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和她第一次相遇在賓館,第二次相遇在咖啡廳。
這可不是歐美的激情片,他和她也不是什麼喜歡一夜的新新人類,但他們的相遇卻戲劇化得出奇。
「小姐,你寂寞嗎?你需要特殊服務嗎?」
溫情有些震驚地望著手里的電話筒,早听說日本的特種行業非常發達,但想不到這麼高級的賓館里,也能接到這種專門針對單身女游客的電話。
溫情想也沒想,抬手就要把電話掛上,手放到一半,卻又莫名地停住了。
溫情,絕對的天之驕女,出生豪富之家,美麗得讓人一眼看去就一生難忘,二十六歲的年紀,已經是資金數百億的溫氏財團總裁。行事低調、熱心慈善事業、處事嚴謹自律的女富豪,這樣的容貌、這樣的出身、這樣的品行,使她成為所有人心中完美的代名詞。
直到這一天溫情才發現,在自己完美的華麗外表底下,有一個叛逆的靈魂,在渴望著放縱和肆意,卻又無聲地蟄伏在沒有人發覺的心靈最深處,直等到這似乎上天注定的瞬間,才肆無忌憚地沖破一切禁忌。又或許根本無關是否叛逆,再正經嚴肅的人,也會有偶爾浮起最荒唐念頭的時候。更何況是在這遙遠的異國,不必受任何牽絆,不必對任何人交待。
或許人類遵從著亞當和夏娃的天性,永遠向往著禁忌又令人迷醉的滋味,溫情還沒弄明白這一瞬間的沖動是因為什麼,便已不由自主地回答︰「是的,我很有興趣。」
「小姐,你希望得到哪一種服務?你喜歡哪一類型的服務員?」
直到此時溫情才忽然醒悟自己剛才月兌口而出說的是什麼話,一時心中忐忑,又不好反悔,干脆提出難題︰「我是中國人,我喜歡各方面都很杰出的同胞。」
「中國人有一句話叫做他鄉逢故知,中國人想要同胞也是很合理的,我們的服務員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溫情想不到電話那一頭的日本人居然連中國的俗語都知道,一時竟然怔住了。
電話那一頭還在說︰「小姐放心,我們俱樂部各種服務員品貌俱佳,學識修養都是一流,而且身體絕對健康,如有問題,願付大額賠償。我們的宗旨是滿足顧客的一切需要,盡量做到讓顧客滿意,確保質量。服務員上門後,若顧客不喜歡可以要求退換。」
溫情真沒想到這種特殊行業居然還有這麼多商業經,講起商業道德售後服務,倒是和他們大型財團的服務準則有得拼。有些木然地掛上電話,怔怔地坐在床頭,細細回思這件突如其來的事,她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溫情啊溫情,你真是想戲水又怕濕腳,哪里還有以前主持公司指點江山的大將風度?不過是在異國他鄉的一個小小游戲而已。
心情稍稍平復,懷著微微的緊張等待著的溫情並不知道,這一次偶然的興起,帶來的並不是一夜的繾綣,而是一生的改變。
沈逸飛,活月兌月兌就是現實版007一類的英雄人物,英俊灑月兌又英雄了得,身上隨時拿得出七八個國家的警員證,許多國家都有他的秘密檔案。但他大部分時間還是以國際某一司法組織成員的身份,用特殊手法處理一些跨國性的大案件。他曾以記者的身份親赴沙漠戰區,巧妙地和恐怖組織周旋,親手抓獲首領;他也曾在金三角一帶以一人之力毀掉最囂張的毒巢。他功勛無數,自然獲得了極大的重視。
