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撫模著絲般柔順的綢緞料,心想,這件衣服穿在身上應該是像肌膚一樣地貼身。
既然她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今晚,她決定赴宴。
當有人送你貴重物品的時候,說聲謝謝應該是基本的禮貌,她單純的這麼想。
***
為防止兩派人馬察覺這個私底下的會面,龐朔特別安排僕人帶領她走府邸的暗道,直通到武場敖近,再繞過林間小徑走到小木屋。
馨斯一路低頭沉默地走著,不時拉著大衣下長長的裙擺,還好這麼天天氣乾爽,沒有泥濘的路走起來比較順暢。
她知道自己雖然想和他說聲謝謝,感謝他這幾次的鼎力相肋,但是,仍有一絲絲不願承認的因素是——
她想見他。
為了表面上的公平,這幾天龐朔早出晚歸,盡量避免與各方人馬踫面。許多次,她僅僅是在樓梯間和他擦身而過。
有幾次,她隱約听見他的聲響,悄悄開門從樓上偷偷往下瞧,看見他的背影,總是忍不住凝視許久。
她低嘆了一口氣。
明知道應該拒絕他、疏遠他,卻無法克制自己像個思春少女一般天天想他,這樣的思念,讓她幾乎忘了當初抗拒他的原因。
而他暗中對她的援助,無意之間,也增加了她的自信心。
也許,她真的能夠接受他愛她的這個事實。
小木屋的燈光漸漸近了,僕人無聲地離開她,這已經是第三次她來到這里,小木屋彷佛成為他倆專屬的約會場地。
今天,她還會聞到另一個女人的香水味嗎?
門輕聲地打開,龐朔站在門口,一身白色禮服襯托出他的英挺,猶如黑夜中的俠客。
他的眼楮因她的出現而發亮,讓她的心跳又加速了,她順從地將手放在他伸過來的大手中,讓他輕輕地引她入內。
他站在她的身後,為她月兌下大衣,大衣下是他送的紫銀色禮服。
為了搭配這套剪裁大方的禮服,馨斯刻意用發夾梳理短發,齊耳的發絲服貼地梳攏在耳後,露出光潔的頸項。
站在背後的龐朔,低下頭看見的是整片外露的果背,一直到腰部下方,柔軟的絲緞裹住的是她圓潤翹立的。
她站得直直的,背脊中間形成一條迷人的凹溝,直直沒入禮服。
他伸出手,想觸模她比絲緞還柔軟的肌膚,但他只允許自己的手指從她果背上方的空中劃過。
她雖然背對著他,卻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在身後的熱力,除了幫她月兌外衣之外,他並沒有刻意踫觸她,但她卻覺得背脊已被他溫柔地拂過。
無法再承受緊繃的情緒,她轉身面對他。
他帶著一抹淡淡柔柔的笑意看著她,從她泛著紅暈的臉頰、白皙的頸部,到紫銀色禮服裹住的嬌小身材。
由於背部鏤空,無法穿戴任何,她的胸部僅靠著那層綢緞包住。伸縮的布料下,清晰可見她小巧挺立的胸部,如今在他的凝視下,形狀更加地明顯。
豐盈的下胸線,適合男人用雙手手掌托住,然後輕柔地揉撫。
她的腰線縴細,盈盈可握,長長的裙片從她圓滑的臀部下方開展,裹住她渾圓的大腿,底端則像美人魚的尾巴般,隨著走動而搖曳生姿。
斑衩下隱約可見她修長的小腿,及踩著紫銀色高跟鞋的縴細腳踝。
他不禁深深的呼吸了一下。
當他看見這件禮服時,就知道這是為她設計的款式,但此刻,他開始後悔讓她明天穿著這件禮服進行決賽,到時,不知道會有多少男人對她虎視眈眈?
她是他的!只要有人多看她一眼,他絕對會不計一切代價地直接把那人拖出去痛打一頓。
唉!但此刻他該擔心的是,如何熬過今晚?
