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霧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展露微笑,「我們難得重逢,提這件事多掃興!」這個小子就會踩他的痛腳。
「說得也是。」宇文高晴露出賊賊的笑容,他從後頭抱住冰霧,手不客氣地從冰霧的衣襟探了進去,用狐媚的口氣對冰霧撒嬌︰「這幾年,我好想你的身子。」
「喂!你不要得寸進尺。」冰霧放聲警告,平日他還可以由著高楮胡鬧,但子夜此時已經被他嚇得臉色慘白了。
「掃興!有了妻子就不一樣了,虧人家還對你一片痴心。」宇文高楮悻悻然地放手,打趣地看著凌子夜,「不過這個小子倒挺可愛的。」
「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凌子夜狐疑地問,目光在他們身上打轉。
「小子,你這樣問就太失禮了。」宇文高晴嬌笑了聲,「我與他以前的關系,就跟你與他現在的關系一樣,只是人家被他『使用』過後,他就不要人家了。」
凌子夜不自覺地退了一步,有點受不了一個大男人這樣子惺惺作態。
「高晴,請說重點好嗎?」冰霧定定地看著凌子夜,想好好地保護他,接著才懶洋洋地看著宇文高晴。
「真是個無趣的人!」宇文高晴一邊埋怨、一邊拿出一個錦囊,「你要的東西我拿到手了,自個兒看看。」語畢,他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冰霧則是小心翼翼地收起這個錦囊。
「冰霧,那個人是誰?」凌子夜松了口氣,疑惑地看著宇文高晴離去的背影。
「一個很有本事的人。」冰霧放心地笑了笑,他就不信有了這個東西,劉富那只老狐狸還會不上當。
不過高晴竟能輕而易舉就拿到這麼重要的東西,他真的不得不承認,高晴除了游戲人間之外還挺有能力的,不愧是宇文天雅的攣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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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倔傲地望著台下猥瑣如鼠的男子。
「您放心,這幾天就會辦好的。」劉富連忙回答。
「最好是這樣。」優閑地坐在一旁的年輕男子懶懶的開口︰「這件事可花了我不少錢,我定要冰霧一輩子翻不了身。」
「放心!冰大爺,像冰霧這種小角色,我一定有辦法搞定的。」
劉富對年輕男子的態度更是恭敬,這讓年輕男子得意地笑了幾聲。
他揮揮衣袖,起身看著堂上依舊傲慢的男人,「當初我們就說好了,你們想要謀反的經費,我能夠全部供給,但你們別忘了——我一定要冰霧死!」
他的聲音很冷,讓劉富不禁打了個哆嗦,而堂上的男人也臉色略變。
「這我們當然知道。」劉富戰戰兢兢地開口,第一次見面時,他就知道這名男子並不簡單,「但我想他還有利用價值,倒不如先……」
「我要他立刻就死!」男子目光狠戾、充滿殺氣,「他不死,就換你們死!」
他已經沒耐心了,這件事還是越早結束越好。
「我、我知道了。」劉富顫抖地開口,「這件事我會放在心上的。」
「知道最好,有什麼事再用老方法通知我。」男子一臉鄙夷地道。
語畢,他也不多停留,馬上離開。
此時,一直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終于走了下來,「劉富,這人可靠嗎?」
「當然,他資助了我們數不清的金銀財寶,馮公子別忘了,我們現在最欠缺的就是錢!」
劉富雖然態度恭敬,但他對眼前這個人實在沒有什麼好感,雖然馮書奇是當朝宰相的親生兒子,做起事來卻沒有魄力,遠不及方才那名年輕男子。
