是清醒無眠。

她身上仍穿著嫁衣,這鮮艷精致的喜服是她十七歲那年親手縫的,一針一線,都是待嫁女兒心。

只是時隔七年穿上,已是不可同日而語的滄桑。

她撫模著嫁衣,撫模著上頭隱約可見的淚痕,她曾捧著這件嫁衣哭了幾個晚上,如今淚水已干涸。

她怔忡地憑立窗前,看窗外蒼白的夜色,忽地,一陣雜沓的腳步聲闖進客棧里,跟著,是一連串驚聲尖叫。

「打劫啊!強盜啊!」

宋可雲震懾,睡在偏榻的喜娘也被驚醒了,茫然四顧。

兩人尚未回神,廊外閃過幾道人影,跟著,有人不客氣地踢開門。

「是誰?!」喜娘尖呼。

房里,闖進兩名彪形大漢,其中一位蓄著落腮胡,另一位則是獐頭鼠目。

「是娘兒們呢!」

劫匪見著宋可雲,交換猥褻的一眼。

「唷,還是位新娘子呢!」

「你們……想干嘛?」眼看兩個人高馬大的賊人朝自己步步逼近,宋可雲不禁驚慌失措。

「別怕,小娘子,大爺只想跟你樂一樂。」

「你們……別過來!」

「大爺,大爺,求你們放過姑娘家吧!她明日就要成親了,若是清白不保,夫家不會要她的……」

一把亮晃晃的刀子止住了喜娘的懇求,她驚駭地睜眸,一步步往後退。

「再羅嗦我殺了你!」落腮胡大漢厲聲威脅,朝手下喝叱。

「還呆在那邊干麼?把那個小娘子給我帶走!」

「是!」年輕的賊人亮刀逼向宋可雲。

她很清楚,自己若是落入這些山賊手中會有什麼樣的下場,與其苟且偷生遭受凌辱,不如一死來個痛快。

一念及此,她用力推開窗,心一狠,咬牙躍下。

窗外,是一湖冰冷的潭水,她沈進水里,慢慢地、慢慢地往下墜。

原來,她是這樣死的。

宋可雲掩落眸,唇角揚起恍惚的微笑……

「人呢?帶回來了沒有?」

「帶是帶回來了,不過……」

「不過怎樣?」

「總覺得不是這個女人。」

「怎麼不是?你們不是把她從水里撈起來了嗎?」

「是從水里撈起來了,但好像跟之前跳下去的不是同一個,她左臉頰下邊這里,有個燙傷的疤痕。」

「燙傷的疤痕?!」

「對啊,而且長得也跟照片上不太一樣……」

是誰在說話?

兩個男人粗聲粗氣的對話持續震動著宋可雲的耳膜,她覺得頭好痛,意識漂浮于幽深的黑暗里。

她必須醒來。

潛意識里,有個聲音如是告訴她,她掙扎著,試了一次又一次,好不容易才掀起沉重的眼皮。

映入瞳底的,是一片朦朧,她花了好片刻,才認清那是一面白牆。

她從床上坐起身,怔怔地望著周遭,好奇怪,這里不似尋常的廂房,房里有好些形狀古怪的東西,而她竟沒一樣認得。

虛掩的門外,兩個男人依舊爭辯不休。

「……而且老大你知道嗎?我們把她從水里撈起來的時候,她身上穿著一件大紅衣服,怎麼說呢?就好像拍古裝戲的道具。」

「古裝戲的道具?什麼意思?」

「就是古時候新娘子出嫁時穿的那種衣服啊!」

「真的假的?」

「我怎麼敢騙你?老大,哪,你看,就是這件……」

他們在說什麼?

宋可雲側耳傾听,似懂非懂,這兩人不僅談話的內容令她模不著頭腦,發聲的腔調也很陌生,不似蜀地的口音。

是外地人嗎?

不過,他們似乎提到她的嫁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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