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魅影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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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靖如寒幽幽自一片黑暗中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冷知硯焦急的臉龐以及他一雙著火的黑眸。

「醒來了,終于醒來了。」看見她睜開眼楮,聶若絲松了口氣,「寒兒,你真是嚇死我了,你突然說昏倒就昏倒,我還以為是我強拉你出去,結果又害你受寒了,幸好大夫說你是刺激過度,一會兒就會醒了,我才安下心。你都不知道剛剛真是嚇死我了……你好端端地干啥哭啊?」

「寒兒,你在哭什麼?」冷知硯黑眸一爍,疼惜的心情油然而生,指尖探出,拭著她晶瑩的淚水。

見到這情景,聶若絲知趣的閉上嘴,然後悄悄地退出房。反正寒兒已經醒來,她也不用提心吊膽的以為她之所以會昏迷都是她的責任。

「公子……」靖如寒嗚咽地喚他。

「我在這兒。」他將她給扶坐起身,那一串串自眼中逸出的水氣令他的心糾結成一團。

「我好高興你在我身邊……」她雙眼迷蒙地緊盯著他的面容,耳邊卻縈繞著紀麗君的每一句真心告白。

「小傻瓜,我說過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他任由她的兩只小手緊緊抓握著自己,被她依賴、需要的感覺真的很美好。

「可是……」她垂眼,眼角逸出的水珠稍稍減緩,「紀姑娘跟你……紀姑娘對你那麼情深,我還以為公子你會……」她吸了口氣,卻再也說不下去。

冷知硯挑高眉,從她斷續的話中猜出個大概。「你以為我會跟紀麗君……」

靖如寒慌張的點頭,小手卻異常堅定的緊握著他的手不放,「因為紀姑娘看起來是那樣的好、那樣的美,而且她對公子又是一片深情,我好怕公子真的會離開我。我很想成全公子跟紀姑娘,但是我的心好丑陋,我舍不得公子,所以很壞心的希望公子不會接受她,不會答應她追隨著公子一生一世。公子,寒兒的心思變得好丑陋……」

听到這兒,冷知硯的唇勾起,淡淡的、不易察覺的歡喜快樂自唇間隱隱泄出,「不,你一點都不丑陋,這些小心思只是說明了你的真心。」

她不語,臉上卻染上片片紅赧,握著他的手的力道不禁一松。

他不讓她有退開的機會,反一把握住且纏上她的十指,將她密實的掌握住,亦同抓住她如浮萍般不安的心,「我答應了你,就不會離開你,只有你才讓我興起一生一世相守的念頭。」

「公子……」望著他那雙傾倒出真心柔情的瞳眸,靖如寒感覺到自己的一顆芳心已然牽掛于他身上,無法放下了。

「所以,」他輕輕嘆息,另一只大手撫上她淚濕的臉龐,「別哭了,我不愛看你哭,我喜歡看你傻傻的笑。」

她噗哧的笑出聲,以自由的手握成拳槌打著他,「公子愛欺侮人,寒兒才不會傻傻的笑。」

「不會?那你立刻笑一個給我看。」

「公子……」她隨即漾出一抹笑靨,然而眸底卻飄蕩著一縷輕愁,「你這樣做好嗎?紀姑娘她對公子……」

「那全是假的。」冷知硯自胸臆間吐出一口長息。

握著她溫暖滑膩的小手,他就擁有面對過往殘酷的勇氣,對她坦白內心的一切,「紀麗君曾是我過去鐘愛迷戀的女子,可是當她一劍刺向我心窩時,我覺得心碎了,直到今天我才更正認清,她對我是虛情假意,而我對她只是一種錯覺。」

靖如寒渾身一震,微張的小口有掩不住的震驚,「公子,難道你胸前的那道十字劍痕便是她狠心刺下的?」

他點頭,「她那一劍不僅把我的心給刺碎,也說明了一切全是我的痴心妄想。當她以柔弱的姿態出現在我面前時,我被她的美麗所迷惑,渾然不覺地踏入她所布下的情網中,直到各大派的人馬圍剿我之際,我才看清楚藏在她那張美麗臉孔下的蛇蠍心,可我不願去承認。」