他暗暗地回想,記得當初馮書奇與他正在商議謀反之事時,一陣笑聲卻突地傳來,他們倆被嚇出一身冷汗時,那位年輕公子就現身了。
那個人很奇怪,對會抄家滅族的謀反一事反倒不介意,還說願意出資幫忙,不過他卻有一個條件,就是要凌門的冰霧死無葬身之地。
一開始他們也猶疑不定,畢竟他們對這個人的來歷並不清楚,但他似乎不以為意,一開口就喚人抬進來幾十萬兩黃金,讓他們當場看傻了眼;在與馮書奇商討後,他們便貿然地答應讓他加入了,事實證明,他的加入真的讓他們如虎添翼。
「那……奪凌門的事?」馮書奇又問。
想要叛變就得先撇開絆腳石,所以他們本想利用冰霧在凌門的勢力,先取下凌門,再殺了冰霧,但現在這個情況……
「放心,我有辦法。」
劉富不懷好意地笑著,反正那名男子又不能成天盯著他,等他拿到了凌門的布陣圖,再動手殺了冰霧也不遲。
馮書奇遲疑了一下,「我還是覺得這個男人有問題。」
「這事我也知道輕忽不得,我會再找機會探采他的口風。」劉富停了一下又問︰「倒是馮公子,您那里沒問題吧?」
馮公子是征召兵馬的人,屆時可別糧草充裕,兵馬卻不夠;若真是如此,那個神秘的男人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當然,邊疆已有好幾位將領點頭答應了,我這邊絕對沒問題。」
「那就好。」
劉富邪邪一笑,現在就等著冰霧上鉤了。
第六章
一個美好的午後,冰霧難得有空地待在房里看凌子夜畫丹青。
「子夜,沒想到你這麼會畫畫!」
嘖嘖!凌雲的畫簡直無法與之相比。
凌雲那小子的作品根本是鬼畫符,他教了凌雲這麼久,也不見他有什麼長進,而那小子竟然還敢去街頭賣畫!他听了差點沒暈倒。
冰霧的稱贊,令凌子夜的臉上浮現難得的笑意。「我以前一個人在哭院時,無聊就畫畫窗外的景致。」
「啥?」哭院外頭的景致也配人畫?子夜還真是懂得如何苦中作樂!看著凌子夜的畫,冰霧實在舍不得他的才能被白白浪費,于是沖動的開口︰「以後我帶你去看名山大川,你就會知道什麼叫作景致!屆時你要畫幾張都行!」他豪氣地說道。
「你要帶我去?」凌子夜愣愣地問,心中微微一震。
「對呀,有何不可?」
冰霧回答得理所當然,全然沒想到以前的他是絕對不會蹚這渾水,更不會願意帶著一個人增加負累。
「可是我回了凌門,就……」
「放心,這件事我還做得了主。」不過是讓子夜離開那個狗不拉屎、鳥不生蛋的鬼地方,這有何難?即使是門主夫人還在凌門,他都敢開口,何況是面對早就想叫子夜離開哭院、卻苦無借口的凌雲?
思及此,冰霧微微地皺起眉頭,記得以前凌雲要他修封信給凌雲的母親蕭容,要他以自己的影響力逼迫已經不管事的蕭容讓子夜離開哭院;不過那時候他覺得麻煩而一口拒絕了,現在想想他還真是個冷血的人,竟然讓一個孩子在哭院里自生自滅!
「我對不起你。」
冰霧沒頭沒腦的話,讓凌子夜听得一頭霧水。
「什麼意……」
「冰總管!有幾位凶神惡煞的大理人說要見你。」跟著他們來到江南的老僕跑得氣喘吁吁、緊張得汗水直流。
全凌門的人都知道,冰霧躲大理的人躲得已經出了名,雖然下人們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但總免不了往壞處想。
「什麼!?」冰霧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這怎麼可能?是哪個混蛋泄露他的行蹤?
看著冰霧慘白的臉色,凌子夜的心揪痛起來,丟下畫筆,他緊張地追問︰「冰霧,他們找你干嘛?」
「他、他們是來殺我的!」嗚……他怎麼這麼倒霉呀?躲了近十年,竟然還會被找到。
「殺你!」
凌子夜倒抽一口冷氣,一旁的老僕聞言臉色也變得很難看,因為那些彪形大漢恐怕一拳就可以打死斯文的冰總管了。