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男自有惡女磨 第21頁

傷心難過又委屈至極的她,咬著輕顫的下唇,轉身離開陽台,在客廳的樓梯底下,她腳步微頓,仰頭看了上方一眼,然後推門走出別墅,孤零零的身影隱入黑暗中。

樓上。

既感憤怒又覺受傷的男人,狠狠抽著煙。

季良夫緊繃的胸膛下,一顆心氣到快爆掉,胃疼得讓他擰眉。

他不明白,不明白好好的假期為什麼弄成這樣子?

不明白他的求婚記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

包加不明白她為什要拒絕自己?!

懊死!

「簡直天殺的沒道理!」

青筋暴凸的拳頭猛然一揮,不小心掃落櫃上開啟的女用包包,包包里的東西立即散落一地。

一瓶白色藥罐,滾啊賓地,好巧不巧地滾到微愣的他的腳尖。

季良夫怔了怔,連忙彎腰拾起。

須臾,只見他劍眉一擰,拿著藥罐旋風般地沖下樓。

人跑到哪去了?

陽台沒有,客廳沒有,廚房沒有,整個別墅他都翻遍了,就是沒有她的影子!

「簡直要瘋了……」那個有事瞞他的笨蛋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瞪著屋外的暗夜,季良夫臉色慘白。

那個笨蛋若敢一個人走下山,他絕對會活活掐死她!絕對!

抓著車鑰匙,他氣急敗壞的跳上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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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嫻德是打算走下山的。

但是她忘了自己的體力已大不如從前。

走了近二十分鐘,她已經又累又喘!

抹抹濡濕的臉龐,她心一酸,不禁挨著昏黃的路燈蹲下,抱膝低低啜泣著。

一頭,一輛小貨車由山下駛近,發現了她。

女駕駛好心的詢問她,知道她需要幫忙,開了車門讓她上車,還大方的表示願意讓她免費住宿她經營的溫泉館。

鄭嫻德心中感激不已,過意不去,拿了手中唯一值錢的東西想先用它抵押。

誰知,瞧來像母親般和藹可親的女老板只是揉揉她的頭,要她好好收著。

聞言,她的淚又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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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良夫找人找到快瘋了。

整個山頭,他來來回回繞了好幾圈,瞪大的雙眸,連路旁的一絲蛛絲馬跡都不放過,但就是沒發現半點人影!

依腳程,她不可能那麼快下山,計程車嘛……這鬼地方叫得到才怪!

「可惡可惡!這可惡的女人是打算折磨死人嗎?老天!真要瘋了……她最好是平安無事……否則……否則……」

掏出手機,季良夫打算報警,忽地又靈光一閃,想起附近不遠處就是溫泉旅游區。

他俊容一凜。

她最好是在那里被他找著!

油門踩到底,車影似箭,咆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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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月如勾。

月色映照著廊下因泡了澡而紅潤著的小臉。

頭發微濕,縴細的身子套了件白色浴袍,不遠處的露天溫泉區,冉冉上升的蒸氣讓夜空瞧來蒙蒙朧朧的。

捧著杯熱茶,鄭嫻德坐在房間後方的長廊邊緣,單薄的肩微倚著木柱,懸掛在半空的一雙小腿,光著腳丫,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晃著。

「那個笨蛋……」她的唇輕輕細喃著。「拒絕是不得已的啊……現在這樣的身體怎能點頭嘛……白血病耶!說恐怖一點就是血癌……沒有捐贈的骨髓也不知能活多久……又不想害人,干嘛要答應嘛……」念著念著,視線又模糊了。

鄭嫻德拉著袖口抹抹臉,深吸了口氣。

「脾氣這麼壞……又吼又叫的……你難受,我比你更難受啊!誰教你這笨蛋選在這時候求婚嘛!對于我自己的未來,我都不知道在哪里了,我又怎能給你承諾?沒良心的家伙……心都已經支離破碎了,還得故作堅強讓你從上頭狠狠踩過……」

