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仇已過萬重山 第4頁

又是那種眼光!江苡芯看著似有殺人魔表情的潘宇恆。小聲地問︰「你說說看。」

「想必你听說過我是一個鰥夫,我深愛我的太太,所以我不會再婚。但不能否認,有時候我也有男人的需要,所以我需要一個情婦,一個不需要感情基礎的性對象。」潘宇恆毫不諱言地說。

情婦?!性對象?!江苡芯倒吸了一口氣。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男子跟她這個未婚女子談情婦談性,讓她覺得既尷尬又不可思議,難道是自己平常在公開場合表現得太隨便了嗎?應該不會,她一向拿捏得宜,這是有目共睹的,那潘宇恆究竟是什麼心態?

「你要我幫你介紹情婦嗎?」江苡芯想出一個惟一有可能的理由。

只是這個理由只換來潘宇神更加不屑的眼光。

「憑我潘宇恆還要淪落到你幫我介紹情婦?」潘宇恆冷笑一聲說出江苡芯想都沒想過的話︰「我要你當我的情婦,取悅我。」

江苡芯听到這青天霹靂的一席話,頭殼好像被炸彈炸到,無法再思考,只呆呆地進出一句話︰「為什麼要我?」

「我從沒交過醫生情婦,剛好你是醫生,而你又有求于我,如此而已。」

潘宇恆說得簡單輕松,但听在江苡芯耳里,卻像有千斤重。她怎麼能夠答應這種無禮的條件!一定有其它辦法可以說服他,或許他只是開她玩笑罷了。

「你在開玩笑吧?」江苡芯用試探的口氣問。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自從我太太去世後,我就不知道什麼叫作開玩笑。」潘宇恆臉色凝重,看起來真的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我刻板無趣、姿色平庸,絕不是當情婦的好人選。」江苡芯試圖動搖潘宇恆的想法。

「我只是要解決生理需要,其它的一概不重要。」潘宇恆似乎不為所動。

江苡芯作了一個深呼吸,濃濃的咖啡香讓她的頭腦恢復清醒,她必須冷靜評估答應與否的得失。「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麼你一星期內必須幫兩百位老人找到新家並且搬遷完畢。」潘宇恆無情地吐露每一個字。

「你這是強人所難。」江苡芯不想放棄任何希望︰「沒有其它替代辦法嗎?」

「這是我惟一同意保住安養院的方法。」潘宇恆好惡的笑容簡直令人作惡。

「其他女醫師可以嗎?」心地善良的江苡芯並不是真的要幫他推薦其他人,她知道當上這種冷血動物的情婦一定很慘,她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針對她而來。

播宇恆冷冷地搖頭。

江苡芯無力地攤在椅子上,她猜想自己可能曾經得罪過他,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沖著她來的。不然為何單單指定她?真是倒了八輩子楣,什麼時候冒犯到這麼可怕的人,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難道就真的這樣莫名其妙賠上一輩子的幸福?但她不能連累安養院的老人無處可去,一人做事一人當,安養院是無辜的,不該被牽扯到。

「你是沖著我來的?安養院只是一顆棋子,對嗎?」江苡芯很想確定真相。

「你不笨,可以自己去想,不用我多說。」潘宇恆不與正面回答。

江苡芯更加確定自己才是潘宇恆要惡整的對象。

「我讓你考慮一天,明天下班前給我答案。」潘字恆丟下一張名片,準備起身離開。

江苡芯的直覺告訴她,潘宇恆不是一個簡單人物,為了避免他改變主意,危害到安養院.,她毅然決然地說︰「潘宇恆,不用等明天,我現在就答應你。」

「好一個有愛心的女醫師,我喜歡。」潘宇恆恥笑地說。

「我知道你是沖著我來的,不要傷及無辜。」江苡芯想到自己可笑的未來,不禁打了個冷顫。

「你不問我情婦任期多長?」潘宇恆用懷疑的語氣詢問她。

「既然當了情婦,就不算是清白之身,所以我已打定主意獨身一輩子,任期多長對我而言根本毫無意義。」江苡芯抱定殺身成仁的決心,心情反而輕松許多。

「雖然你不問,我還是要說清楚,期限六個月,換安養院存在五年,或六個月之內我厭倦你,你就可以走了。況且,我不會公開我們之間的關系,我們也不會一起出現在公開場合,沒有人會知道你作過情婦,離開我之後,你大可放心去嫁人。」

