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小玩意兒。」
她舉起手撥弄著串珠兒玩,讓叮叮咚咚的悅耳之聲流泄個不停。
「這次事情真的鬧大了,官府派了大批的瓖旗兵搜山,更在各個山下的路口設立哨站,對進出山里的人全都要調查一番。」許胖將最新情報帶回。
「看來皇上誓必要活抓我們,好救回被頭子擄來的格格。」風楫天眼底有一抹隱憂。「頭子、紀叔,你們看怎麼辦才好?」
仇烈淡淡的睨了眾人一眼,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看得紀淳很想狠狠端他一腳,禍可是他闖出來的呢!
「咱們全是明朝余孽,是欽命要犯,原本圖的不過是‘公義、清白’四字,但是現在一切全都亂了!」紀淳忍不住指著仇烈罵著︰「小子,你給我說清楚,那天晚上不過是要給那皇帝一點好看,你為什麼要盜了軍機處的密函?」
「有利益可圖為什麼不拿?況且這個狗皇帝殺了我們全家,這只是小小的報復。」
「要我說幾次,紀叔不想要你們活在報復的仇恨里,這樣子冤冤相報何時了?」
紀淳苦口婆心的再一次相勸。
但沒有人願意把心底的仇恨忘掉,血海深仇呀!誰有如此大的雅量可以一笑置之?
風楫天和許胖眼中也有相同的恨意,兩人皆靜默不語,沒有人願意正面答覆紀淳的問題,紀淳只得罷手。
「算了,不提這個了。」他看向仇烈,「至于那個格格,你打算拿她怎麼辦?」
仇烈看兩個小蘿卜頭躲在竹屋窗外偷看,沒一會兒就跑開了高喊著︰「醒來了……」然後,啞嫂端水進去又馬上跑出來,往他們這兒沖……仇烈倏地放聲狂笑起來。
「頭子!」
「小子!」
紀淳、風楫天、許胖皆嚇了一跳,吃驚的看著他。
「紀叔,我說過,我要她!沒有任何原因,就是要她。」
他輕狂的笑著,語調雖柔,但話中的篤定卻不容人置疑。按著,他俐落的躍起身,在雪地上奔走著只留下淺淺的足跡,足見他武功修為過人。
他來到竹屋前,門一堆,就輕輕的開了。
仇烈一眼就看到雨嫣,她就站在那兒,以清塵靈秀之姿,再一次撼動他的靈魂。
她的手正在輕輕撥弄著他送她的串珠兒呢!
呵!他送給她的。
透過珠兒,看見仇烈。這個人她見過嗎?為什麼他的目光看起來如此的熱切?
「你……」雨嫣偏著頭瞧他,為了看得真切點,剪剪雙眸還眨了好幾下。
仇烈大步邁進,笑得更張狂。「你可終于醒了,我等你醒來可足足等了四天。」
醒來?難道她又沒死成?可是,這個人是誰?她又為什麼曾往這里?
好幾個疑問頓時涌上腦海,今雨嫣產生了不安。這時,又瞧見這名陌生男子朝自己走來,她馬上往屋內退。
「你……啊!別過來。」她返到臥房內的桌子後,不敢直視眼前這名高大威猛的男子,他身上有一股駭人的迫力,在他面前,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待宰恙羊般地無助!
仇烈朝她逼近,雨嫣無助的繞著桌子轉圈圈。
「你不要過來……我不認識你呀!這是什麼地方?你又是誰?」心慌和恐懼佔據了她脆弱的心房。
仇烈不悅的擰起眉,「你的問題怎麼這麼多?卻全是些廢話。過來!」
雨嫣搖搖頭。
見她仍無動靜,他頎長的身子倏地躍過桌面,「啊」雨嫣的尖叫聲還沒喊完,就讓他像拎小雞似的抱起來。
雨嫣原本恢復紅潤的臉蛋瞬間變白。「放開、放開我……」她虛弱的掙扎,鼻間嗅到的全是他陽剛的氣味。
一抹狂笑由他喉間送出。
「現在,我回答你的問題,我叫仇烈,是往後要陪你過一生的人,而這里是‘竹園’,就是你往後的家。」他不容置喙的宣布著。
什麼?