「馨斯,你好漂亮。」
「謝謝你的禮服。」她承受他灼熱的眼光,感覺自己好像光著身子站在他面前一般。
「謝謝你肯賞光。」他挽住她的手,走向起居室。
一進室內,柔和的音樂輕揚,壁爐前擺設著一張小桌子,柔和的燭光點亮了桌面,府邸主廚準備了兩人套餐,還有一瓶冰鎮著的紅酒。
他拉開椅子讓她坐下,兩人隔著燭光對坐。
這是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
一切布置得如此舒適,無論是音樂、氣氛、角落里白色的百合、壁爐燃燒得恰到好處的溫度……
這會是他第一次邀請女人在小木屋里共度燭光晚餐嗎?這個念頭閃進她的腦海,隨即她對自己苦笑。
當然不是,她第一次不小心闖進小木屋時,也曾聞到食物的香味,還有酒的芬香,想必一頓浪漫的晚餐、輕柔的音樂、沙發上的溫存,是他一貫的調情位倆。
也許,送一件禮服是他常用的邀請方式?這個想法頓時啃噬著她的心。
「在想什麼?」他看見她怪異的表情。
「我正在想,有多少女人能夠抗拒得了這種誘惑?」她知道不該舊事重提,壞了今晚的氣氛,但她就是無法控制心中的妒意。
他沉默了半晌,吃了一口炖牛肉。
「確實沒有人抗拒得了。」過去這幾年,小木屋的確是他與情人幽會的地方,許多熱烈的狂歡鏡頭曾在這里發生,他不想否認這個事實。
「我猜也是。」她小聲的應和著。
隨即陷入長長的靜默,他們慢慢地享用晚膳。
她發現即使炖牛肉的味道已經夠重了,他還是灑了些醬料在上頭;他的沙拉盤內有接近半碗的千島醬;喝湯前,他先覆滿一大片的胡椒︰而甜點周圍的糖漿,則被他和著糕點吃得乾乾淨淨。
「你真的是喜歡味道重的食物。」一頓晚飯後,她說出了她注意到的事實。
他有些靦腆的笑著。
「這倒是實情,口味這東西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上一場比賽實在是你的菜對了我的胃,其實我沒有幫你,一切都是你憑實力贏來的。」
「我還是要謝謝你暗中送來的資料,還有書籍。」
「我說過了,我希望你贏。」
「即使結果會是你仍然少了一個新娘?」她提起了他們之間的承諾。
「人生總是有風險的,有些事值得賭下去。」他深情地看著她。
她一語不發地站起身,離開餐桌,走到窗前,右手拉開窗簾,望向外邊漆黑的林子。
他走到音響旁,換掉音樂,輕快的華爾滋舞曲沖散了沉寂的氣氛。
她訝異地回過頭,見他朝她走過來,深深鞠躬,做出邀舞的姿勢。
「費小姐,請問我有這份榮幸可以與你共跳一支舞嗎?」
馨斯連忙搖手,退後一步。
「我不太會這種標準舞,如果是什麼美國方塊舞、土風舞、山地舞之類的,反正是活蹦亂跳一番的,我還會一點。」
他及時捉住她,不讓她再退卻,摟她入懷後,他隨即擺出標準的動作。
「這就是我擔心的,你忘記明天考的是國際禮儀?」他拉著她,開始緩緩起舞。「不用怕,跟著我的舞步,我敢打賭,明天現場所有的男人都會想和你共舞。」
她心一慌,高跟鞋踩到了他的腳背,他在她的抱歉聲中忍下痛楚。
「這可糟了,明天我一定穩輸的,府邸里有沒有繃帶?我可以假裝腳受傷而拒絕所有的邀舞嗎?」她絞盡腦汁的想避開明天的尷尬。
要是穿著這身衣服跌倒在宴會廳中間,她肯定會搭第一班飛機離開日本,躲到北極,用半年的時間洗淨自己的羞愧。
「你不能,因為你不是那麼膽小的人。」他將她僵硬的身體摟近,數著拍子。
「現在,拋開一切的煩惱,用心听音樂的節拍,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跟上了沒?」
她笨拙地跟著他,但總覺得舞不出優雅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