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臉的臭家伙!莫千離瞪視著他,似想將心中那股強烈的不滿給傾吐出來。
然而她卻只是緊握著拳頭,什麼話也沒說,直接以眼神來表達出她隱于內心深處的憤怒。
「聶磐石?!」小喜發出驚呼聲,小手微微發顫的扯動著主子的衣袖,「小姐,聶磐石不就是你的……」
「小喜!」莫千離眼明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巴,乘機貼近她的耳畔低聲威喝,「記著,我跟聶磐石一點關系也沒有,你什麼話都不要多說,知不知道?」
受到恫嚇的小喜閉緊了嘴,一個勁兒的直點頭,但是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往聶磐石身上瞄去。
「怎麼,小丫頭,你被我迷住了嗎?」捕捉到小喜的好奇視線,聶磐石神情曖昧的朝她擠眉弄眼,惹得小喜羞澀的趕忙將目光移開。
「聶公子,別故意找小喜的麻煩。」他真像一只發情的公狗,無藥可救了。
「我哪有?」他無辜的對她眨眨眼。
看見這情形,莫千離只是受不了的多賞了幾記白眼給他,一切的鬧劇該到此結束,再跟他相處下去,她害怕自己遲早會發狂的將他凌遲至死不可。
「現在沒事了吧?」她冷冷地睨他一眼,拉著發呆的小喜轉身,「那麼我們告辭了。」
她的背影看起來驕傲又倔強,僵硬的肩部線條說明了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姿態,然而當他的目光往下移動時,她那不穩甚至是有些怪異的步履勾起他的注意力。
「姑娘……」待他回神過來時,他已經出聲喚住她。
「還有事嗎?」她一偏過頭,清美的臉龐布滿冷傲冰霜。
聶磐石微微一笑,未將她表露出的冷淡看在眼里,「恕我無禮,你的腳……」
「我的腳怎麼樣都不關你的事。」她眼一眯,最恨有人敢當著她的面提起她的腳疾。
她尖銳的言詞讓他急忙的解釋,「姑娘,我並沒有惡意……」
「不管你有沒有惡意都與我無關,告辭了!」她語調犀利陰冷,頭也不回的帶著小喜迅速離開。
望著她縴細的背影,聶磐石不禁搖搖頭,「聶磐石啊聶磐石,看來你的魅力大不如前了,居然會有一個姑娘討厭你到這地步,可憐啊——」
「聶磐石,這一回我看你跑到哪兒去!」
正當他在哀憐之際上個夾帶著渾厚內功的嗓音穿越樹林,傳入他耳內——
聶磐石瞄了眼橫躺在地的幾具尸體,受不了的直翻白眼,「真是的,才剛解決一匹人馬,現在又有另一匹人馬找上門,真是的,再這樣下去,我聶磐石的名號肯定會傳遍天下,變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啐了口,在見到林子間黑影的竄動時,馬上施展輕功逃避。
「嘖,真是倒霉,想要安寧個幾天都不得閑,看來惟今之計是找個地方躲起來,待我逍遙一陣子後,再來應付這接踵而來的奪經人馬吧!」
他腳下一蹬,以飛快的速度遠離那些緊追著他不放的人馬,邊細細思忖著下一步,「到底什麼地方是最好的藏身處呢?」
突地,他的眼角瞥見一塊立在交界點的石碑,上頭刻著「平陽縣」三個大字。
「平陽縣?!」他腦中靈光乍現,「這兒不就是我那個無緣的未婚妻所居之地嗎?」
一提起他爹獨斷作主為他訂下的婚事,他就不禁一個頭兩個大,「好端端的就幫我訂下一門親事,也不問我這個當兒子的願不願意,就這麼把我許了人家,真是的!」
每每想起這樁未經他同意許可的婚事,他到現在還是一肚子氣,尤其是當年在他見識到未婚妻的「花容月貌」後,他更是極盡所能的回避這樁婚事,以至于拖了一年又一年,到至今仍未將對方給迎娶過門。
「想想我也真是不應該,對方從十六歲跟我訂親到現在,今年……」他猛地吸了口氣,腳下的飛奔動作未停,「哇,今年也合該是個二十歲的老姑娘了。」
接著是一陣的沉默,當他輕快的自樹頭輕輕躍下時,他的心中已有了另一番決定。
「罷了,這合該是天意,是老天指引我來到平陽縣,提點我未完的責任,我對那僅有一面之緣的未婚妻有一份此生無法卸下、揮去的責任。」他深深嘆了口氣,突地想起師兄冷知硯的調侃話語。
為什麼不去向你未過門的未婚妻建立良好的關系?
