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不明不白的解說更讓習詠歌心生怨怒,在她尚未反應過來之前,手已經卒先行動,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霎時,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在室內尖銳地揚起,空氣中流動的冷氣也瞬間凍結,衛知言只覺耳朵嗡嗡作響,右邊臉頰有如烈火狂燒般的灼熱、酥麻。
「我……我……」她看著自己行動快速的手,臉露抱歉之色。
衛知言伸手模了模受了無妄之災的右頰,混沌的腦子頓時清醒不已,一陣灼熱又一陣酥麻感提醒著他所受到的莫名屈辱。
「你……」
不讓他有發言的機會,習詠歌先發制人的截斷他的話,「是你不好,你……你不應該說那種曖昧不清的話,是你讓我誤會的。」
「誤會?」衛知言感到啼笑皆非,為現下的處境感到悲哀,「我都說我沒做什麼了。」結果還是免不了要挨一巴掌,他真是倒霉透了!
「這個……我……」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這下再找不出任何可以月兌罪的藉口了。
衛知言緊盯著她,昨夜里的柔弱無助已被她偽裝出的強悍給取代,唯一不變的是那張臉蛋上有揮之不去的心慌及緊張情緒。
「你放心吧,我不怪你。」誰教他偏偏是男人呢,誰教他後天所培養出的紳士風度不容許他小家子氣呢?所以他只能認命地平白挨她這一巴掌。
他不願再多說話,他認為少做少錯,不說話就不會有錯,更不會冤枉地挨個巴掌。
瞄了眼腕上的表,沒空多加衡量時間的多寡,他連忙離開溫暖的床鋪,步進浴室里梳洗。
待他走出來後,見習詠歌仍坐在床上緊抱著棉被一角,一動也不動地看著他。
「你看什麼?」他不禁感到疑惑地問。
習詠歌慌忙的搖頭,「沒……我沒看什麼。」
衛知言也懶得對她的心思多加探究,靜靜地瞥過眼光,轉身收拾他簡便的行囊,嘴里不忘催促著,「趕快去梳洗一下,吃過早餐後我們就要出發到哈奇爾了。
「你真的要帶我去?」她緊盯著他有稜有角的側面,沒想到退去一層沙污的他看起來更加斯文有型,而緊繃的下巴隱隱透出一股屬于男人的剛毅,一陣莫名的怦然心跳油然而生。
「昨天我不是答應你了嗎?更何況……」他轉過頭瞄向她抱在懷中的背包,
「我的男偶還在你那兒,我不帶你去行嗎?」他若帶女偶去交差的話,只怕會引起更多不必要的紛爭與麻煩。
習詠歌順著他的目光往自己的懷中一看,訝異這個背包仍在自己的懷中,沒想到經過昨夜的熟睡,背包竟然還在她身上?!
她倍感訝異地看向衛知言,對他的為人有更全新的見解,她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沒想到他竟然沒有趁她昏睡之際強將背包搶去,也遵守自己的諾言,他真的如他自己所說的,是個好人。
而她卻處處誤會他,甚至一再地無理取鬧,進而不斷地冒犯他,想來,她真是為自己的少不更事感至汗顏不已。
見她一直沒動靜,衛知言不禁眯起眼看著她愈垂愈低的頭顱,完全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怎麼了?」
「對不起……」她無顏見他,一直以來都是她小心眼地看待他,就連他的解釋也一再地扭曲,而他對待一個任性的女人卻是無比的寬容……
剎那間,衛知言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直到瞥見她微微泛紅的耳根,這才證明他的听力沒有出問題,但自昨日來所受到的不平等待遇令他心生捉弄之心。
「你說什麼?我沒听見。」他存心報一掌之仇,壞壞地反問。
習詠歌難為情地抬起頭看向他,羞愧之情轉化成紅潮在她臉上竄流,無法安撫一顆慌亂的心,再望進他那雙帶著戲謔的眸子,她的心更為之一凜,有種難以面對他的窘困,「對不起。」
「這一次清楚多了。」而他的氣也消了差不多,「如果已經有精神道歉了,那就趕快下床梳洗吧!從這兒到哈奇爾需要一點時間,我們得趕快出發。」
「嗯……」她胡亂虛應一聲,不解為什麼會難為情地不敢去迎視他的目光?
她甩甩頭,將這種奇妙的感覺驅之腦後,不願再給他多添麻煩的快速下床梳洗。
看著鏡中充滿朝氣的自己,她有種莫名的激動情緒,在她心底仍抱持著一絲希望,一絲可以尋得父親下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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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過早餐後,衛知言在村內雇了輛車,讓他們可以免除長途跋涉,以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到達了哈奇爾村。
當他坐在車上看著冗長的道路時,不禁佩服起昨天自己的腳力,居然還可以撐著疲憊的身軀一路奔到薩瑪村,看來他應該有資格去參加世界杯的馬拉松賽跑了。
不過,昨天的事他可不願意再經歷一次,為了保命長壽,他衷心希望剩下的歸途不會再有不好的事發生。
看著飛逝的景色,習詠歌的心情是復雜的,她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現在的感覺,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吧?
她期待今天可以找出那個委托者的真實身份,期望可以從他口中得知父親的下落,而她所害怕的是,這一次又會是一頭空……
「你在想什麼?」同樣坐在後座的他,將她憂慮的神情看得更清楚。
習詠歌猛一回神,「沒什麼。」語氣中隱含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無奈。
「又在想你的父親?」她的臉上寫得一清二楚,看似堅強的她其實非常脆弱。
她頓時無語,只是靜靜地將眼神放在沿路的風景。
衛知言多看了她好幾眼,靜默不語的他看起來多愁善感,帶著哀愁的側頰隱隱可見她不經意泄露的傷感情緒,年紀輕輕的她不該有這些煩人的憂愁。
「你父親很了不起,在他發現了黃金泥偶後,便一直以守衛黃金泥偶為己任,甚至為了研究黃金泥偶正確的年代歷史,不惜放棄在台灣的高薪工作,帶著研究人員跑到這里做研究,他是個了不起的學者。」
「是啊,他什麼都沒有,就是有這一股傻勁,連我這個獨生女一年都難得見上他一回,要不是我強烈抗議,恐怕一整年連他一面都見不著,」想起她那憨傻又固執的父親,她的心盈滿了思念之情,「他算不上一個好父親,但卻是我生命中重要的親人……」
見她如此的擔憂害怕,衛知言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覆蓋在她微涼的手背上,企圖給予她一些新生的活力,「別擔心,你父親不會有事的。」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股暖流在她心底流竄,溫暖了她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間接地影響了她的淚腺,讓她有種想嚎啕大哭的沖動,但她還是忍住了。
「謝謝你的安慰。」在她需要有人支持、有人安慰的時刻,她的身邊連一個可信的親人也沒有,讓她充分嘗到那份天涯飄零人的孤獨。
沒有時間讓習詠歌沉溺在哀傷情懷中太久,司機的吆喝聲震退了她懦弱的情緒,她連忙從他溫暖的掌心中抽出手,朝他微微一笑表達她的感謝,「謝謝你,如果我可以找到我父親,你的功勞最大。」
「別這麼說,如果可以找到,這證明了你們父女的緣份未盡。」
衛知言拿著背包下車,印入眼簾的村莊與昨晚投宿的薩瑪村毫不相同,唯一稱得上相同之處,恐怕是同樣的偏僻荒涼吧!
「這就是哈奇爾村?」習詠歌居高臨下地觀看著一覽無遺的村子,「這里就是爸失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