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飛不可思議地瞪大眼楮,「你不是開玩笑吧?」
溫情長長地嘆口氣,「這麼丟臉的事,我怎麼可能開玩笑。」
沈逸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了溫情好一陣子,才壓低聲音問︰「你是不是有什麼缺點刻意隱藏起來,沒讓我知道?」
溫情毫不客氣地一腳踹過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要不是優點太多,早就嫁出去了,哪里還輪得到你。」
車廂狹小,沈逸飛躲閃不開,被踢得連聲叫痛,「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知道現在的男人怎麼全這麼沒膽識,從讀書到現在,我收到的情書不超過五封,有膽子追求我的男人屈指可數,而且幾乎每個都是約會三兩次就退縮。人人都說我太好,太有錢太美麗太聰明太能干,人人都覺得肯定有很多人追我,自己一定沒希望,誰也不肯試一試。」溫情長吁短嘆,哀怨無比,「就連你這樣自信而堅定的人,都多多少少會有些壓力,情緒上感到困擾,你說別的男人怎麼還敢追我。」
沈逸飛听得心中大樂,伸臂抱住她,「我一直以為富家千金很搶手,想一步登天的男人都跑哪去了?」
「富家千金多的是,真想一步登天,沒有人會來找我這種聰明女的。」溫情長長地嘆氣,「天才總是不幸的。」
沈逸飛看她言若有憾的樣子,只覺得可愛,忍不住飛快地低頭,在她額上偷到一個吻,「門當戶對的公子哥呢?
溫情白他一眼,沒好氣地說︰「越是有錢的公子少爺,越喜歡溫柔依順的女人,我這種精明的女強人,哪一個不是避之惟恐不及。」
沈逸飛點點頭,端起架子,「也就是說,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會要你了。這樣的話,那你以後要記得小心服侍我……唉喲……你不用這麼歹毒吧?
溫情收回剛剛在他手腕上留下深深指痕的手,冷笑著道,「我還沒有和你算跟別的女人之間的賬。
「喂,有知識的女人不用學潑婦吧,會自貶身價的。」沈逸飛叫嚷了出來,「你也知道,那是演戲……」
「演戲就可以不規矩嗎?你們搞小動作是一回事,我生氣又是另一回事。」溫情冷笑一聲,漂亮的十根手指不知何時全擱在沈逸飛脖子上,隨時有掐下去的趨勢。
沈逸飛臉色發白地舉起一只手,賭咒發誓地說︰「我只愛你一個,你不用吃醋吃成這種樣子吧。
「你不知道吃醋是女人的特權嗎?」溫情雙手收緊,「總之從現在開始,除我之外,不許你正眼看任何女人,見到女人,只許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心中默念我的名宇。」
沈逸飛干笑,「你不是當真的吧?」
「當然是真的,上至七十歲,下至七歲的女性一概在你禁止接近的範圍內。」溫情眼泛凶光,斬釘截鐵,沒有半點兒商量的余地。
沈逸飛在心中哀叫,是誰說現代女性有知識有風度,對感情處理成熟理智,就算推門看到男友和別的女人在床上,也會微笑著說聲時不起,關門退出?為什麼眼前的這個卻如此另類?還來不及思考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樹林是否正確,剛才還強板者一張臉的溫情已經裝不下去地出聲低笑,原本按在他頸上的雙手改為捧著他的臉,輕柔地接近,輕柔地湊過臉來,輕輕咬著他的唇瓣。
沈逸飛全身一震,雙手如鐵鉗于般環住了溫情的腰,用力吮住了她的唇。剛才的哀怨後悔早拋到了九霄雲外,無限投入地展開一個長而熱烈的深吻。
