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之英雄與美人 第14頁

溫情的眼光只是略略在沈逸飛臉上定了一定,然後笑容滿面地對他做了個自便的手式,繼續低頭看公文。

沈逸飛多情的臉立刻僵硬,負氣地掩住手機通話口,一躍坐到辦公桌上,在溫情抬頭瞪過來之前,已經先發制人地瞪圓了眼楮,俯身怒視她。發出無比委屈而嚴正的指控︰「你一點兒也不在乎我。」

這孩子般幼稚的表現,令溫情低笑出聲,沖他眨眨眼,指指被他緊緊捂住的手機,「別讓你的寶貝等久了。」

沈逸飛氣呼呼地繼續瞪了她足有三分鐘,見她掩唇笑得全身亂顫,眉眼間無限欣悅,滿肚子火氣發作不出來,最終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重新把手機放回耳旁,而呼喚聲居然一直沒有斷絕。

「沈,你在不在?」

「沈,為什麼不回答?」

「你的信到底是什麼意思?」

沈逸飛此刻心情不佳,口氣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以為我的意思已經寫得很明確了,你沒看明白嗎?那一定是我的表達能力出了問題。」

「沈,不要開玩笑了,這種事開不得玩笑。」

「我一向喜歡開玩笑,但我也同樣明白這種事不能開玩笑。」

「這麼說這是真的,真荒謬,老頭不會批的。」

「海倫,你和我都明白,這種信,是所有公文中惟一不需要上司批準的。」

「沈,為什麼?」

「不為什麼。」

「為了那個中國女人?」

沈逸飛輕笑一聲,「你們的調查能力果然沒有退步。」

「沈,不要做傻事,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是一時被愛情沖昏頭腦,也不應該這樣沖動。」

「這好像是我的私事。」

「我們不想干涉你的私事、你的愛情,但那個女人,我們調查過了,她不是普通人,她很富有。」

「那又怎麼樣?」沈逸飛微微一揚眉。

「你也是杰出的人,你的工作也大多是一般人無法辦到的,但是,這並不足以讓你成為超級富豪的選擇對象。我並不是歧視富人.我只是想讓你面對現實。在她辦公室里一張辦公桌都要幾十萬,隨便一瓶藏酒也都是天文數字……」

沈逸飛的眉峰漸漸聚攏,聲音卻依舊輕松︰「海倫,原來你算賬的本事也這麼好。」

「不要說笑了,沈,我並不想指責她的財富,你也是成功人士,但你和她成功的世界完全不同。她甚至不是普通女人,不可能僅僅因為仰慕你的英雄事跡而愛上你。她的生活圈子、她的生活習慣、她待人處事的所有方法,一切一切,都和她的財富出身月兌不了關系。這樣過分的富有,對于你,真的是正確的選擇嗎?」

沈逸飛咳了一聲,「你說什麼,信號好像不太好……」

「沈,別鬧了,她很美麗、她很能干、她更富有,這一切,使她可以輕易地得到所有,也因此對人生感到無趣平淡,你的出現,令她覺得刺激有趣,但是,長期富有的生活不可能使她完全接受你的世界,

