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女跌一跤 第27頁

她傻歸傻,沒真的笨到不懂他是用這種不聞不問的方式,擾得她心神不寧。

所以她刻意忽略他那句「早點回家」,即便無聊也仍硬是多坐了兩個小時才走。

回程路上,意識有點模糊起來,她酒量再好總有個底限,不至于醉得太夸張,但多少還是撐不住了。

等回去就洗澡睡覺……

曹菁雯混沌地想,結果報給司機的地址還是徐澐開的家。打開門時,發現屋里燈亮著,她迷惑地眨了眨眼。奇怪,今早出門之前她分明有把燈關好啊?

她無法再顧及那些,本以為自己會倒在玄關前,沒料到一雙堅實有力的手臂及時撐住了她,頭頂上傳來令此刻醉濛濛的她感到舒坦心安的沉厚嗓音。「……不是叫你早點回來?」

「咦?嗯?」曹菁雯逐漸被酒意侵蝕的大腦發揮不了作用,她竭力抬眼,看著眼前的人,做了清醒時候絕對不敢的事--抬手輕浮地拍了他的臉兩下。「你長得好像徐澐開喔,但絕對不是他……」

「喔,為什麼?」

「因為他去台南出差啦!還要四天後才會回來呢,我一個人,好寂寞……」寂寞到連幻影都出現了,唉。

「你到底是喝了多少?」

幻影先生的口氣听來好氣又好笑,不只長得像,連聲音跟說話方式都一模一樣。于是,對著他無法輕易言說的心情,這下全冒了出來。「我喜歡喝酒啊!就這麼一點興趣嗜好,什麼都給你管了,偶爾讓我安心喝一次都不行?而且,我也有我自己的交際……」

「我哪里讓你不安心了?」

「呃……」仔細一想,好像沒有耶?他確實一句責備都沒說,但就是這樣才可怕!「你平時總是尋我開心,念我訓我罵我,到緊要關頭卻又一聲不吭,你明知道我最怕你這個樣子,我喜歡你就想跟你平等一點,我又不是你養的小貓小狽……」

頭頂上隱隱傳來一聲嘆息,他沉默一陣,又問︰「還有呢?你要不要趁著這次機會一起講了?」不然難保她往後還有這份勇氣。

「還有……還有……你就是這副游刃有余的樣子,教人很火……」不是那種火大的火,而是令人心焦的、燒人的火。

說著說著,曹菁雯力氣漸失,逐漸沒了聲響。

徐澐開確定她真的講完了,抱起她走往屋里。他一身風塵僕僕,臉容疲憊,卻是動作輕柔地將她安置在床上,說︰「我沒養過貓狗,這輩子都不會養,我沒那個耐心。」

「嗯……」

他拿來睡衣,給她月兌了外套,看見她身上絕非上班時所穿的衣服,眼眸微眯。「我不認為你低我一等,只是我就這樣個性,是後天養成的,你多少有點責任,自己擔待,要是承受不住,恐怕也只能換人了。」

曹菁雯睡死了,沒回答。

徐澐開勾唇,一邊給她換衣一邊道︰「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這叫破鍋配爛蓋,咱們兩個個性瑕疵的人湊在一起剛好成雙,你說是不是?」

「……」

「還有,那什麼游刃有余,我要真游刃有余何必大老遠從台南跑上來,明天一早還有一堆行程,你當我吃飽了撐著?我也不過是個高級打工,一張高鐵票得花半天薪水呢,來回就一天了。」

「呼嚕呼嚕……」

「不許你喝酒是因為你一喝起來就不知底限,酒量再好,喝多了仍傷身,而且……」他手指撩開她服貼于臉側的發,熟睡且因酒精泛現酡紅的臉膚讓人非常想一親芳澤。他有這權利,便不客氣地低下頭輕輕一吻。「不準讓別人看到你這樣子,不要醉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我不想再對你有更多佔有欲……」

