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邊酷女郎 第8頁

臭……臭婊子,竟敢折斷老子的……我的媽呀!痛死我了……賴正在心里哀嚷著,臉可說是血色盡失、冷汗涔涔。操他媽的狗屁!自己要是帶種,早叫手下將眼前那家伙打成蜂窩……

但是,賴正就是沒那個種,再狠、再強,他也不過是個貪生怕死之徒,他賭不起那「一萬」中的「萬一」;更讓他氣得心、肝、肺、腸全部移位的是他留在外頭的那群渾蛋,他們是聾了不成?否則怎麼會至今都毫無動靜?真他媽的白養了這群狗屁東西,待會出去非賞他們一人一顆子彈不成,如果有這個機會的話……

賴正一咬牙,說︰「把槍丟掉!」

「老大!」四口同聲疾呼,他們不相信地瞪著自己的老大。

「操你媽的!叫你們把槍丟了,還狗屁地鬼叫什麼,把槍丟掉!」賴正青綠的臉幾乎皺成一團,讓他的呼吸都變得短而急促。

隨著賴正的吼叫聲一落,四根鉛管也跟著「乒乓」飛到屋內的另一角。管身與地板相互踫撞之下,在室內發出清脆的聲響。

視線由角落的黑色物體移回,賴正怒視著冷烈。「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

「要他們站在一旁去。」

操他媽的祖宗十八代!他此刻簡直像個「傳話筒」了。臭小子,一旦老子得了自由,非把一切連本帶利討回。

「你們滾到一邊去!」

脅迫在冷烈四周的人影,就像是接了「老子」的命令的「孝子」般,無言地乖乖退至一角。

「現在槍也丟了,人也照你的吩咐地閃到一邊去,可以叫她松手了吧!」他的語氣听起來——說是「請求」嘛!倒也談不上;說是「命令」嘛!卻有幾分。

「當然,」冷烈森冷的表情倏地笑了,笑得很不經意。「不過呢——」一道犀利得來不及捕捉的寒芒,瞬間在黑眸中一閃而逝。

賴正只來得及瞧見冷烈倏地伸手探向桌沿下方,接下來的兩秒,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在第三秒,他才看清楚了一切——

他的四名手下,就像數數般,一個一個倒下,而「額前開花」的他們,臉上愕然的表情明顯地道出「怎麼回事」四句無言的問號;眼前的慘狀,令賴正看傻眼了。這……這……他是魔鬼!這男人簡直不是人,是……是魅!

「四命抵你一命如何?」閃爍著冷芒的眼幾乎從未自那張扭曲的臉孔移去,槍法卻是準確地分毫不差。冷烈將裝了消音器的手槍收回,以夸線的動作在指間把玩著,直盯賴正的臉是毫無表情的。

賴正可說是嚇湮了褲襠,此刻他才真正明了到手臂上的痛與「真正」的死亡相比,那點「小」痛根本不算什麼。

他害怕了,當了幾十年的老大,從未真正領受過「害怕」二字的他,在那男人的注視下,現在是徹徹底底的害怕了。

他說「四命抵一命」?「你會放了我?」他的口吻起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多了些求鐃的意味。

「咻!」一聲,黑色的槍身讓熟練的手給甩回胸前外衣里襯特別縫制的暗袋內。

冷烈的雙手改玩著方才被他冷置在一旁的橋牌。「我數到三,你若能在這時間內消失在我面前的話——就饒了你那狗命。」說話的同時,他的眼盯著自己手中翻動的牌,那種表情就好像這布滿數字圖樣的薄紙要比眼前的男人有趣多了。

「放開他。」冷烈低沉地宣告。

受到指示的冷凝,松開她毫不留情的鉗制,靜默地退回冷烈身後。此時,她的手上多了一把家伙——一把原來掛在賴正肥厚腰際上的黑槍。

賴正扶著受傷的一只手,「你——」兩眼戒備地瞅著令他生畏的一男一女,內心有著極大的不安。他懷疑男人說的話可信度有幾分,難保他不會朝自己背後放冷槍!