江苡芯看了潘宇恆那副目中無人的模樣,好想狠狠揍他一頓,但迫于時勢,只好作罷,日後有機會再一起算總帳。且潘宇恆的情婦任期論對江苡芯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也許不用太久,他就會發現從來沒交過男朋友的她並不適合當情婦,提早請她走路。

「今晚我會擬一份契約,明天早上拿給你過目,同意的話,後天開始執行。」听完潘宇恆冰冷無情的話,江苡芯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判了無期徒刑的犯人,已經沒有自己的人生。

走出咖啡屋,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江苡芯倒希望現在下場大雨,讓她眼眶中的淚水能夠混著雨水,毫無忌憚地流。一向堅強樂觀的她好久沒流淚了,早就忘了流淚的感覺,她告訴自己,只流這一次,過了今天,她仍舊是一個開朗、瀟灑的女醫師。

第三章

江苡芯回到這棟座落于仁愛路的高級住宅時,已經十一點多了。雖然當了潘宇恆的情婦一個多星期,但自從那天簽完約,他帶她到這間即將履行「同居關系」的華麗大樓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這種日子跟在家里也沒兩樣,只是少了爸媽在旁。

幸好大企業家真的很忙,否則要她這個沒有一點經驗的人來服侍一個情場老手,一定很難堪。

江苡芯今天特別累,年關近了,天氣又冷,除了醫院門診病患增加外,安養院這兩天生病的人數也大增,讓她實在忙不過來。匆匆梳洗完畢,她趕緊躲進溫暖舒適的被窩中呼呼大睡。感謝這些高級寢具,舒服得令她天天一覺到天亮,連有人開門進來都吵不醒她。

迷糊中,她覺得額頭癢癢的,好像有人撥著她額前的劉海。以為是媽媽,她閉著眼楮喃喃地問︰「天亮了嗎?媽媽。」

江苡芯半夢半醒之問,依稀靶到有股熱氣圍繞在她四周,突然間,她的雙唇被吻住了,當她驚慌地睜開眼楮,一個強健的身軀放肆地壓在她身上,忘情地親吻著她的臉頰,她死命將手從棉被里伸出來,朝這個不知羞恥的闖入者用力甩了個耳光,趁著他發暈當兒,使勁全身的力氣將他推下床,自己也迅速下床開燈,拿著床邊的花瓶準備攻擊。

「潘宇恆,怎麼是你?」江苡芯看到躺在地上的潘宇恆,訝異地問。

「這是我家,我不能進來嗎?」突被偷襲的潘宇恆頭昏眼花,忿忿地說。

「你當然可以回你家,不過,這是我的房間—你必須經過我的同意才能進來,「這是基本禮貌。」江苡芯忘了她是他情婦的義務,搬出一堆大道理。

「這是我家,我高興進哪個房間就進哪個房間,而且跟情婦親熱不需要先報備吧?」潘宇恆語氣充滿不屑。

「枉費你有良好的家世,還受過高等教育,行為卻像個野蠻人,難道你不知道情婦也有人格,也應受到尊重嗎?」江苡芯一向頗自豪的好脾氣,在潘宇恆面前幾乎消失殆盡。

「向來都是女人迎合我,我才沒時間管她們的感受。自從兩年前我太太車禍喪生,女人對我而言連附屬品都不如,只稱得上玩具,玩過就丟了,還管甚麼人格不人格。」潘宇恆冷言冷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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