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去,聖上會覺得我違背了他的旨意,若遷怒于你怎麼辦?」她緊緊拉著他不放人。
她不要他走,不要他娶明珠公主,不要!
君傲翊緊盯著聖旨,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沉吟道︰「這聖旨……似乎有問題。」
「什麼問題?」苑舞秋疑惑地湊到他身畔,這聖旨上頭每個字都寫得清清楚楚,連同毒藥都一並送來,怎麼會有問題?
「它似乎是假造的。」君傲翊愈看愈心驚,卻也燃起一線希望。
苑舞秋倒抽了口氣,無法相信竟有人膽敢假造聖旨,那可是要殺頭的啊!「有可能嗎?你是如何斷定的?」
「上頭模仿聖上的字跡雖然唯妙唯肖,但每一捺都拖太長,太過花俏,仔細看便能看出其中的不同,差一點你就要死在假傳的聖旨下了?」忿怒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他長年跟在聖上身邊,對聖上的筆跡自然熟悉,方能認出其中的不同。
「所以,你不用娶明珠公王了?」她是不是在作夢?還是自己听錯了。
為了確定自己是否住夢中,她松開了傲哥哥的手,用力捏了自己的臉頰,痛呼聲中夾雜著驚喜。「好痛!所以我不是在作夢了?」
君傲翊沒料到她會突然動手捏自己,來不及阻止便听見她的痛呼,他心疼地拉下她的手,低斥︰「你這個傻瓜,怎麼只想到我不用娶明珠公主,你該想的是,你不用死了,況且你要確定自己是不是在作夢,根本不用捏自己的臉。」
她紅了眼眶,癟癟嘴。「因為我最在乎的是你要娶明珠公主為妻,若下捏我的臉確定這不是在作夢,那我要如何確定?’
「你可以狠狠咬我一口,我若痛得直跳腳,你就可以確定不是在作夢了。」擱下手中的聖旨,指尖不舍地輕撫她臉頰紅腫的地方。
「你這麼說,我可是會當真,真的狠狠咬你一口。」笑開的雙眼泛著薄霧,里頭有著滿滿的喜悅。
「好啊!」君傲翊非常爽快,歡迎她隨便咬。
心情好轉的苑舞秋用力眨去眼匠的淚意,雙手微顫,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傲哥哥,你可以不用娶明珠公主,真的讓我好開心、好開心。」
直到現在才發現,她的佔有欲好強,她一點都不希望他娶明珠公主,不論是自願或是被迫,她要他僅屬于她,只對她一人溫柔微笑。
她的嫉妒、她的不願、她的釋然、她的開懷,所有一切情緒皆坦率地層現在他面前,滿滿填補他那顆曾被她用刀刨挖得鮮血淋灕的心。
他的貪婪、他的渴望,全被她喂得飽足,沸騰的血液如彈奏的音律,悠揚躍動。
「我也好開心,你永遠都無法想像此刻的我究竟有多開心。」他激切的在她耳畔低喃,恨不得將她揉人體內,讓外界的陰謀詭計再也傷不了她。
「你也無法想像此刻的我有多開心。」她將他所說的話再回贈給他。
心滿意足的君傲翊大聲朗笑,孩子氣地抱起她快樂旋轉。
雪白的手臂勾住他的頸項,任他轉了一圈又一圈,清脆的嬌笑聲不住由粉唇逸出,藕白的衣袖宛如翅膀般飛揚,縱然是被困在京城,可在他有力的臂膀間,她的心已得到了渴望的自由。
君傲翊直轉到兩人頭昏眼花,笑鬧著與她跌坐在一旁的椅中,苑舞秋坐在他腿上,笑得氣喘吁吁,螓首枕在他的肩窩,著迷地看著他好看的下巴線條,調皮的食指輕輕勾畫。
「別這麼做。」君傲翊抓住她的手指,低沉的嗓音略帶沙啞,黑眸灼亮發燙地盯著她。
「你覺得很討厭嗎?」他足不是覺得她太過輕佻?她不安的想,坐起身來稍微拉開兩人的距離。
「不,我是太喜歡了。」他的聲音愈來愈沙啞,看她的眼神益發火熱。