縱使內心感到強烈的不安,賴正卻沒有其他選擇了,因為冷烈說話了。

「你可以走了——現在!」

能跑,就有活命的機會,人類的潛能是無限的,尤其當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賴正可說是卯足了勁地往前沖去,一眨眼的工夫,紅色的門板已在眼前,同時,他眼前乍然出現的一幕,也讓他著實地嚇白了臉。

地下或仰、或俯、東倒西歪躺著的那群人,不正是自己的手下嗎?就連居中拉線的老朱也兩眼圓睜地斜掛在一個木箱上。更教他駭然的是,外頭竟連一點打斗過的痕跡也沒有。

這家伙到底是什麼人?踩著自己手下尸體而過的賴正,此刻只有八個字足以形容——屁滾尿流、連滾帶爬!

逃!快逃!他的腦中僅存這兩個字催促他的腳步,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當逃生之門離自己就在咫尺之距時,由眼角他瞥到一道飛閃而至的黑影。對方快如閃電的身手,根本讓他來不及會意。賴正只覺得自己咽喉一陣刺痛,接著他的行動變遲鈍了,一股暖流從他喉上緩緩溢出……

賴正靜止不動地佇立在原地,一手探向自己胸前,指間傳來的那股湮粘感讓他低下頭。血,是血!他流血了!而且血流如柱!

「你……」賴正大如銅玲般的眼珠子圓睜地瞪著前方面無表情的男人,張著滿嘴爛牙地發出幾聲咕嚕、咕嚕的聲響,他猛地屈膝一跪,傾斜的身體往前一僕!賴正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了,深嵌入喉骨的薄紙已讓腥紅的液體湮濕,不過,由一角依稀可以瞧出那是一張——黑桃A。

望著僕倒在自己跟前的男人,冷烈森然的表情再度掛起一抹淡笑,讓人打從心底起顫的冷笑。

「忘了告訴你……我從不數數的。」這些人渣!現在失蹤人口不計其數,社會上少了你們這幾條害蟲,倒是有益無害。哈,看來自己此番可謂之為義舉!為民除害?收人錢財,取人性命的殺手?哈!

嘴角帶抹譏諷笑意,冷烈冷冷的掃視地面一眼,然後停駐在正朝自己走來的冷凝身上。

她是位絕色的女人,非凡的嬌顏再加上那股與生俱來的冷感,這兩者在她的身上產生了一股無形的磁場,深深地吸引住世人的視線,狠狠地攫獲男人貪婪的眼光。黑眸微眯,他想起賴正在那片雪白的胸襟前投注了太多的目光——這種死法倒輕饒了那家伙,他該先挖出他的雙眼的!

門被拉開了。「少總,車子準備好了。」由門外走進一位西裝筆挺的年輕男子。冷烈幾乎是在門被拉啟的一剎那,優雅地舉步移至來者與冷凝之間,巧妙地遮去來人的視線。

「這景致太誘人了。」冷烈修長的手指沿著那道若隱若現的誘人線條輕劃而下,然後抓住拉鏈的一頭——「唰!」的一聲,嬌女敕的肌膚倏地隱沒在緊密的拉鏈之下。

冷烈莫名的舉止令冷凝愣了半秒,但也僅僅只有那半秒而已,她冷漠的表情猶是一貫的平靜——這男人的霸氣不是她所能預測的,所以她只好視為「理所當然」。

邁出「藍天使」,冷烈與冷凝走向已在黑色轎車旁候著的忍。

「辦得如何?」

「干淨俐落。」

「很好,你從未讓我失望過,忍。」

「多謝夸獎,少總。」

「里面那堆垃圾就交給你處理,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沒問題,少總。」

「嗯。」交待完畢,冷烈與冷凝上了黑色轎車。

引擎聲劃破夜空,隨著一陣白煙,車逐漸隱沒于黑暗中。

第三章

「不!別殺我……別殺我……你怎能如此狠心!我是你的親骨肉啊……你好狠……你好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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