「建立良好的關系?嗯——」他垂首一吟,「現在我人踏在平陽縣的土地上,有什麼地方會比我未來丈人的家更安全呢?」
主意抵定。聶磐石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也順道去瞧瞧我那個無緣的未婚妻吧!或許這一趟可以順便解決這樁懸岩已久的婚事。」
「聶磐石,你別跑!」
焦躁不耐的吼聲隔著樹林幽幽傳入他的耳,惹得他不快的擰了下眉。
「這些家伙真是煩人,為了一本觀音心經就對我窮追不舍,不過,我今天才剛破了一次殺戒,我懶得去應付你們。」
他瀟灑的一拂袖,運氣提勁,腳尖輕輕一蹬,再度凌空升起,駕著縷縷輕風,逐漸消失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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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威武館是位于平陽縣境內最具名望及規模的武館,同時也是揚名天下數一數二的大武館,揚威武館的館主是在二十年前以一身陽剛武術獨步天下的莫揚。
莫揚以一身絕佳武功加上靈巧的經營手段,使揚威武館在短短不到三年的時間便奠定了深厚的基礎。
莫千離臉色凝重,不顧腳下的遲頓步伐,滿心憤慨的踏進揚威武館,而她身後緊緊跟著的是小喜。
「小姐、小姐……」小喜抱著藥草氣呼呼的追上她的步履。
「小姐好。」正在廣大庭院中練著功夫的弟子們見到她進門,紛紛有禮的喚著。
莫千離只是淡淡的向眾弟子們一個頷首,拖著腳下蹣跚的步伐,以極快的速度走入內堂。
「小姐,你等等我啊!」小喜拔腿奮力追上,沒想到盛怒中的小姐,走路的速度教她無法追上。
直到回到位于武館後院的別離苑,雙手推開房門,莫千離這才停下腳步,轉而在圓凳上坐下。
苞著進房的小喜見她臉上仍是布滿了憤然神色,趕緊將手中的藥草堆放至一角,手腳利落的斟倒一杯茶水放實于莫千離的眼前。
「小姐,先喝口水順順氣。」打從她十歲起跟在主子身邊,她一眼便能輕易看穿她藏于臉皮下的怒火。
莫千離看了她一眼,伸手抓起瓷杯就口,將茶水一飲而盡,「小喜,再倒一杯水給我。」
「好的。」小喜臉上浮現淺笑,順從地再倒了杯水。
莫千離豪邁的將茶水灌入喉嚨,稍稍澆熄浮動在胸臆間的狂烈火氣,接著將瓷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火息也自嘴間流泄出來,「混帳!」
突如其來的叫罵穿透小喜的耳膜,讓她下意識地閉了下眼後,再小心翼翼地張眼瞄向被一團惱火包圍的主子。
「小姐,還要不要再喝杯水?」她咽了咽口水,小聲的問。
莫千離偏頭將目光定她的身上,臉上的表情凝重,「小喜,今天發生的事,你不準跟老爺提起,知道嗎?」「小姐,你是不要我把你遇到聶公子的事告訴老爺嗎?」她側頭想了一下,「可是為什麼不要告訴老爺呢?要是老爺知道聶公子來找你,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砰」的一聲,莫千離緊握的拳頭重重撞擊著木桌,兩眼跳躍著清晰可見的火焰,「那個混帳不是來找我的,他只是意外地被人追殺到這兒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