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咪當道 第6頁

杜明倫一直緊皺的眉頭放松了下來。

「老同學,你該打理一下自己了,我好像從來沒看見你這麼狼狽過。」獸醫調侃道。

「是嗎?」他低頭看了下自己,白色的短袖襯衫上滿是血痕與泥沙,被丟在旁邊的西裝更是慘不忍睹,他不禁有些失笑。

「你還是對動物這麼好,不過當初考大學時,你為什麼沒報相關專業?反而去學風馬牛不相及的理工科。」

「我不喜歡用動物做試驗。」他一邊用紙巾擦拭著濕透的頭發,一邊說出理由。

「那我們這些解剖過無數動物的獸醫,在你的眼里都是劊子手了?」

「差不多。」

「你真會開玩笑。」獸醫笑道。

「我不是在開玩笑。」

獸醫笑得更加厲害,他知道,這位老同學真的不是在開玩笑,事實上他也從沒听過他開玩笑。

「你處理完傷口了嗎?」

「完了。」獸醫終于停下了動作,也止住了笑。

「這小家伙還真幸運,遇到了你,不過等一下怎麼辦?」處理完傷口的獸醫問道。

「什麼?」杜明倫挑了挑眉。

「把它放回街上去嗎?它現在這個樣子,沒幾天就會因為傷口感染而死亡。」

「誰說我會把它丟回去?」他瞪了一眼獸醫,來到病床前,輕輕撫模著貓兒的皮毛。

「你要養它?同學,你可是頑固性潔癖,每天至少收拾三遍房間,洗兩次澡,衣服至少要換三套的人……」與他在高中同寢三年的他,對此可是記憶深刻,因為他不但自己要干淨,還強迫別人向他看齊,在他的鞭策之下,衛生紅旗好像從來沒從屋里離開過。

「不行嗎?」他將虛弱的貓咪抱在懷里,白色的襯衫上又留下了污痕,他的潔癖,在面對貓時,似乎不起作用。

「行。」真是怪人。

「煩。」好像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話癆,總是喜歡在他的耳邊說個不停。

「我煩?要知道,我對我女朋友也沒這麼多話過。」和他在一起,就是再沉默是金的人說話也會比平時多一倍,要知道,兩個男人在一起安靜無聲,大眼瞪小眼是很可怕的。

「聒噪。」丟下這個評語後,他小心地抱起貓,「明天派人把它要用的送到我家。」

「是。」獸醫懶懶地只說出一個字,以表示自己沉默的抗議。

「你少說話得好。」他說了句再見,在頓了一下後說道。

「讓我死了吧。」獸醫無語問蒼天。

第三章

好痛,蘇絹挪動了一下受傷的右手,不對,是右前腳,那個獸醫說得沒錯,她好笨,才會被那麼明顯的鐵絲網扎傷。

她的臉上滿是委屈與痛苦之色,不過那個獸醫好狠,用那麼粗的針管給了它一針,弄得她現在比傷口還痛。

可是那個人是誰?躺臥在沙發的抱枕上,蘇絹奇怪地望向傳來水聲的洗手間方向,那個人,剛才看他的表情,好像比受傷的她還要痛苦,抱她的時候像是抱什麼寶貝,可她明明只是一只流浪貓。

這里是他的家吧,很干淨,也很明快的樣子,她現在躺著的沙發是軟軟的布藝沙發,房間里有一張超大的雙人床,不過只有一套寢具,床單極平整,像是熨過一樣。

其他的家俱都是原木色的,在燈光下閃著原木淡黃的光澤,地板也是原木色,好像剛剛打過蠟,光可鑒人,其實蘇絹的母親就很愛干淨,但在她的記憶里,她家都很少有干淨到這種程度的時候。

「你,好點了沒有?」緩慢但清晰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她警覺地看向男人,他走路的時候怎麼這麼輕?比貓還要輕。

「看來是好多了。」身穿著淺藍色睡衣的杜明倫說道,這只貓兒,看來真的很小,完全沒有貓的警覺心,一雙眼楮單純得像孩子。

「餓了嗎?我去替你拿食物。」杜明倫走到廚房,打開冰箱,卻想起自己從來沒有儲存食物制成品的習慣,冰箱里只有幾盒牛女乃,關上冰箱的門,他將眼光投向櫥櫃。

那里有他前兩天沒來得及投放給公園流浪貓的貓糧,看來那小家伙不用餓肚子了。取下貓糧,又拿了一只干淨的盤子,他回到沙發邊。

「來,吃一點。」他又恢復了那種語調,緩慢而清晰,是那種牌子……蘇絹看到了淺黃色的包裝袋,這麼說,他就是小白說的第二個傻蛋?那個和她一樣,會買貓糧去喂貓的人?

