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魔君 第17頁

心懸蘭冰安危的冷玉塵,等不及回復功力,人已循聲趕到打斗現場。他看見劍從她手中飛了出去,也看見她搖晃地抱住手臂,雖然他看不見她的表情,但他絕對不喜歡此刻她背對自己的那

種感覺。

"這里!王島,你的對象應該是我才對。"挑釁的聲音分散王島部分的注意力。

蘭冰卻十分清楚,冷玉塵的功力根本還恢復不到三成,目前能打敗王島的方法只有一個——同歸于盡!

哦!他該死的就是知道,在蘭冰撲向神情霎時錯愕。震驚、恐懼閃爍交錯的王島時,冷玉塵亦運足真氣,施展腳步沖上懸崖。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在王島明白發生什麼事之前,他己感覺到自己在下墜。"不——"他王島不該是這種死法!無法置信地丟掉鐵錘,雙手在半空中揮舞著,卻只提到空氣,不甘心的狂嘯與怒吼回蕩于深山絕谷間……

第九章

懸崖上突然變得萬分安靜,隱約間,懸崖下方傳來粗重的呼吸聲!

短短的刀刃幾乎整支插入山壁中,蘭冰一手緊緊握住它,另一手緊捉往冷玉塵的手腕。

"蘭冰……"冷玉塵忍不住吐了口鮮血,他抬首望著她。"放手——"

"不放!"音量雖弱,語氣卻斬釘截鐵。

"放手!"

"不!"為了證明這句話般,她更抓緊了手。

冷玉塵嘆口氣道︰"能留一命是一命!放開我,你尚能保住性命。"

"大護法他們馬上就到了。"

"該死!你撐不了那麼久的,你手臂上的傷口血流不止啊?"

"撐不撐得住,蘭沐心里清楚。蘭冰絕不會放手的!"她是擔心害怕,但害怕的是更勝自己生命的冷玉塵。強烈的惶恐與害怕早已壓過她身體的痛,也令她紅了眼眶。

他不願意見她一起陪葬。"我以師父的身分命令你放手,蘭冰!"語氣一改先前的強硬,溫柔的口吻甚至帶著一絲請求。

我蘭冰發誓絕不違抗師父!"不!不要……不要逼我……我不放手……絕不!"他不能這樣要求她啊!

他寬厚的大掌覆上她的柔荑,"我希望你能活下去,自已活下去,蘭冰。"臉上帶著莫測高深的微笑,他一根一根地扳開她發顫的手指,企圖以自己僅剩的真氣,送蘭冰上屋頂。

不!沒有你,我活下去又有何意義?"好,我放手。"

他輕輕一楞,迎向上方的星眸。

"我會放手的。"笑靨如花淒美的在她唇角綻放開來,在他松懈時,她又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正當蘭冰抱著同赴黃泉的決心欲放開匕首之際"在這里!我找到他們了!快找繩子來。"

是大護法的聲音!蘭冰猛然抬首,看見柳滿皇嚴肅的面孔。

"殿主!蘭使!你們撐著點,我馬上下去救你們。"

她很想朝他大吼︰那麼你最好該死的快一點!但她需要保留這最後一口力氣。蘭冰感覺淚水又不由自主的涌出眼角。

懊死!她怎麼又違背了誓言,都是該死的他們!

若蘭出莊,柔軟的羽枕上,一對長且卷翹的睫毛輕輕跳動了一下,為此眾人的心跳皆加快了速度,當沉重的眼皮終于緩緩掀起,他們都松了一大口氣。

"殿……莊主?"

冷玉塵看到柳滿皇。"是你為我運功調息?"

柳滿皇點頭。"莊主覺得如何?"