她無語的靠在他的懷中,靜靜地听他訴說。

「事情發生在一年多前,這一年多來我花了大半年的時間療傷養息,也讓我徹底封閉了所有的感情。紀麗君她傷我太深,更讓我看清了自己。」他頓了頓,視線纏上她醉人的眸光,「寒兒,我冷知硯只是一介武夫,我的雙手沾滿了血腥,這樣你還願意陪在我身旁永不離開嗎?」

「公子……」她垂下眼睫,兩只小手轉而包住他的大掌,「寒兒是個失去雙親依靠的孤女,不但不懂武功還處處給公子添麻煩,這樣的寒兒公子都還以溫柔相待,寒兒願意……願意追隨公子一生一世。」

冷知硯的胸口涌進了感動及暖熱情潮,從他握住她的手那一刻開始,他知道無盡的孤寒將會永遠地遠離他。

沉浸在寧靜的氣氛中許久,紀麗君絕麗的容顏倏地浮上靖如寒的心頭,「公子,紀姑娘她……她對你真的無情嗎?」

紀麗君充滿情感的告白還言猶在耳,她無法相信這些動人話語會出自于一個曾存有謀害之心的女子口中。

「她對我的確無情,否則也不會劍劍都刺向我的要害。這些日子以來我終于想通了她為何接近我,為何單單挑上我。」

「是什麼原因?」

「因為我師父所遺留下的一本觀音心經,傳言這本觀音心經其中不但記載著絕世武學,還有傳說中前朝的寶藏,我想,這才是她處心積慮想得到的東西。」

「絕世武學跟寶藏……紀姑娘想要那些東西嗎?」

「人的無休止之境。」

她微微咬唇,「那……那本觀音心經呢?你是不是都隨身帶在身上?」

「不,其實……」他的話未說完,一個極細微的推窗聲響驚動了他,讓他不由得沉聲一喝,「誰?」

伏在窗邊的紀麗君心一凜,直覺地想轉身逃竄,但隨即心念一轉,適才冷知硯與靖如寒的對話有大半落入她的耳中,沒想到一年多前她刻意接近他的意圖已被他識破,難怪這一次他不為所動,如今他的眼中、心上最為重視的人兒不再是她,而是那個一臉窮酸相的小婢。

她心有不甘的想,這次的美人計雖不管用,卻讓她發現到他的弱點,那便是讓她失去眾人注意力的靖如寒。

只要鉗住了她,也等于是制住了冷知硯,而爹心心念念的觀音心經,他也自會乖乖奉上。

思即行,她迅速躍進房內。

「紀姑娘?!」靖如寒眼楮一眨,瞧見那張舉世無雙的麗容。

紀麗君踩著急步朝冷知硯發出致命掌氣,臉上盡是滿滿的肅殺之氣。

冷知硯似乎也不意外伏在窗邊的鬼祟者是她,左手攬住靖如寒的細腰,空出的右手則與她襲來的掌勢對峙著。

紀麗君的眸光倏地一爍,殺氣隱現于嬌麗的臉龐上,縴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探進懷中,朝他的門面擲出一片銀針花雨。

靖如寒被冷知硯推倒至床榻上,他右手敏捷的模上腰際,薄如柳葉的利劍立即竄出,擋下迎面而來的銀針。

紀麗君自知武功比不上內力高強的他,就不斷地朝他射出獨門的武器,成功地奪去他的注意力。

一抹狡笑浮現于唇角,她躍身一鑽,單手扣住了一臉無助的靖如寒,將她扯入己身的勢力範圍中。

當最後的銀針攻擊被他的柳葉劍給一一擋下,他眼角一個飛影掠過,「寒兒!」

「公子。」靖如寒無助地叫喚,咽喉處冷不防傳來一陣壓力,讓她皺緊了眉。

紀麗君以細爪扣住她縴細的頸子,在眉梢間流竄一股快意之情,「冷知硯,瞧你那副心焦如焚的模樣,看來我是押對寶,這個一臉窮酸樣的女人果然是你捧在手心里的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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