「你不餓嗎?為什麼不吃?」杜明倫奇怪地看著,以他過去的經驗,他每次拿出貓糧,流浪貓們都會上前搶食,可是這只小貓,卻只是看著包裝袋,沒有想吃的意思。

蘇絹很想搖頭不吃,可是早已經空無一物的肚子卻……「咕轆……咕轆……」一陣從它月復中傳來的轟鳴聲讓她尷尬不已,不過幸好她是只貓,別人看不出她臉紅。

「你餓了。」杜明倫很肯定地說道,拿起一顆貓糧放在她的嘴邊,蘇絹聞了聞,還不錯,只是腥味太重,應該沒小白說得那麼糟吧,她當人的時候,曾經吃過狗餅干,味道挺好的,貓糧也應該差不多吧。

她緩緩地張開嘴巴,將他的掌心中的貓糧含入口中,用力一咬,一股腥味立刻溢滿口中,「嘔……」她干嘔了一聲,將口中的貓糧盡數吐出。

好難吃,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難吃的東西!豆腥味加上魚腥味,還有防腐劑的怪味,這麼說那個小白真的沒有騙人,她當初確實被騙了。

「你怎麼了?」望著一臉難過的貓兒,杜明倫變了臉色,「是不是貓糧過期了?」他抽出紙巾,擦拭著貓兒的嘴巴和被弄髒的沙發套。

「喵……」難吃,真難吃,蘇絹用完好的左掌,拼命地指著那盤散發著腥味的貓糧。

「你不喜歡?」听出了它叫聲中的厭惡,杜明倫皺起了眉,「我忘了你還是幼貓,我去拿牛女乃給你。」

二分鐘後,他端著盛滿鮮女乃的碗回到這里,蹲,緩緩放到貓兒面前,幼貓通常容易受驚,他從表情到動作都極為輕柔,生怕嚇著了它。

「給。」貓兒看了他一眼,低頭喝起了牛女乃,也許是餓極了,一碗牛女乃很快見了底,「原來你喜歡這個。」他展眉而笑,為自己找到了它喜歡的食物而高興。

「你該洗澡了,可是你身上的傷……」這只幼貓身上滿是泥水,當然是極愛干淨的他所不能忍受的,可是它身上有傷,如果沾到了水引起感染怎麼辦?

洗澡?這兩個字讓正在喝牛女乃的蘇絹警覺了起來,它抬起了頭,瞪視著眼前的男人,怎麼可以讓男人替她洗澡?從她有記憶起,就沒讓異性看過自己的身體,這是不可能接受的。

「你听得懂我說的話?」杜明倫驚訝地看著它。

不懂,我不懂。蘇絹垂下了眼簾,不過一個發現卻讓她瞪大了眼楮,就在陽台邊,蹲著一只黑色的貓,碧色的大眼正不贊同地看著她。

是小黑!

「我們來商量一下,如果我用塑料布將你的傷腳包起來,替你簡單洗一下澡,可不可以?」杜明倫抱起了貓兒,用商量的口氣說道。

「不可以!」不顧小黑更加不贊同的眼神,蘇絹反對道,不過听到杜明倫耳里只是一聲貓叫。

「你同意了?那等一下不要掙扎,傷口沾到水就不好了。」他抱著它往浴室走去,其實人和貓商量事,和與未滿三歲的兒童商量一件事是一樣的,他們只是在自語,根本不指望得到答案。

「誰同意了!」蘇絹掙扎著想要逃開,可是杜明倫力道雖然不大,但卻沒有她反抗的余地,這樣看來,他對給貓洗澡很有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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