在各個國家來去,與各種勢力對抗,以各種身份示人,最刺激的是可以和各國美女交往,在必要的時候和那些美麗得能殺人的美人兒斗智斗勇,更是最有意思最有挑戰的工作了。就個人品味來說,他喜歡這樣的戰斗,這遠遠勝過在沙漠上頂著風沙烈日,扛著槍一個人對付一大群恐怖分子這種慘兮兮的體力活。
可惜的是歷史證明英雄永遠不可能隨心所欲。他終于明白寧得罪十個小人,也不該得罪一個又美麗又小心眼又在頂頭上司面前當紅的女人這個真理。他所犯的惟一錯誤不過是給頂頭上司的美麗女秘書送花時一不小心寫上了另一位美人的芳名,只為了這一點錯誤,在這次的行動中他就被安排了這麼悲慘的一個身份。
為了破獲這個國際大販毒集團,他們已花費了無數心血,最後發現這家專門提供特種服務的俱樂部是他們銷貨的主要通道之一。以一個犯罪行為來掩飾另一個犯罪行為,想得倒好。組織準備派出人手來偵查俱樂部,沈逸飛開始還以為自己的工作還是與以前相似,以特瀟灑特多金特有型的形象來和俱樂部里的姑娘們談談心,談著談著就熱情到可以交心,然後就能破案了。可最後由當紅秘書小姐提出建議,所有的同事都公認他沈逸飛真的是最灑月兌、最英俊、最有吸引力、萬中無一的優秀男子,為了打入俱樂部內部,所以公推他成為俱樂部的正式成員,而且他既然有這麼好的外在條件,要是不能成為俱樂部的搖錢樹,就實在對不起給他一副好皮囊的爹娘了。
于是可憐的沈逸飛就這樣被所有同事出賣推入火坑。
他堂堂沈逸飛啊,年青英俊、機智多才、能文能武、能打架會跳舞,可以從莎翁名句說到莊子哲學,可以從火星土質談到黑洞理論,可以品評各種美酒各式美人,就算偶爾一扭頭一轉身都有吸引女性目光的能力,雙眼放電的功力更是越來越強,他還需要以色示人嗎?真是天理何在,就算是因公舍身也不必舍到這份上吧。
雖然他確實條件非常好;雖然他一進俱樂部就立刻被主管看中;雖然身旁的男同事妒意明顯,女同事媚眼不斷;雖然才第一天,就有個什麼女富豪要找一個條件非常好的同胞提供服務……
那些花錢找服務的女人們估計大多又老又丑,最好也不過是中年的富孀,皮膚松馳滿臉皺紋,搞不好還肥胖如豬,甚至還有些見不得人的惡趣味。唉,為什麼第一天就踫上這種人,而且還是自己的同胞?簡直叫沈逸飛自己也覺得跟著丟臉丟到家。
他當然不肯這樣隨便就失身于人,現代社會不是早已男女平等了嗎?所以不必顧忌不能打女人的早期英雄信條,定要打到她半死,乖乖地付酬勞還不敢告狀為止。他隨隨便便就能想到幾十種對付狂的有效手法,絕不會失手出錯。就算最後真的身份暴露,大不了一拍兩散,憑他的人才本事,到哪里不能出人頭地,何必辛辛苦苦為全球和平人類安寧付出那麼大的代價。
就這樣心里暗暗盤算著種種主意,他一直來到溫情的房間外,伸手一推,房門果然沒關,里面的人怕早已迫不及待了。沈逸飛暗自冷笑一聲,手腳立刻同時發癢,悄無聲息地進去,他反手把門鎖上,一邊往臥室走,一邊隨意打量這豪華套間。
溫情躺在床上,一顆心忽起忽落地等著,忽見房門鎖轉動,她本能地抬頭望出去,只覺眼前一亮,心中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
沈逸飛暗懷鬼胎,將房門打開,一眼望進去,正好和抬頭向外望來的溫情打了個照面,向來見多了大風大浪,自信就算世貿大廈崩于眼前也可以面不改色的沈逸飛竟然大大地驚了一艷,這哪里是他想象中的痴肥闊女?
溫情初遇沈逸飛,兩個人都有一種驚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