「沒良心的是誰?」陰沉的氣息似冷冽寒冬,冷冷吹向她軟燙的耳垂。

呃!低喃的唇急抽口銳氣,水眸倏地瞠大。

鄭嫻德一驚,杯水從手中翻落至鋪著小石的泥地。

「你……哦!」動作過大,她在驚慌轉身時不小心狠狠撞了一旁的木柱一下。

「你、你怎麼沒敲門就進來?」當下,她只能想到這。

「問的好,你這沒良心的家伙!」季良夫長臂一探,將人抓進懷里,森冷低狺。

「在我翻遍了整個溫泉區,幾乎踹壞各家溫泉館的大門之後,你不會還期望我會有禮貌地去敲敲你的房門,然後問聲『我可以進來嗎』吧?」他的眼簡直要吃人了。

「你……是你不想看見我啊……」

「我有這麼說嗎?」氣炸的他,狠瞪著楚楚可憐揉著後腦勺的笨蛋。

「呃!」她一怔。「你的背影是這麼告訴我的……」圓圓瞠起的水眸有絲心虛。

「去他的我的背影!」怒獅爆吼,打斷她。

「你、你罵髒話!」她瞠眸。

「我還想殺人呢!」對,把她的尸首掛在外頭那片竹林上!

「有那麼嚴重啊?」罪犯瑟縮地低語,一點也不懷疑自己就是那位即將被處決的頭號人物!

「你還敢說?你讓我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漆黑的夜里找了一、兩個小時,找到簡直快瘋了!你的心是鐵做的嗎?還是你根本沒良心,不然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鄭嫻德!」

「我……」他暴怒聲里的緊張與恐懼令她好生愧疚。「對不起。」輕輕撇開眼,她的心揪得發疼。

「哼!真的感到對不起?」季良夫盛怒的雙眼微眯,語氣平緩不少。

「對不起就對不起,哪還有真的假的?」討厭,她干嘛要答應陪他來度假?瞧,弄得他生氣難過,而她壞透的心情只是更加雪上加霜而已。

「那好,那麼老實告訴我這是什麼?」冷凜著俊容,季良夫將掌心里的藥罐攤放在她眼前。

鄭嫻德猛地一怔,眼楮倏然瞪大。

「這是……」她蒼白了臉。

「沒錯,這是從你皮包里掉出來的。」他將藥罐收回口袋里。「從現在開始,我要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究竟瞞了我什麼事,再有一句謊言,我絕不饒你……你知道的,要查出這藥的用途是很容易的!」

鄭嫻德一怔,張大了眼,手腳一陣冰冷。

季良夫既肅冷又心痛的表情令她胸口一窒,淚剎那間似斷了線的珍珠從她的眼眶成串翻落。

「季……我……」她雙唇顫動,哽咽地說不出話來,眼底的淚愈掉愈凶,輕握在她手臂的雙手也是不覺愈握愈緊,壓抑的情緒全寫在她一對布滿血絲的眸子里。

季良夫不舍,拇指輕撫著她不知不覺咬出血絲的下唇。「哭吧!好好的哭一場,別再這樣折磨自己,放聲哭吧!」

「……季……哇……」

多日來備受無助恐懼與孤單折磨的人兒,唇一顫,終于再也隱忍不住地撲進男人懷里嚎啕大哭。

季良夫的心像被什麼給狠狠擰緊,溢出滿滿的酸疼,他伸手緊緊擁住她顫抖不已的身軀。

「很好,就這樣……把所有委屈都哭出來……乖。」紅著眼眶,他啞著低嗓,輕吻著她的發。

在尋她的時間里,他稍微研究了一下藥罐上的原文說明,也拜他在國外求學時幾位醫系朋友所賜,教他在醫學方面亦略知一二,認識不少專業名詞。

是血液方面的用藥吧?俊容一沉,想到她的瘀青,她的連續發燒。

最壞的想像就是……

哼!就算是白血病那又有什麼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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