"嗯!大概恢復了七、八成……"

"一個時辰,莊主,"

一個時辰?冷玉塵目光越過他,落在另外兩人身上,眼底掠過一絲吃驚。

"怎麼?才一個時辰,你們兩人就想造反啦?"他以玩笑的口吻說。

"天大的冤枉啊!莊主。"各被打瘀青了一只眼的千秋雪和謝飛絮。

千秋雪苦笑道︰"是有人乘人不備,在屬下和四護法臉上各揍一拳。"

原以為蘭冰會對教起她的他們報以感激的一笑,沒想到她迎面就對他們吼道︰"你們該死的,為什麼這麼慢來?"然後"砰、砰!"不由分說的朝他倆揮來拳頭,打得他們閃躲不及。

冷玉塵饒富興味地微彎起唇角,心忖︰她會有此舉,並不難想像。

"我們若知莊主的計劃是如此,絕不會讓莊主貿然行事的,莊主。"開口的是柳滿皇,他語氣里含有滿滿的不贊同。"計劃本該是完美的,只怪我一時大意,沒能及早注意到自己被暗服了

"‘血蜘蛛’……‥秘籍呢?"蹙眉的冷玉塵想起自己昏迷前所交代的。

"在這。"

對!這正是"納手乾坤",現在只剩"氣化萬千"了!

"對了,蘭使她——"

"柳總管剛剛帶她下去療傷了,莊主。"

罷剛?劍眉聞言擰了起來。柳滿皇明白主子擰眉的意思,接著又道︰"蘭使執意堅持要等到莊主醒來,才肯讓柳總管為她療傷。"即使受了傷,蘭冰仍像只路線呲牙咧嘴的母獅子。

瞧,他已經听見她滿是不耐煩與氣憤的聲音了,完全不像個病人。

"放手!他醒了,我听見他的聲音。"

"等一下,你這只手的傷口需要縫合啊!"

"走開!離我遠一點!"

"砰——"先是門被推開的聲音,接著一抹縴細的人影如風般卷進內室。蘭冰眼里只有此刻緩緩由床上起身的冷玉塵。

"蘭姑娘——莊主……太好了,莊主,你醒了!"方為蘭冰接回月兌臼的胳臂,正打算為她縫合另一手臂傷口的柳滿堂,擰眉出現在蘭冰身側,在見主子已清醒,微慍的臉霎時盈滿笑意。

"柳總管,把針、線和你手上的東西放下,你們先出去。"

他氣色看來好多了。除了眼前對著自己皺眉的男人外,蘭冰沒發覺房埋只剩她和他兩人。

"蘭冰,將柳總管擱在桌上的東西拿過來。"

她完全沉浸于喜悅里,被動的走向他,並依他的指示在他身旁坐下來,溫馴得像只家貓。

"'血蜘蛛'的毒……你覺得怎樣……沒事了吧?"

"現在我打算親自為你處理傷口,你認為呢?"他不答反問,著手為她剪開之前草草包扎的布條,染滿血跡的它們令他蹙緊劍眉。

"我認為它只是小傷,不礙事的。"一綹黑發落在他的額前,她瞧得有些痴迷。

"這絕對稱不上是‘小傷’,蘭冰。"他的表情令她不由得俯首瞧自已的傷口,吃驚地睜大雙

眼。

"我……我沒料到它會劃得這麼深……"好痛!自己怎麼會沒有感覺到呢?

"而你居然放任這個傷口不管至今?蘭冰,你該死的沒有因失血過多而亡,真是奇跡啊。"瞧她,臉白得像鬼般難看。

"嗯……"

"把針給我!"語氣陰沉得嚇人。

像做錯事的小孩般,她沉默地將穿了線的計遞給他,然後靜靜的看著他為她消毒、縫合、上藥。綁上干淨的布條。沒有上麻藥的傷口,應該是很痛的。但她看著他專在的表情,竟讓她不知不覺忘了疼痛,甚至漾出一抹靜懈的笑容。

"為什麼露出那樣的表情?"他突然出聲問。

"呃?"她為之一愕。

"我不認為我縫合的技術好到能令患者露出這種……看似愉快的表情。"

淡淡的笑意輕斂幾分。"不,蘭冰是在想,幸好自己當時並沒有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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