雨嫣錯愕的瞪大眼,抬頭一著,老天!他……這雙眼……「你是那名刺客!放開我!你把我擄來要做什麼?老天!阿瑪,你快來救我呀!」
仇烈擰眉大喝︰「不許動、不許動!」
說著,他將頭俯下來,輕靠在她的胸前,嗅到那一抹淡淡的馨香,及感受到她心房微弱的跳動。
雨嫣真的不動了,噢!正確的說法是她被嚇呆了。
這個男子居然如此的放肆無理,不但將她緊緊的泡在懷中,還膽大包天的把他的頭放在她的胸前……老天!她感受到他灼熱的鼻息在她的四周流竄,吞噬她殘存的理智,還听到他滿足的低吟淺笑「記得提醒我感謝紀叔,是他把你從鬼門關給救回來的。」
無助的淚眸對上他狂傲的眸子,不容反駁的宣告一項事實她是屬于他的!
老天!她是掉落到怎樣混亂的泥潭中?
一陣暈眩,雨嫣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有些事她必須開口問清楚,但她還沒有勇氣開口問,就听到「砰!」地好大一聲,她抬頭望去,看見一根竹杖狠狠的打在仇熱的頭上。
屋里不知何時又冒出三個男人,一個老者、一個俊逸瀟灑,另一個胖得像顆球。
仇烈臭著一張臉,慢慢的轉過身子。「紀叔!」
紀淳氣不住的直瞪他,「你這個白痴!這個格格的命好不容易才撿回來,你一進來就抱著人家,你是要嚇死她是不是?」
「是呀!看它的臉色都發青了。」風楫天的表情充滿同情。
仇烈這才認真的打量著雨嫣,然後皺起眉來,「你的臉色怎麼變得這麼難看?」
方才她的臉蛋白皙中透出淡淡的緋紅,煞是迷人。
「還問?準是讓你給嚇的,還不把人家放到床上去!」紀淳大罵。
雨嫣一听,慌忙的直點頭。
難不成他真的嚇到她了?仇烈有些不悅,但還是走到床邊,將雨嫣放下來。
一月兌離鉗制,雨嫣怕得直往床角縮,整個人縮成一團,害怕無助的眼此刻含著淚,謹慎的凝視著眼前四個大男人!
她真的好害怕,全身止不住的輕顫著,看來格外惹人憐愛。
「你……」
仇烈無法拋下這樣的她不管,正想上前時卻被風楫天一把拉住,「頭子,稍安勿躁,你是真的想把她嚇死是不是?」
仇烈的心像被刀割、被撕扯著,他不想看到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會舍不得的。可是,她好像真的會……怕他!這個認知今他更難受,又不想再嚇到她,他只好按捺住焦躁不安的心,走到一旁的竹椅上坐下。
紀淳這才上前,和藹的問道︰「格格,你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雨嫣驚惶的望著紀淳,然後她開口說出第一句話︰「你們……放了我好不好?」
「她說她要走!」
如五雷轟頂,炸得仇烈的理智全不見了!他變成了一只負傷的野獸,見人就咬,胡亂的咆哮著。
「我怎麼可能讓她走?我好不容易才擄到她,她要走?想都不要想!」他狂吼著。雜沓的步伐在這雪地上來回急走著,瞬間揚起了漫天飛雪。
細雪漫漫中,風楫天相許胖無奈的看著仇烈發飆。
竹園是個大家庭,共有二十多名成員,只有四名女眷、兩名孩子,大多數人的人沒有心思去娶妻生子,因為他們全是反清的余孽,是欽命要犯哪!
誰會去妄想一份不屬于自己的幸福?那人不實際了!
仇烈是第一次如此的失控,他迫切的渴望得到她。
「頭子,別傻了。」風楫天好言相勸。「你是漢人,那個格格是滿人,你以為你們會有好結局嗎?不要痴心妄想了。」
她是個格格啊!斑貴的像天上的星星,不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匹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