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馥兒盯著他遞出的錄影帶,眼底流竄著復雜難辨的感情掙扎,「頭兒,你沒看過錄影帶的內容嗎?」
「剛才我不是說過了嗎?這支錄影帶是我早上才拿到的。」他嘆了口氣,有些懊惱喪氣,「我萬萬沒想到居然有這麼一天要靠景虎幫忙,但我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神通廣大,我追查了兩年的真相,他花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找出真相,他非常人的能耐更顯得我的無能。」
「原來如此。」
她點頭,相信他的說詞。
應于言背對著她走向陽台落地圍,「你看,連我的藏身地點都是景虎為我安排的,有時候我真想知道為什麼他願意幫助我?」
「關于這一點,你為什麼不等到他百年之後告訴你?而你就先到地府去等他吧!」
徐馥兒站在他的身後,平舉的手臂前端握著佩槍,雙瞳再無天真率然之情,徒留的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凶狠光芒。
沒有意外、沒有驚訝、沒有驚惶失措,應于言長長嘆了一聲,「馥兒,沒想到竟然會是你。」
「不要動!放下槍!」
就在徐馥兒準備扣下扳機時,從衣櫥、床底以及浴室竄出了早已埋伏好的警員。
徐馥兒傻了眼,看著一張張她熟悉的面孔。她錯亂的急急找尋應于言的臉孔,直到杜憲武搶下她手中的槍,替她銬上了手銬,她才驚覺到一切都完了。
尾聲
「明醫師,我懷疑有人一直在暗處監看著我,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她驚恐的咽了咽口水,「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我可以感覺到那道視線一直如影隨形的跟著我、看著我,我害怕得根本無法入睡……明醫師,我該怎麼辦?」
明映澄冷眼看著她雙手掩面,以冷靜的態度面對她的歇斯底里,「王小姐,基本上我是會建議你去找警察,或者他們可以幫你抓到一直跟蹤你的變態家伙。」
王小姐激動的搖頭拒絕,「明醫師,不要叫我去找警察幫忙,我去過,真的!我有去過,結果……他們只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還說我是妄想過度。」
「好吧!」
她擺出專業的態度,「我想我知道我該要怎麼幫你解決這個困擾了。」
她飛快的在病歷表上寫下一串英文名詞,然後按下了一旁的叫人鈴,不一會兒周恩恩便立刻敲門走進來。
「澄姐,有事嗎?」
明映澄把病歷表交給她,揚起親切和善的笑迎向王小姐,「王小姐,請跟這位周小姐出去領個藥。你放心,只是維他命而已,相信我,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困擾,只要你好好的配合……」
王小姐被她親切的笑容所說服,全然信任的點頭,」明醫師.我相信你。我就知道只有你會明白我的困擾,我找你真是找對了。」
明映澄臉上保持笑意,「你過獎了,請跟周小姐出去吧!」
見到診療室的門扉關上,明映澄這才暗暗吐一口氣,小聲抱怨,「心理醫師這個行業真不是人做的。」
對付這種有被害妄想癥的病人,她懶得多費心思,直接賞她幾顆安眠藥讓她睡到精神飽滿,到時候看她還怎麼胡思亂想。
「是嗎?我看你就做得很好。」
門被應于言輕輕推開,他走進門,質疑她的怨言。
一見到他出現,明映澄滿是不高興的別過臉,「應警官,今天是什麼日子?你這個大忙人居然有空來拜訪我這個小診所啊!」
「你還在生氣啊?」他在診療椅上落坐,不難發現她還在氣惱半個月前的那件事。
「我生不生氣與你何干呢?」她陰惻惻的哼出冷意,「反正我在應警官心中半點份量都沒有,所以應警官什麼都不告訴我,就怕我會壞他的事。不過應警官的決定倒也是正確,否則你怎麼會順利破獲人蛇集團立了大功呢?從半個月前到現在,雜志、電視跟報紙都還在報導這件大案件,都說你應警官是大功臣呢。」
她的冷嘲暗諷他都默默的承受下來,唯獨就是不能適應她對他不理不睬的冷淡態度。「澄澄,經過狙擊跟撞車,我怎麼還會讓你涉險呢!」
「那你又為什麼要以身涉險?還跟景家三兄弟串通好,擺明就是要拖住我、瞞住我。」
「因為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贊同我的想法。」他幽幽嘆了口氣,「其實我也不敢確定這個計劃會不會成功,要不是轎車快速駛過時,我瞧見半掩的車窗倒映出一張我熟悉的臉孔,我也不會打算用這種方法來釣出凶手。為了要證實我心中的疑慮,我才不得已使出這個方法。」
那日之後,他便暗中找上杜憲武,雖他剛毅不阿,一開始見他時頗激動,但也還願意靜心听他說明原委,甚至相信他願意配合,不似自己這般死腦筋。
「事實證明你做得很好,不但事先跟同事串通好,還編出漫天大謊,一切就是為了要讓那個凶手漏餡投網。」他大膽又細心的計劃布署的確是比景虎的爛提議好上千百倍,「當你知道凶手竟然是自己的同事,你會不會驚訝?」
「驚訝一定會的,要不是為了證實心中的疑慮,我也不會擺出那等陣仗讓她自投羅網。直到現在我還不敢相信她就是陷害我的凶手,也不敢相信她就是一直為人蛇集團通風報信的內賊。她有著跟我一樣的背景,同樣的恨透使我們家庭破碎的人蛇集團,然而她卻幫他們為虎作悵,讓我努力了兩年仍無法一舉破獲人蛇集團……」
「好了,別惱了,一切都過去了。」
她忘記氣惱他的原因,一見到他沮喪,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安撫起他未振作起來的精神,「其實徐馥兒也是有苦衷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白巧思,否則她不會甘願屈居于白老大的手下,更不會不惜一切的陷害你入獄,她的出發點是為了愛情,你不要太去苛責她的不對.何況現在她也得到了應受的懲罰。」
在這半個月里,她由偵探社那找人一起調查了徐馥兒的資料,也因此才得知這些消息。
「愛情?」應于言驀然想起白巧思那個天生有口疾的啞女,她的殘疾及復雜身世引起徐馥兒的不舍及憐愛,原來澄澄已在這些日子做了功課。
「我不是歧視同性戀,我只是沒有想到馥兒會為了白巧思甘心出賣自己的靈魂,舍棄自已的心,甚至是不惜設計殺害黑仔,只為陷害我入獄,以免我再繼續干擾集團的運作。」
提到因他而枉死的黑仔,他就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愧疚感,「那一夜我看見有人殺了黑仔,然後我的頸部被人打了一下,接下來我什麼事都不知道了,現在想起來,從我背後把我打昏的人就是馥兒。而殺了黑仔的人應該就是人蛇集團的白老大。」
「好了,事情都過去半個月了,別提了。」愈听下去,她的心情就愈煩躁起來。
「你不生我的氣了?」她覆在他手背上的小手反被他牢牢握住不放,「你已經氣了我整整半個月了,別氣了好不好?」
明映澄挑眉凝看著他,「應警官,你這是在哄我嗎?」
听慣了他的嘮叨絮語,也看慣他板起臉孔教訓她的模樣,就是不見他低聲下氣哄人的樣子,如此這麼一種體會,感覺倒也新鮮。
他的臉上出現一抹不自在,「這是我第一次哄女人,我不知道你還願不願意讓我哄?」
她不發一語,定定的直視著他,「應警官,你現在可是出名了,警局里頭應該有很多女警都對你大獻慇勤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