你也同樣無法融進她的生活。短暫的戀情,對你對她都是幸福而快樂的,可是,你要是投進太多,最後,受傷的會是你……」

沈逸飛開始用力拍打手機,「什麼……什麼……听不到……」

「沈,別再固執,收回你的信,你和她相隔著十幾個宇宙呢……」

「對不起,海倫,我的手機可能壞了,下次再聯系吧!」不理對方連續的呼喚,沈逸飛干脆地合上手機,對凝視他的溫情展開一個充滿男性魅力的笑容。

溫情已經沒有再翻看文件,一直凝望著他,此時微微揚眉,極輕微的動作,卻清楚地表明了詢問的意思。

「沒事……」沈逸飛還想再說什麼,卻忽然覺得一股深深的疲倦涌上來,一時什麼也不想說,只是做了個讓溫情繼續工作的手勢,隨後重重地在沙發上坐下。

溫情略略皺眉,不贊同地看著沈逸飛,輕微的責備很自然地從眸子里流露出來。

「我從來不知道,人的眼楮可以傳達種種微妙的感情。或者,溫情,只有你的眼楮所流露的一切,我才能清晰地感覺到。」沈逸飛凝望溫情的眼楮,幾乎是囈語般低低地說。

溫情微微一笑,眉頭微揚,眸中的笑意更有一種說不出的美麗。

沈逸飛忽然大笑了一聲,用力揮揮手,「行了,沒事,快做你的事。」

溫情最後深深地看他一眼,確定他仍然沒有決定或是根本沒有準備好要說,也只微微一笑,繼續批閱文件。

沈逸飛靜靜地坐著,默默地凝望溫情。看她專注的容顏,看她明淨的眉眼。他的生命中也曾經歷過許多艷遇、很多愛情,為什麼,卻獨獨貪看她的容顏身影?

喜歡看她專注工作時身上煥發的光彩;喜歡看她快樂開心時眉稍眼角的歡娛;喜歡與她說笑,听她的聲音響在耳邊,不必明白意思,已覺得是世界上最優美的音樂;喜歡抱她在懷中,感覺到她的體溫,回應著她的呼喚;喜歡一次又一次地騷擾搗亂,惹她氣惱,看她又怒又嗔又是生氣又是歡喜的神情變幻,就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但是……終究是與她隔著幾十個宇宙嗎?

郁悶的感覺讓人連呼吸都覺得艱澀起來。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就明白,並最終決定面對,但听到別人在耳邊提起時,他仍然覺得前所未有的煩悶。

煩躁的感覺實在令人難耐,沈逸飛幾乎是下意識地又拿起酒瓶。

「溫氏總裁辦公室里的極品藏酒我可能賠不起。」

罷才的笑話,現在似乎變成了一個諷刺被丟回來。沈逸飛幾乎是帶著冷笑,把酒倒滿仰頭喝干,然後猛然在沙發上向右側翻,躲過正對著鼻尖扔過來的鋼筆,「不用這麼小氣吧,才喝了你幾口酒。」

「我不能容忍的是,你以這種方式糟蹋我的好酒。」溫情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沈逸飛不以為然地挑挑眉頭聳聳肩,為自己再倒了一杯酒。他站起來,一抬腿,刻意半坐到堆滿文件、在傳說中價值幾十萬的辦公桌上。在溫情略帶嗔怒的眼光里,他仰頭再干了一杯酒,重重地把酒杯放在辦公桌上,眼楮順勢也惡狠狠地盯著桌面足有一分鐘,大有要憑著眼力把桌子燒穿兩個洞的氣勢,最後終于確定,這種看不出任何特色,純屬燒錢的東西,的確很容易引起人的破壞欲。

溫情眉頭微蹩,終于確定事態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嚴重,無聲地放下手里的所有文件,她半站起身,貼近他,「到底怎麼了?」

沈逸飛默默無語,只靜靜地望著溫情詢問和關切的眸子,眼楮里的光芒漸漸熾熱,那熱流化做灼熱流散全身,不知是因著酒的後勁,還是其他心情的起伏,他只覺得整個身體都滾燙起來,異樣的熾熱似在沖擊著心髒,一顆心也隱隱被燒得疼痛不已。不可抑制的沖動使他猛然伸手,把溫情整個人隔著辦公桌抱了起來,隨著溫情的一聲尖叫.滿桌的文件飛散,酒瓶酒杯一起被撞跌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濃郁的酒香即刻撲鼻而來。

溫情失去重心,被迫倒在他身上,兩個人一起半躺半坐在寬大的辦公桌上,臉貼著臉,姿態無限曖昧。

溫情努力要掙扎起來,「我的文件……」

「別管它!」沈逸飛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吻下去,「讓它去見鬼。」

溫情氣極了、扭頭閃避不計他得逞,雙手拼力要推開他,「你瘋了,你知道這些文件涉及多大金額的交易嗎?出一點兒差錯,會損失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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