她嘟著嘴,不解抱怨︰「既然如此,為什麼要阻止我?」
「因為我會克制不住滿腔欲念。」她是如此誘人,而他是個正常的男人,面對心愛的女人,很難克制沖動的本能。
「嗅。」她理解地羞紅了臉,嬌俏地再將頭枕回他的肩窩,可已不敢隨便動手動腳。
君傲翊無聲地嘆了口氣,有些失望,又有些松了口氣,畢竟現在還不是時候,現下他能做的就是擁著她,感受她溫暖的體溫,由衷感謝上蒼垂憐,讓她安然無恙。
「不過是誰敢假傳聖旨?」害羞的苑舞秋轉移了話題,讓過于激昂的情緒冷卻下來。
一談起這件事便讓她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倘若傲哥哥沒有及時趕過來,她真的就死在這道假聖旨之下了。
「除了明珠公主,沒有人膽敢這麼做。」君傲翊的眼神變得異常冰冷駭人,他冷冷一笑,花俏的字跡顯然出于女性的手筆,放眼宮中,敢如此肆無忌憚、又對小舞恨之入骨的人,除了明珠公主以外,別無他人。
他在痛恨明珠公主的同時,也暗暗感謝明珠公主給予他絕佳的反擊利器。
苑舞秋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無法理解明珠公主的心思。」
一個人的心要多狠絕才能做出這樣的事來?而面對犧牲他人生命所搶到手的夫婿,明珠公主真能每天過得心安理得?或者因為明珠公主出身于皇家,對這樣的事早已司空見慣,因此覺得沒啥大不了?
「你不用理解她,你和她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遠都不用見到她。」
「我也是這般希望。」
君傲翊終究是血氣力剛的年輕人,禁受不住懷中暖玉溫香的誘惑,修長的食指勾起小巧迷人的下巴,低頭想要一親芳澤,稍微紆解奔騰的。
苑舞秋期待的合上雙眼,等待狂猛的氣息侵佔她的唇……
「舞秋!」退了早朝收到家僕通知的苑青松闖了進來,見苑舞秋不合禮儀地坐在君傲翊的腿上時,雙眼瞪得老大,右手食指顫抖的指著兩人,一時間找不到罵人的話。
在苑青松身後出現的是苑頌杰與房香凝,母子兩人也見到了房內的親密畫面,房香凝瞬間羞紅雙頰,連忙別過臉去。
家人突來的出現教苑舞秋猛地睜開雙眼,若不是傲哥哥扶著她的腰,恐怕她早已嚇得摔到地上,她不敢直視家人,急著要自傲哥哥腿上跳下來。
「別急,小心摔著。」差那麼一點就能吻上粉唇,卻被苑家人給打斷了,君傲翊感到失望不已,但並不局促或驚慌,他不疾不徐地助小舞雙腳安穩落地,再優雅起身,輕松愜意地拍撫了下衣袍,仿佛他與小舞的親密行為再尋常不過。
女敕頰火紅一片的苑舞秋無措地低頭望著足尖,像個做錯事被逮著的小娃兒。
相較之下,雙手環胸的君傲翊泰然自若地站在她身邊,以高大結實的身軀無形的護守她。
「你們剛剛在做什麼?聖上不是下了聖旨,你怎地還敢胡作非為!」苑青松臉色青白交接,終于想到該如何痛罵女兒。
房香凝跳出來維護女兒,聲淚俱下,「老爺,女兒都被聖上賜死了,也差不了這麼丁點時間,你怎還忍心指責她?」
「正因為沒剩多少時間,她卻還不知羞的和君傲翊卿卿我我,你說我能不急嗎?」打從他接到家丁傳來的消息,心底便陷入兩難,既傷心女兒芳華早逝,也擔憂整個家族會受她牽連,由皇宮到家里的這段路因此走得異常煎熬。
罷回府後听說君傲翊早在他們之前趕到,苑青松當場嚇得心膽俱裂,就怕君敞翊會失心瘋地帶走舞秋,那就真的什麼都完了,為免節外生枝,他急忙跑到女兒房里,怎知會撞見這令人尷尬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