幾乎過了足足一個世紀,兩人寸略略分開,耳旁傳來溫情輕柔的聲音︰「剛才你用哪只手抱那個女人的?」
還沉浸在熱吻里的沈逸飛沒有思考能力地略抬了抬右手。
溫情輕輕柔柔地握著他的手,舉到唇邊,無比溫柔地沖他一笑,然後用力地咬下去。
沈逸飛殺豬似的慘叫聲立刻響徹車內。
第八章
推開門的一瞬間,沈逸飛已經一腳踢出,感覺到踢中一個硬物的同時,他滾倒在地,迅速翻身,躲過在黑暗中的幾記輕而銳的疾風。
房門「砰」地關上,室內一片漆黑,只能感覺到在黑暗的房間里,有一個強大而充滿威脅的東西存在。空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飛快落下。什麼都看不見,多年的生死歷程卻可以讓沈逸飛有如目見地感覺到方才被自己踢飛的槍正在以什麼角度和速度下落,以及在另一個位置,正全神關注著那把槍的強敵。
在槍離地還有三尺的距離時,沈逸飛猛然撲出,于此同時,另一個身影也在極速接近。兩個人同時迅捷而激烈地彼此攻擊,同時試圖去接自空中落下的槍,並阻止對方接槍。槍在一次次交擊中,不斷被彈起擊飛。
轉瞬間,雙方貼身交手了幾十次,每一次交互攻擊,都是在生死線卜的一個徘徊,激烈卻無聲,糾纏間,桌子砰然震動,桌上的東西紛亂散落,有一道瑩光也被震得飛彈起來。
沈逸飛猛然記起,那一道瑩光是溫情所送的水晶球,想也不想,不再理會敵人的行動,他猛地彈起來,以驚人的快速追過去,在半空中接住水晶球,以後背著地滑落下來,彈身剛要站起,他起到一半,森冷的槍口已經指到了額間。
沈逸飛卻視若不見,把水晶球重新放回桌上,再大大方方地按亮燈,「冷夜,為什麼你每次出現總要喊打喊殺?」
「無論哪一次,你都沒有表現得這麼愚蠢過。」冰冷的聲音,冰冷的槍,燈光下忽然出現的女性,眉目清冷,有著無限寒意。
沈逸飛笑嘻嘻的,像一尊沒脾氣的彌勒佛。「因為知道是你,所以才敢這麼大膽,槍不搶沒關系,東西摔碎了,可拼不回去。」
「你辭了職,是否準備在本巾警界任職?」她全無起伏的聲音听不出絲毫感情,冰冷的眼楮一直注視著他。
沈逸飛長嘆一口氣,「為什麼全世界的人都這麼消息靈通?」一邊說,一邊走向冷夜。
冷夜移動槍口,端端正正地對準了沈逸飛。
沈逸飛乖乖地站住,舉起雙手,「在外漂泊了這麼多年,我也準備回歸祖國了,你來度假嗎?我保證會做熱情的東道主。」
冷夜神色不動,手指板下保險。
沈逸飛干笑一聲,「你不喜歡我太熱情的話,直說好了,不必這麼凶。」
「不干擾我,也不干擾淺野組。」冷夜的眼神如冰。
「行!」沈逸飛答得異常爽快。
冷夜冰封般的表情終于略為震動。
「如果你們都只是來度假的話。」
冷夜的神色恢復森冷,手指扣緊扳機。
「就是我答應,你也一樣不信,這麼了解我,又何必做沒意義的事。」沈逸飛攤攤手笑著說,「我承認我不是死板到只會講法律的人,睜只眼閉只眼的事也不是沒做過,但這次,是毒品,這種事,我不能當做沒看到。別說我以後仍然會在警界工作,就算只是普通市民,我也一定會盡我所有的力量來阻止。你要制止我,除非現在就一槍打死我。」
冷夜沒有再扣扳機,反而垂下了槍口,「我不想殺你,也不想看到你死。」即使是充滿溫情的話,從她口里說出來,也依然是寒冷的。
「只要出手的不是你,其他人想要我的命,恐怕分量還不夠。」沈逸飛笑得無比自信。
「以前別人殺不了你,但現在你已經有了弱點。」
沈逸飛心中一沉,強笑著說︰「是嗎?我一直以為自己是無敵鐵金剛,弱點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