可惜後面這些話,曹菁雯一個字都沒听見。

他也是抓準了這點,才剖白得這麼淋灕徹底。

棒天早上六點,曹菁雯被鬧鈴聲驚醒。

她酒量好,體質也好,很少嚴重宿醉,只是太多酒精在體內,仍舊頭暈目眩。

她迷迷糊糊爬起來,趕緊上了廁所,好不容易舒服一些,她掬水洗臉,開始刷牙,想起昨天她和凱薩琳他們喝酒,後來兩人先走了,她獨自一人又喝了半晌,之後搭計程車,回到這里……

然後呢?她又是怎麼爬上床的?連衣服鞋襪都月兌干淨了,換了睡衣,還記得設定鬧鐘,她何時變得這麼厲害?

忽然,她刷牙動作一頓,惺忪的睡眼瞬間驚恐瞠大,牙刷從手里落下,掉在洗臉台里,發出清脆一響。

鏡子里的女人墨發紊亂,臉色蒼白,以一副見鬼了的表情撫上頸間一處烙著鮮明紅痕的地方,依稀還能憶起夢里被人吸吮的疼痛。

這痕跡生得突然,她顧不得嘴里還有泡沫,沖出廁所張望,清冷的屋子里還是維持徐澐開出差前的模樣,並無人回來的跡象,但昨天她好像真的看見他了,還說了很多清醒時絕對不敢講的話,這到底是真是假……

「不準讓別人看到你這個樣子,不要醉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我不想再對你有更多佔有欲……」

「天……」那些以為是夢境的記憶,該不會……

第9章(2)

于是她懷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前往公司。徐澐開並不在,她忍不住發了封Mail。

「你在台南?」

「是啊,還剩三天就回去了。」後面則是一堆公事交接,多得令她懷疑這星期她是否還能準時下班。

盡避覺得自己這樣太疑神疑鬼,可她還是打給隨行的營運秘書。「總監他……還在吧?」

營運秘書一愣,聲音很尷尬。「當然、當然!」八卦聯盟的鐵則就是絕對不能讓當事人知情。經理,我們對不起你啊!

「好。」看來,真是她多心了吧?

只是脖子上的痕跡還是教人非常在意。唯獨欠缺經驗的人才分不清吻痕和蟲子咬的不同,曹菁雯百思不解,他總不會听到她在喝酒就大老遠地從台南奔上來又下去吧?那也未免太瘋狂了……

接下來三天,就這麼平安無事地過去,徐澐開還是照樣打電話回來,但多是交代公事。

她作賊心虛,也不敢再做什麼反抗,沒人提及她那天出外唱酒的事,她惴惴不安、心神不寧,本以為徐澐開是打算回台北再當面訓她,但也沒有。

于是她就安心了……才怪!

不過短短七天,徐澐開就變了。

他回來後不再抓到辮子就扯,也不再限制她下班後的去處,或者說他根本就限制不了,因為他自己就不回家!連續好幾天都這樣以後,曹菁雯實在忍不住地發難了。

不料徐澐開僅是笑著模了模她的頭。「我有事,而且我也有我的交際啊。」

奇怪,這句話听起來怎那麼耳熟?

曹菁雯胸口發悶,怎會不清楚徐澐開又拿出一貫伎倆對付她?所以這回她下定決心,不屈服、不示弱、不討好,看他還能拿她怎麼辦?

結果還不到三天,曹菁雯就坐不住了。

這天徐澐開還是沒回來,她獨自一人,腦里浮現許多心慌的想像,但不論如何也不能在這時落了下風,否則一輩子就休想翻身,她得堅持挺住,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

忽然,她手里電話響了。

見來電是個陌生號碼,她迷惑地接起。「喂,哪位?」

「曹小姐?我是徐洺芃,徐澐開的堂妹。」

不熟悉的嗓音喚出熟悉的名字,她渾身一顫。「他……他怎麼了?」很是心焦難耐的口氣。

徐洺芃在電話里嘆了口氣。「你還記得我家在哪里嗎?我給你地址,他這幾天都在我這里,而且……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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